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拿起,咖啡色磨砂四方瓶子小巧尊貴,普遍的牌子,散出的味道……
“那個……有什麼好的推薦嗎?”
某著名香水店內,飄蕩著銷售物該有的芳香,各式各樣香料混合,卻並不刺鼻,令進入的客戶相當沉浸,五十來歲的男人聞言從賬簿內抬起頭,閃過欣賞,長得不錯,和他年輕時可以拚一拚。
柳嘯龍單手插兜,大手摸摸下顎,繼續道:“有好的推薦嗎?”腦海裏閃過女人總是拒絕的畫麵,好似這樣就可以提高自身魅力般,表情很認真。
老人什麼也不說,拿出一個高貴的盒子,上麵鋪著一張金黃錦布,和錦布上的四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香水。
“這個呢,噴了後讓女人聞一聞,就想撲到你的懷裏!”拿起一瓶紅色的介紹,見他挑眉,看來真是為了女人而來的,拿起第二瓶:“這個女人聞了就想吻你,探索是否你嘴裏的味道也這般好聞!”
某柳火辣辣的盯著香水,搖搖頭,似乎火候還不夠。
“這一瓶,女人聞了,保證她對你一見傾心!”還不滿意?笑著拿起最後一瓶咖啡色的吹捧:“此乃香水界之霸王,至尊享受,二十四萬一瓶,裏麵參雜了丙酸睾酮、絨毛膜促性腺激素、苯丙酸諾龍等,這些都是對性刺激的成份,不但香氣令人向往,且最適合魅力男性,也就是說,女人一聞,就想上你!”
“就它了!”聽到最後一句,男人大方的拿出信用卡遞了過去。
回憶拉回……
握著瓶子的大手攥緊,用了十多次,沒一次見效,剛想扔進垃圾桶,轉念一想,又放回了原位,走到蓮蓬下開始沐浴。
換好睡衣躺到了四個寶貝身邊,熄燈後並未入眠,寂寥的房間仿佛毫無人氣,好似少了點什麼,眨眨鳳眼,拿起手機,找到妻子的名字,打上了一連串的字體。
‘回來吧?想你了!’
剛要出,又煩悶的刪除,繼續打到‘我去接你?’
‘家裏太冷清了,孩子們很想你!’
‘媽生病了,不回來看看嗎?’
‘一定要這麼冷漠嗎?’
‘最近我很累,會裏的事太多了,回到家裏想看到你!’
反反複複的,刪了無數次,最後捏緊閉目等待著,仿佛手機會響起一樣,沒有擱下,直到呼吸均勻後,大手才鬆開,手機也滑落……
水榭居室,孔言家
紫色沙曼透過淡粉色的燈光泛著漣漪,公主一樣的雅致臥室內,女人換上了一套黑色絲質睡衣,坐在書桌後拿著筆苦戰,披散下的絲蓬鬆,被抓得已經淩亂不堪,地上扔著一坨一坨的紙張,筆尖還在‘唰唰唰!’的狂寫。
寫了幾行,什麼‘想當初,我加入警校,目的是聽到了柳嘯龍在殘害百姓,我想我可以抓到他,所以我入了警校,後來我考上了,再後來我靠我幹爹局長的提拔,當上了緝毒組隊長,從此後,我誓要揮董存瑞的精神,舍身取義……’
草,這交上去還不得直接把她踹出警局?憎恨的撕下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太沒水平了,整個市區,有多少個緝毒組隊長?到時候就她的最爛,這得多丟人?丟的是整個緝毒組的臉,哎!愁死個人了。
柳嘯龍在就好了,永遠忘不掉那篇懺悔書,幹爹是多麼的崇拜她,哎!
連寫檢查,那混蛋都比她強,字體也好看,頭腦好使,這一刻多麼希望還住在一起,隻要她開口,他一定幫她的。
幾個小時後,已經到了淩晨,地上垃圾桶裏已經冒出二十多顆紙球,而女人也直接趴伏在桌上沉睡,單薄的睡衣似乎有些保暖不足,雙手緊緊抱著肩膀……
夢中,她看到了寶寶們站起來走路了,正笑嗬嗬的奔向她的懷裏,不停的叫媽媽……
翌日,旁晚,某酒吧內,亂作一團,雖說還不到開業時間,大廳也正在進行清掃,可員工少說百名,都拿著笤帚和一切清潔工具站到了經理身後,戒備的瞅著前方那兩百多人。
大強拿起一包毒品道:“王經理,這些呢,純度百分之九十九,怎麼樣?”
經理是個女人,戴著黑色框鏡,三十四五,穿著迷你西裝,典型的女狂人,雙手環胸,看了看毒品冷笑:“不好意思,我們做的是合法生意,這個,你還是拿回去自己慢慢吸吧,不過我要勸你,吸死了記得也帶進棺材,免得禍害到祖國未來的棟梁!”什麼東西,她有說過要這玩意兒了嗎?
“這老娘們,膽子不小,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你他媽的給老子注意點!”
