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裴采薇和琵琶被拖回院子裏時,裴采薇仍舊沒有醒,麵頰通紅,嘴裏不停地說著胡話,誰也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琵琶一邊哭著一邊爬到裴采薇身邊,伸手一探,裴采薇竟是發燒了,額頭燙得嚇人。
“王妃發燒了,你們快去請太醫來!”院子裏亂糟糟一片,不停有人匆匆地走來走去,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聽琵琶的哀求,連帶他們原先從裴府帶來的下人也不搭理琵琶,自顧自收拾包袱準備遠離他們二人。
卓遠和一幫侍衛則站在門前,冷眼看著院子裏的一切,等著想走的人全走光,便開始封門窗。
“卓侍衛!”琵琶知道裴采薇平日裏囂張跋扈,早就將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個遍,這種危機關頭,定不會有人出手相救,立刻奔到卓遠麵前跪下,“卓侍衛,求求你幫忙找個太醫來替王妃診治一下吧!若王妃就這麼死了,王爺心裏的恨還沒消,豈不是便宜了我們兩個?”
確實,寧虞姚的本意是要折磨裴采薇一段時間,然後任憑她自生自滅,若讓她就這麼輕鬆地死去,怕是寧虞姚心中壓抑許久的火還是難消。
卓遠低眸盯著拖住他雙腿的琵琶,沉思了一陣,冷聲道,“你先放開。”
“卓侍衛!求求你幫幫我們!”琵琶哭得有些神智恍惚,仍舊死揪著卓遠的衣衫不放手。
他心底裏不由升起一股厭惡之情,抬起腳尖將她踹翻在地,扭頭朝身邊的一個侍衛吩咐道,“去將王爺請來,就說王妃忽然發起了高燒。”
眼前這主仆二人真是可憐而又可悲,當初她們對別人做過的事情,現在全都一一報應在自己身上了,什麼叫做現世報,他總算是明白了。
琵琶被他踹翻在地,忽然間清醒過來,仍舊匍匐著爬到裴采薇身旁,將裴采薇的頭架在自己腿上,一遍又一遍焦急地喚著裴采薇,再不管當初那些跟著他們的人現在如何迫不及待地離開她們二人。
他盯著她們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她們不是演戲,忽然間覺得琵琶有些可悲,她雖然壞到了極致,對裴采薇卻是真的好。
不知等了多久,寧虞姚才帶著太醫來了,冷冷瞅著地上像在演戲的主仆二人,低聲問道,“怎麼了?”
“屬下也不知道,她從被拖出臨水閣一直到現在都沒醒過來,屬下怕她就這麼死了,倒便宜了她。”卓遠盯著太醫走到裴采薇身邊,一邊答道。
寧虞姚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朝太醫道,“隨便開些藥給她,隻要能讓她不死便行。”
說罷背過身去,似乎多看裴采薇一眼都難受。
太醫點了點頭,蹲下身子撩起裴采薇的一隻手腕替她細細把脈,忽然間倒抽了口涼氣,起身快步走到寧虞姚身邊,“王爺,王妃她……”
寧虞姚撇了他一眼,冰冷的話語似乎把裴采薇當做是乞丐一般打發,“若是要死了就給她開些吊命的藥方,本王留著她的命還有些用處。”
“她……”太醫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表情,低聲回道,“她已有了三四個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