“爹爹!”她慌忙製止住裴昭和拉向趙姨娘的手,“千萬不要碰娘的胳膊!”
趙姨娘哆嗦了一下,迅速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多嘴。
“胳膊?”裴昭和遲疑了一下,緩緩拉開趙姨娘的衣袖,眼前赫然出現一大片被燙得不成樣子的皮膚,大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沒什麼老爺,這是妾身自己不小心燙到的,已經好了,等新皮長出來就好了。”趙姨娘慌得不成樣子,連忙抽回手,將手又縮回到衣袖之中,“殃兒這是大驚小怪!”
裴餘殃站在一旁不說話,心裏雖恨得緊,眼眶不由也紅了一圈,趙姨娘膽小怕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總想著退一步再退一步,可是她們兩個受的苦又該跟誰去說?
再一想到前些天的情形,她更是恨得牙根發癢,如果裴楊氏不這樣對他們母女,她或許會能忍得下去,可是裴楊氏和裴采薇這下分明是想要她們母女的命了!
裴楊氏明知自己被雨淋得得了風寒,她娘的手又被燙傷了,自己院子裏本就隻有兩個下人,為了裴采薇回門,還這樣光明正大地把小喜子叫去幫忙。
“殃兒!你一五一十告訴爹,不許有半點隱瞞!”裴昭和已然到了爆發的邊緣,右眼瞼跳得厲害。
她瞅了趙姨娘一眼,忽然撲通一聲跪在裴昭和趙姨娘跟前,仰著頭對趙姨娘道,“娘,今天就是你不許女兒說,女兒也得說出來!”
趙姨娘倒退了一步,身子軟在身後的椅子上,捂著臉不說話。
“爹爹總是忙於朝務,有些事情顧及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爹爹總覺得前陣子院裏的丫鬟梧桐對我和娘照料不周,可爹爹錯了,梧桐對我們母女再好不過!”她盯著裴昭和,恨聲回道。
“可是你大娘說她總是偷懶,我這才把她給換走的!”裴昭和詫異地回道,“我叫人看著梧桐,見她確實有時候不幹活,才把她給換了的。”
“這是大娘她看不得有人對我們好,看不得有人幫著我們,這才使的一出詭計!”
她緊皺著秀眉,臉色蒼白,眼眶有些泛紅,看得裴昭和一陣心軟,“都怪爹不好,都是爹沒有早些發覺,你娘手上的燙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梧桐沒怎麼念過書,更不用說是通藥性,所以娘總是自己親自去給我抓藥,還親自去替我煎。”她盯著趙姨娘哀聲道,“大娘正是知道這些事,所以……”
“殃兒!別說了!”趙姨娘忽然輕喝了一聲,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你爹在朝堂上要煩心的事已經夠多了,你怎得這樣不懂事?”
“不!我今天就是要替娘討個公道!”裴餘殃大聲回道,又將臉轉向裴昭和,“大娘知道梧桐不會煎藥,所以故意在爹爹麵前說她的壞話,把梧桐給換走了,又讓新來的小喜子把屋裏的藥罐子給換成了個有裂縫的,藥才放進裏麵熬,那藥罐子便炸了!”
就在這時,趙姨娘忽然用力甩了她一巴掌,“瞎說什麼?誰告訴你是小喜子幹的?也就是小喜子沒替我看著藥,所以我才不小心睡著,將煮沸的藥翻在了自己手臂上,這又與大娘和小喜子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