幾個手下上前嗬斥,夠狂妄的,這麼久以來,還是頭一次有人敢這樣和強哥說話的。
大強伸手製止,看著女人那一副盛氣淩人就嗤笑了一下,見手下搬來椅子便坐下,接過香煙邊抽邊挑眉:“合法的?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地裏常常問臥龍幫要貨嗎?而且這裏是雲逸會管轄的範圍,你們卻問臥龍幫買,怎麼?這麼看不起我們?”
“少拿雲逸會來壓我,大強,我也不瞞你說,沒錯,我們這裏每天是會銷售出去不少的白粉,但我們隻接受臥龍幫的,怎麼?今天你也要對我用強的不行?”什麼東西!
“大哥呢,沒時間來管你們這些小場所,可我有,今天你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男人毫無商量的餘地。
女經理鄙夷的拿起手機,剛找出鍾飛雲的手機號碼要打時……
‘啪!’
一黑西裝男人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女人撲倒在地,怒吼:“你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怎麼?酒吧不想開了?”
“你們太目中無人了,給我上!”保安們見經理被打,立刻衝了過去,拿起椅子就開砸。
不一會,滿屋子打鬥聲一片,結果是寡不敵眾,酒吧很快陷入了下風,女經理捂著火辣辣的臉站起身大喊:“不要打了,買就是了!多少斤?”
大強笑笑,將牛皮帶遞了過去:“十公斤,我也不坑你,一百九十五萬!”
“成交!”咬牙掏出支票,剛要劃下時,也在大強露出得逞笑意時……
“不許動,警察!”
“我草他媽的!”大強扔掉煙頭,大罵一聲,看向周邊的弟兄們:“還傻站著幹什麼?都給我從後門跑!”
“是!”
大夥全體撤離現場。
而大強卻沒有跑,他要跑了,警察隻會窮追不舍,得留下來坐鎮,果然,又是那個女人,大哥的女人,聽說都要離婚了,換上笑臉:“大嫂,您又來了!您坐!”將一張椅子搬了過去。
女經理想跑時,已經來不及了,就這麼傻站著,大嫂?一夥的?那她……不是死了?
硯青看看桌子上的一包毒品,冷漠的瞪向正衝她點頭哈腰的男人,並沒叫手下們去追那些恐怖分子,都有槍呢,帶來的也隻有十個人,做事就得專心做,一心二用隻會半途而廢,她的目的就是勸說這個人,拍拍桌子冷喝:“你他媽的一天不搞事就活不了是嗎?”
“大嫂,我就是混口飯吃,您怎麼一直盯著我不放呢?”大強苦悶的抓抓後腦,煩死了,她該不是就為了想跟著他後麵抓人吧?這不,跟了他五次,抓了五家,現在又一個酒吧。
這樣她是衝業績了,可他就得喝西北風兒了。
“混飯吃?你有很多方法混飯吃,為什麼一定要幹這種勾當?少廢話,跟我回警局!”再不處理,就完全沒機會了,十天後要交易了,冷漠的看向那經理:“把她也給我帶走!”看來這家店也得查封了!
“大嫂您就放了我吧,求您了,我真怕了您了,真的,您不能一直這樣跟著我……大嫂……大嫂……!”被強行帶著走出,哎!又要麻煩大哥來保釋了,說什麼要他一起合作欺誑警察,好從此洗脫罪名,那他身後跟著的一群人怎麼混?還差兩千萬就可以去修好公路和大橋了,就可以帶媳婦兒風風光光的衣錦還鄉,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們的人刮目,可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他要接受外界的幫助後,還叫自己去滿足了願望嗎?那不成別人的功勞了?就不能等一年後嗎?他可以和他們演戲,現在不行!
南門警局
審訊室內,硯青陰鬱的瞪著前方試圖要打電話的男人:“大強!你也別找他,沒用,你知道嗎?現在上頭給我了追殺令,也就是說,不管我有沒有證據,立刻就能打死你,沒有人會指責我!”將追殺令厭惡的大力甩在了男人的臉上:“我告訴你,現在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你也走不了,今天這裏就你和我,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被第三個人聽到,這裏很隱秘!”
“大嫂,我知道你和大哥是為了我好,可我真的很想靠雙手去完成!”有些急躁了。
“我現你這個人真的很自負,知道什麼叫救命之恩嗎?你救了他,他報答你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麼要這麼死腦筋?就算你再沒讀過書也應該明白自己辦不到時,是要去尋求社會幫助的!”那公路修好了,又不是你一個人走,為什麼就要一個人扛下?
大強不耐煩的抬起戴著鐐銬的雙手,抓抓後腦:“這個道理我懂,你們都勸了我這麼久,就是木頭腦袋也該想開了,如果……小琳沒死,我想我會聽你們的,可是她死了,你明白嗎?她死了,是我害死她的,如果我不帶她出來,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硯青驚訝的仰頭,原來你一直就知道她死了呢,上一次還跟她裝糊塗,這次終於承認了?
男人沒有去看硯青,而是盯著地麵繼續道:“當初出山溝時,我們走在懸崖峭壁上,很艱難,差點她就摔下去了,她說如果她有錢了,就從市裏修條公路到家裏,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咱們的小學太破了,連個正當的老師都沒有,土地那麼多,每年收成也好,就因為和外界不通,所以才這麼窮’,當時我一聽,心裏就暖,我自己也希望我從小生長的地方可以達,一方麵她是為了孩子們可以好好上學,一方麵,是她爸爸!”
“你老婆是個好人!”這一點她從來沒有否認過,做過調查,嶽小琳心地善良,和葉楠一樣,處處為別人著想,以他人的快樂為快樂,因為是後母,所以沒有錢給她上學,連幼稚園都……因為這個,她很想村裏的孩子們都能得到好的教育,不要像她一樣除了種地就一無是處。
“我知道,她爸爸雖然不是個好爸爸,卻是個好人,說真的,我不喜歡他,因為他的疏忽,導致小琳一生都要活在他人的避諱之中,可我還是很敬仰他,村裏沒有人不敬仰他,那老頭從來就不會為他自己考慮,也不為他的家考慮,每個月養豬種地的錢全部捐給了那所破學校,養著三個沒有教師證的老師,還別說,村裏真出去了幾個研究生,可那些人有錢就搬出去住了,早就把他給忘得一幹二淨,但他不氣餒,至今六十五歲,還在山裏到處挖藥,一個人養著一個被我打殘了的妻子,和十六頭豬,繼續供養著幾個教師,別人說都他吃飽了撐的,結果輪到他們的孩子上學時,拿不出錢,就買東西去謝謝他,嗬嗬!我也覺得他很傻!”擦了一把老淚,猙獰的臉上是許多男人沒有的實在。
你隻對你的村子付出,可你沒想過,被你害了的那些人,他們也很慘,這個話她問過了,結果人家說他不做,有的是人做,每個毒販子都是這句話,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借口!
“可是你還是敬仰他,強子,這種人,就是我,也敬仰!”
“可是他從來不管他自己的子女,他的兒子,過年連件新衣服都買不起,卻拿著錢給那些老師去大吃大喝,繼而他兒子現在結婚生孩子了,直接搬城裏去了,很多年沒回去看他了,我總在想,他死了,會有人給他送終嗎?他幫助的那些人,有幾個來回報他的?一個都沒有,卻還是樂此不疲,琳兒說,她一輩子,最恨的是她的爸爸,可她最愛的,也是她的爸爸,她不想他那麼累,想做出點貢獻,隻要村子改變了,那麼她的爸爸也就可以安養晚年了,而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那是我和她的家鄉,一個美好的地方,那一刻我跟她說,我們一定會有錢的,到時候就修公路!”
“強子,你為了讓你的村子富強,他們是幸福了,可丟的卻是你的命,真的值得?”世界上居然真有這種頑固的人,頑固得令人有些汗顏,在他的心裏,販賣毒品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也就沒有多少愧疚感,如果有什麼正當途徑能讓他達成這個夢想,她相信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到時候就把她和孩子的骨灰請回去,開著車,行駛在進村的公路上,我答應過她,一定要帶她衣錦還鄉的,任何人都不敢再瞧不起我們,那一天,我就去陪她!”
說得相當認真,看不出有什麼虛情假意,仿佛他去陪她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一樣,這一刻她才明白這個人真的一直活在沒有光的世界裏,他的心早就跟著他老婆走了,當時他就應該想著隨她而去吧?因為要完成這個夢想而苟活著,天!這要她怎麼勸?
心死了,真的就無法活下去嗎?茹雲會不會……哪天就想不開了?
吸吸鼻子,轉身大喊道:“讓她進來吧!”最後一招了,實在不行,她也無能為力了,勸不動,就隻能殺了,柳嘯龍,我是個警察,今天抓他進來就沒有放的可能,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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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去酒吧玩,太久沒去放鬆放鬆精神了,每天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太陽穴真的都開始疼了,寫文太尼瑪的要命了,六月一號去橫店了,穀蘭想去,咱不讓她去,嗬嗬!
不過6天豪是真跟去了,有去過屏岩洞府的嗎?還真懸崖峭壁,走完後,估計這兩個男人走路都打顫了,緊接著去蹦極,嘖嘖嘖,估計直接得昏死過去!
墨齋 .qsxiaoshuo第一百三十四章 和英姿冷戰【手打vip】
大強百思不得其解的看向打開的門,當見到一位白蒼蒼又粗衣布衫的老人出現後,沒有太激動,而是緩緩站起,不自覺的將戴著手銬的雙手藏到了衣擺內,平時囂張的氣焰褪去,換上了難得的內疚,笑道:“媽!”
老人近七十,一張口,牙齒僅剩幾顆,隻到硯青的肩膀高,眼神清臒,花布衫下,鎖骨若隱若現,瘦得隻剩下一張蒼老的皮,盯著兒子的眼睛形同山洪暴,淚就那麼自然的滑落,抬起瘦弱的老手走過去抓住男人的手臂:“強娃子,你……你不學好啊!”
“媽,你怎麼來了?”始終不敢伸出手去攙扶,看著母親落淚,也不由紅了眼眶。
硯青坐回,命人將門再次關好,聽不懂他們說的地方方言,見老人不再說話,隻是低垂著頭強行拉出兒子的雙手,撫摸著上麵的鐐銬,苦澀道:“強子,你母親馬上就七十歲了,這些年你有回去看過她嗎?你知道她的近況嗎?你隻想著如何修好路,滿足你的願望,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裏,你的媽媽,一個人還住著豬棚,沒有親戚,一個人自己種地,弄了兩百顆梨樹地,每年的油鹽就是靠這梨樹而來,自己種五穀雜糧而存活,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從出山後,剛開始會給她寄點錢,自從你老婆去世後,她就被你淡忘了,她每天堅持著,就是想有一天可以再看看你!”
老人似乎能聽懂普通話,呼吸也隨著對方的話語而顫抖,瘦小的身軀也在哆嗦,或許她就是死也想不到,兒子在外麵居然一直在做傷天害理的事,如今還要麵臨坐牢,並沒大哭大鬧,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大強吞吞口水,抬手扶開老母親梳得很整齊的白,慢慢屈膝跪了下去:“對不起!”
“你也不寫信,也不回來,都說你在外麵過好了,不要我了,但我相信我的孩子永遠不會不要我,一定是出事了,也不知道怎麼找,隻有在家裏天天等著你,盼著你,一直就跟你說,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頂天立地,再窮也不要傷天害理,你為什麼不聽?”偏開頭不忍去看。
“被逼無奈,琳兒死了,我們的孩子也死了,太多的事情讓我沒得辦法去想你,是兒子地不孝!請您原諒!”重重的磕頭。
老人還殘存著理智,摸摸兒子的頭,轉身也跪了下去,望著女人道:“他知道錯了,求你放了他,我知道他做了不可原諒的錯事,要被槍斃,如果一定要槍斃,就槍斃我,是我沒教好他!”擦擦眼淚,仿佛對麵的人才是宣判的法官。
硯青聽著那別扭的普通話,苦笑:“我做不了主,現在有個機會讓他洗心革麵重做人,可是他不要,我找你來就是希望你可以勸勸他!”
聞言老人激動了,轉身抱著兒子搖晃:“你為什麼不要?嗚嗚嗚嗚你為什麼不要?小琳死了,我知道你一定不好受,可她不會希望你繼續這麼墮落的,聽媽的,跟媽回去,咱窮老百姓,也過不慣那種好日子,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你聽到沒有嗚嗚嗚……”
大強淡淡的看向硯青,後垂頭道:“媽,你回去吧,兒子有辦法脫身!”
“你沒有辦法脫身了!”硯青猛拍桌子怒吼:“你以為柳嘯龍還能救你嗎?你這樣隻會害了他,又害了你的老媽媽,你不要跟我說什麼你不幹別人也會幹,少一個人販賣毒品,就會少很多人被殘害,知道有多少個家庭是因為你而破碎的嗎?那些人問你買了就去偷偷讓很多青少年走上賭癮之路,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你的自負,害死了你的妻兒,當初你不是加入組織,好好的尋求社會幫助,現在她還活得好好的,那些殺她的人都是你招攬去的,好心人伸出援手那不叫施舍,地球上所有人都是一家,家人幫助家人,天經地義,而你,卻總是說什麼無功不受祿,這種想法不叫自強!”
“大嫂,我沒讀過書,可我知道什麼叫人情債!”
“我說你這人的想法怎麼這麼奇怪?害怕社會幫了你,會問你要回報嗎?大夥幫你,就是希望你好,比如當時我要幫你一把,讓你兩個孩子可以健健康康的,難道我還要去你幹殺人放火的勾當不成?可能我會讓你回報我什麼,但也是你能力所及,你不該幫我嗎?你知道好與壞的區別嗎?社會讓你回報的都是你能做到的,比如哪裏修建學校,要你去出點力做點苦工,你不願意嗎?”死腦筋,真的是死腦筋,就沒碰到過這種人。
大強沉默了,許久點點頭:“我當然願意!”
“這不就好了?幫了你,不是想把你推入火坑,明白嗎?”
“嗯!”
“我告訴你,一個人活著,不光是為了妻子和丈夫,還有父母,沒了妻兒,不代表你沒了所有,你的媽媽,她一手把你帶大,無怨無悔,你不該回去幫她養老嗎?還有你的大哥柳嘯龍,你很敬仰他我知道,可是他為了你,真的很痛苦,想幫你,無從下手,因為你軟硬不吃,你自己以為現在這樣就是在靠你的雙手賺錢,你又錯了,你這就是不勞而獲!”
大強仰頭:“我每天冒著殺頭的危險,自己找生意,何來的不勞而獲?”
“嗬嗬!”硯青冷笑:“不是嗎?沒有雲逸會給你撐腰,你真的可以賺這麼多?販賣一次,兩百萬,分下去給弟兄們,除去買毒品的錢,每次你能賺十多萬,真正靠雙手吃飯的,有這樣的嗎?看看那些農民工,建築工,煤礦工,那才是靠雙手吃飯,被人稱讚,而你,隻會被人唾棄,你打著你愛人的名義,修了公路,這事傳揚出去,你的村子不但不會富強,反而會被很多被你害過的人去摧毀,你愛人的墳墓會被他們挖開,吐口水,這麼說你明白了嗎?真正靠雙手吃飯的人,是不會做令人唾棄的行為!”
“我……”他知道這個女人是在勸他,可也不無道理,恨他的人太多了,一想到愛人的墳墓被挖掘開,心就好似在滴血,邊起身邊扶起老母親,看著硯青道:“我想靜一靜,給我包煙,可以嗎?”
某女輕笑了一下,過去拉著老人走了出去,見李隆成路過就吩咐道:“給他包煙和打火機,快去!”
“好的,不過剛才局長來電話了,說這事到底要怎麼辦?市局和四名警督馬上就要來逮人去刑場了!”稟報完就推門而入。
老太太一聽,緊張的抓著硯青祈求:“求求你……我兒子知道錯了,他知道錯了!”
見老人又要跪下就大力攙起,為什麼來求她呢?她又不是判決死刑的那個人,她隻負責收集證據,但還是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末了看看審訊室,大強,希望你能把我剛才說的話好好想一想,你死了,你的母親就是白人送黑人。
不就是條公路嗎?修不修真的那麼重要?希望你能放棄這個多年的願望。
偉大是很偉大,聽英子說要想從市區修路到那個洛陽村,工程相當龐大,有一條長達三裏路的橋梁,下麵是江河,如今隻是一條木橋,相當危險,建造如此長的一條橋,得花費多少?加上全是亂山亂石,路線彎彎曲曲,整體建造好,少說也要兩億多,嘖嘖嘖!強子說還有一年他就可以金盆洗手,也就是說他現在擁有了兩億多的私人財產了。
億萬富翁啊。
他那種死腦筋的人都願意考慮考慮,那麼這事十之**了,抬起手腕一看,七點鍾市局就要到了,那個時候誰都保不了他,至今沒見柳嘯龍前來,這人還真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她身上了,這麼看得起?就不怕她也做不到嗎?
六點四十分了……
真希望可以多給出幾個小時,二十分鍾,一個從出村時就開始的夢想,要在這二十分鍾裏破滅,這就好比要她二十分鍾內放棄做警察一樣。
老太太一刻都沒離開,守在門口,她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是這個警官的眼神告訴她,她是會幫助他們的,那就是還有救,沒文化可也知道被槍斃就是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如果一定要死,媽就帶你去死,反正都這把年紀了!
硯青雙手插兜在門口來回流連,要是她的話,肯定一口就答應了,反正又不是真的在害柳嘯龍,都跟他說了,這是大夥商量好的,拿出五千公斤和十億,當給他買命,後和老太太一起回家過從前的日子,這是最完美的結局了。
審訊室內,大強緊緊封閉著自己,香煙一根接一根,坐靠在椅子上望著前方而淚流滿麵,粗糙的皮膚寧作一團,正在下著可能會身敗名裂的決定,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因為這個決定而消失,堂口大哥的位置,眾兄弟的友誼,再也見不到大哥,三年裏學的武藝也不再有用武之地……
二十分鍾很快就過去了,外麵,硯青已經坐在沙裏等待,端著一杯熱茶輕抿,忽然耳朵一動,木訥的看向越走越近的大批人馬,市局和四個近五十歲的男人,穿著威風八麵的製服,後麵二十多個武警,來拿人了。
而大強到現在也沒說要跟她合作,還是失敗了,這一刻想到的不是柳嘯龍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對她徹底失望,想到的是那個蹲在門口的老人,她又該何去何從?孩子六七歲死了丈夫,一個沒有任何文化教育的女人,從沒想過改嫁,就這麼拉著兒子一路艱辛的走過。
她所有的愛都給了孩子,如今該享福的時候,又要麵臨兒子被槍決,真的可以承受嗎?村子也回不去了吧?別人會說她兒子是個毒販子,每天還要被人辱罵,要是她,一定會自殺,因為活著完全沒必要了。
說不定到時候還是她來收屍。
老人一見許多人來勢洶洶就緩緩起身護在門口,不讓進去。
市局似乎還記得當初被裏麵的人救下一條命,所以看著老人的目光裏有著為難,可法律不講這些,這個人他不殺,那麼上頭怪罪下來他也擔待不起,禮貌的笑道:“老大姐,請您讓開好嗎?”
“嗚嗚嗚求求你們,他知道錯了嗚嗚嗚他真的知道錯了嗚嗚嗚嗚!”老太太再次跪了下去,開始磕頭,‘砰砰’聲令人心碎,許多犯人都是這樣,他們的家人都是善良的,麵對這些家人才是最痛苦的時刻。
醫生也是這樣,救不活人不會太有感觸,卻無法去麵對死者的家屬。
硯青衝過去抱起老人:“您別這樣,冷靜一點!”後看向諸位領導:“你們帶走吧!”
老局長也趕來,先是看了看幹女兒,再瞅向市局,剛才想了很多,大強一死,那麼上麵就會開始部署如何擊殺柳嘯龍了吧?雖然現在小兩口鬧分居,可他知道幹女兒的心裏還是有他的,到時候雲逸會的人都死了,她能堅持下去嗎?
她的那些小會找她要丈夫,即便李鳶能釋放,她又要如何去麵對她?老硯已經死了,這個根兒能留住嗎?四個孩子會沒爹又沒媽嗎?這些讓他開始在人生中那張白紙上塗抹上了汙點,是的,他不希望大強死,不希望女婿死,不希望女兒死……
他是個爸爸,哪能讓子女家破人亡?
“市局,您來了?要不到我辦公室先坐坐?喝杯茶再走?”
市局理所當然的理解成對方是可憐老大姐:“小宋,我知道你想拖延時間,不管你怎麼拖,這個人……我也得帶走,進去!”無奈的拍拍手下的肩膀,揮揮手。
二十個武警立刻踹門而入,舉起槍對準了裏麵的恐怖分子。
大強也扔下最後一個煙蒂,隻撇了市局一眼,等身軀被兩個力大如牛的武警抓住後才笑道:“你們警方對待死刑犯不是有一條將功補過的條例嗎?”
硯青低垂的頭猛然抬起,透過縫隙看到了裏麵的男人臉上寫滿了釋然,絕境逼得他不得不低頭,或許他會覺得遺憾,畢竟這是小琳留給他最美好的回憶,留給他唯一的願望,可隻有她知道,隻有這樣才是真的為他好。
強子你放心,我也盡量想辦法不讓你坐牢的,把你從錯誤的道路上拉回來,你還是有救的。
“將功補過?你能有什麼功可以低過?”市局好笑的看著罪犯。
老太太見硯青一臉的希望就知道有救了,衝裏麵喊道:“他曉得錯老,他曉得錯老!”
“婆婆您先別激動!”感覺到老人渾身哆嗦,快抱住。
大強見前麵站著幾個警界的高層,沒有害怕,有著想存活下去的希望,深吸一口氣無奈道:“你們也看到了,我老母親年齡不小了,一輩子為我操心,等了我一生,如今我不想她再目送我進棺材板,我想自私一次,下半生隻為她而活,帶她回家好好耕地種田,再也不踏足這種繁華都市,我是真心想改過的!”真摯的望著市局。
“每一個犯人到了快死時,說的都是這種話,這些已經無法挽救你!”市局長歎一聲,坐了下去。
“嗬嗬!我混了這麼久,自然也不是真正不懂法律的,我現在是死不足惜,爛命一條,死不死都無所謂,可我想挽救更多的人,這裏有一條雲逸會和臥龍幫一起同英國某大型組織的交易信息,五千公斤海洛因,現金十億,換我一條命,值得嗎?”
硯青一聽,立馬衝進去低吼道:“這個該死的柳嘯龍,居然又開始犯案了?你說,他要去哪裏交易?”那模樣,恨不得將肇事者給生吞活剝了。
市局等人也唏噓,某警督狐疑道:“柳嘯龍救你這麼多次,你居然肯出賣他?”嚴重的不相信。
老局長也不信,這個人想出賣柳嘯龍的話,何必等到這個時候?但似乎會有所轉機,也過去附和:“你為什麼要出賣他?”理由得合理。
“為什麼?”大強吸吸鼻子,指指外麵的老人:“我其實是個很自私的人,這次也不一樣,我想為了她,做一次出賣兄弟的壞人,大哥他本來就欠我一條命,用這些虛無的東西還恩,這個理由怎麼樣?而且我相信你們依舊奈他不得!”一副‘既然如此,我也談不上出賣’。
“你能為了你媽再次抬頭做人,她一定很欣慰!”硯青過去拍拍男人的肩膀,後看向幾位長官苦口婆心的勸說:“我找他媽媽來,其實就是想讓他在死之前可以悔改,也有個人給他收屍,沒想到他真的悔改了,市局,我覺得這個交易不錯!”
大強抿唇痛苦道:“這個交易當然不錯,我說了,我再也不會踏足都市,那麼往後就不會再幹不法的勾當,這樣死不死都毫無區別,問題是現在我能給你們帶來你們想要的,五千公斤,得殘害多少人?我希望這些毒品被銷毀!”
某警督冷笑:“我們怎麼確定你以後都不幹這個了?”
“我名下所有財產兩億四千萬,分文不少的捐給那些貧困山區,出山時身上帶了八百塊錢,回去時,我還帶八百塊錢,至於公路,大嫂你說得沒錯,就算我修好了,也不會有人說我好,不會有人去稱讚她,反而會辱罵她嫁了個毒販子,我相信我們村會有才幹之人返回,讓我們的家鄉成為一個富饒之地,我這樣做違法生意,修好了也不會有人願意去踩踏,因為每一步都沾滿了被我禍害的人的鮮血,這些年,我太自以為是,太自負,太不是人!”話語真真切切,由內心深處散出。
事實確實這樣,大嫂的這番話也不是沒人說過,可感覺不一樣,因為大嫂是警察,一個想救他的警察,第一次碰到一個警察想救一個可以擊斃的犯人,她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他好,所以她的話他聽,也信!
這輩子的創業之路,到這裏可以結束了,兜兜轉轉,最後才現在那山溝裏時是最幸福的,最終還是要回去,琳兒這一刻一定很開心吧?對不起,我不該在做壞事時,拿你做擋箭牌,我們美好的回憶不會再被我去玷汙了。
一聽所有的錢都捐出來,市局驚訝的瞪大眼,冒死三年,最後卻願意把錢都拿出,他相信他是誠心改過了,現在也容不得他不信,因為大強有句話說對了,他改過了,死不死對社會來說都沒有影響,如果不死,那麼就會阻止一樁大型交易,現實一點,肯定選擇聽他的。
“還有就是我回去後,決定陪著嶽父一起挖藥,一起養著那些老師,爭取讓村裏的孩子們都能得到教育,不要跟我一樣,什麼都不會,出來了連老婆孩子都養不起,最後落得這個下場,諸位,你們要是不信,到時候可以派人監督著我!”
市局點點頭,擺手道:“閑雜人等都出去,硯青你留下!”
門口的李英和藍子一聽,快拉著老太太遠離,門也順勢緊閉,剩下高層後市局才指指大強後麵的椅子:“坐下說,交易地點,時間,你又是如何得知……還有需要調配多少人手才可拿下!”
硯青不敢在這種氛圍下給大強打眼色,他能做到堂口老大的位置,應該知道怎麼應付。
“五月十九號,東陵海岸附近的三角山中,那裏有很多梯田,中腰有個木屋,那是用來保護給田中茶樹澆灌的水井,下午四點十五分他們會到達山腰,四十分開始交易,五十分,交易完畢,至於從何得知,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們,畢竟將來我還想好好活,泄漏太多,就算你們放了我,他們也不會,大哥也不會怪我,因為這是他該還我的,我想他也不會介意吧,比每次都讓他來保釋我要直接得多!”再次抽出一根煙點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放下後,居然不覺得失望,反而還很輕鬆,一次次勞煩大哥,他也很過意不去。
大夥聽得連連點頭,確實很有道理,加上還欠著一個人情的市局輕笑:“你很聰明,能在這生死關頭還可以保住一條命,沒錯,若你能真心悔改,我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還是無法讓我們相信你訴說的有幾分真假,萬一撲空……”
“局長,你真的覺得我是那種人嗎?”大強反問。
市局記起那晚這個救他是為了孫女,看不慣人們欺負孩子,點點頭:“好,我信你,可醜話還是說在前麵,如果到時候真能被我們繳獲成功,自然放了你,依舊要勞改三年,確保你誠心改過,但如果撲空了,大強……”
“你覺得我會讓我母親背負著罵名而過下半生嗎?此消息絕不摻假,你們可以放心去,人數大概是三百人不等!”
“我信你一次!”看在那一次的份上,他信他是個真漢子,起身道:“你們都先出去!”
大夥紛紛起身點頭走了出去,硯青頻頻回頭,她相信市局會放了他的。
果然,等隻剩下兩個人後,市局過去重重的拍拍男人肩膀:“如果這事是真的,我會想辦法讓你立刻出去,你小子要再犯案,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這次以後,我們就誰也不欠誰了,往後不會再顧念舊情。
“謝謝局長,我不會的!”如果沒有再見到老母親,或許他會,但是以後,不會了,當看到母親為了他而給人下跪時,他才明白世界上還有一個人不論他做了什麼,她都會原諒他的人,而他這麼多年對她不聞不問,都沒有怪罪,反而願意替他去死。
往後他不會再讓她掉一滴眼淚。
等了五分鍾,門打開,硯青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看著市局冷漠的走出,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話,可市局的臉色不是很好,那就是說妥協了?如果讓他知道那一次是她幹的,一定會很難受吧?因為這件事,他也有了汙點。
當然,她不內疚,為什麼要內疚?雖說那次事件是她策劃的,可大強當時是不知情的,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市局的孫女真的被人欺負了,他也會救,心意在這裏,當初就賭他會不會見死不救,結果沒有失望。
這件事永遠不會曝光,即便市局不追究這次安排的用意,可她依舊慘兮兮,當初打得可真狠,也是因為打得太真實,所以市局沒有去調查,害怕緊追不放惹怒那些人而對他孫女下手,誰會拿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做賭注?
他查也沒關係,查不到她的頭上來,因為那二十個人早就去國外了,死無對證!與大強對望了一眼,不露聲色的伸手比了‘你很棒’的手勢。
男人揚唇一笑,表示回應,後被人押著走向了監獄方向。
“嗚嗚嗚強娃子……嗚嗚嗚你們不要抓他……”老太太再次落入了冰窖,開始要掙脫硯青去拉唯一的親人,哭聲很是蒼老、無助。
“婆婆,他已經得救了,我沒猜錯的話,二十號你們就可以回家了!”老人的無私的奉獻打動了周圍觀看的所有人,硯青也在內,愧疚的瞅向幹爹,他願意迎合她,也是不想她走進絕境,這就是父母。
一句話形同蚊蠅,可老太太聽明白了,沒有露出狂喜,而是謹慎的擦擦眼淚,好似她並不知道二十號兒子會跟著她回家一樣。
硯青有著欣慰,看來這老太太也不是沒心眼嘛,欣賞道:“婆婆真是個明白人,這樣,在這之前,您還是住在我給您開的酒店裏,好不好?”再拿出一千塊遞了過去:“這些拿著,想吃點什麼記得去買!”
“這……謝謝了!”接過錢,很是不好意思,可身上確實沒錢吃飯了,這些警察都是好人,大好人,什麼都想得這麼周到。
下班後,繼續開著寶車行駛出警局,到了水榭居室門口,再次忍不住開向了穀蘭家的方向,孩子是不是又在這裏?到了門口後,見院子裏沒停車,便悄悄的走了進去,屋子裏的燈光已經照亮,透過玻璃又一次的看到了自己的四個寶貝正坐在沙裏,而柳嘯龍卻不在。
嗬嗬,是準備以後都把孩子放這邊嗎?逐漸習慣這個人,到最後被他們喊媽媽?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呢?婆婆也忘了她了嗎?一個月了,都沒有再來看她,一定很生氣吧?如果現在回去看看……
現在她有什麼資格回去?雖說不是自願的,可也算出軌吧?回去後她還有什麼臉麵去要求柳嘯龍注意社會風氣?
見老大看過來就轉身走出,這個穀蘭對他們還是很好的,沒看人家都累得趴地上睡著了嗎?或許很快他們會要你而不要我這個會被他們淡忘的人。
媽媽會天天看著你們的。
室內,老大趴在沙上望著門口的背影,吸吸鼻子,不敢確認,卻也勾起了心中思念的畫麵……
‘老大,來,到媽媽這裏來,笑一個嘛,不要像個木頭一樣……’
‘我的乖寶貝,啵一個,親媽媽一下……’
小手兒擦掉淚珠,眼睛通紅通紅的,可見已經哭了很久了,都哭累了。
小四還在抽泣,肩膀不停的聳動,像個沒人要的可憐蟲,腦袋不停四下轉悠,看不到一個熟悉的麵孔。
老三和老二則滿地爬,後到了穀蘭的側腦邊,翻身爬了上去,地上到處都是粑粑,身上也很是肮髒,確實,漂亮的時候很漂亮,討厭的時候也很討厭,老三伸出沾滿便便的手去撫摸美人兒的臉頰,似乎在說‘好漂亮的姐姐’。
不一會弄得人家一臉的汙穢。
穀蘭收起秀眉,鼻子聞了聞,伸手摸向臉頰,‘噌’的一下坐起。
剛爬到她胸口的老二就這麼‘砰’的一聲滾了下去,後腦磕到地麵,再次張口躺地上嚎啕了起來。
“天啊,不哭不哭!”女人嚇了一大跳,抱起寶寶誘哄:“聽話,不哭了,噢噢噢噢,乖乖的,不要哭了,你們太淘氣了,我快累死了!”一看地上,全是紙巾,還有桌子上的水果都滾了一地,亂七八糟的,抱枕都被扔下,屎尿隨處可見。
挑眉長歎:“你們就是四個魔王!”無奈的將寶寶全部放到了沙裏,來不及去清洗臉上的金黃,七手八腳將大夥的衣服全部脫光,這才一個個抱進浴室丟到浴缸裏,先給自己清洗一番,再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最後拿起蓮蓬調節水溫。
邊搓洗一個個光溜溜的身軀邊苦著臉,何止是疲累?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阿龍那麼無力了,這個吃飽了,那個又餓了,那個還沒吃飽,這個又拉了,哄好一個,另外一個哭,結果全都哭,根本就不可能令四個同時乖乖的聽話。
“哇哇哇哇爸爸……哇哇哇哇哇!”老三不滿的拍打女人的手,這一刻也不覺得美女好看了,他要爸爸。
“爹爹嗚嗚嗚爹爹……”
除了老大默默落淚外,連老二都撅著嘴哭泣,一天沒見到父親了,會不會像母親那樣突然一天就不見了?
穀蘭自己也快哭了,洗著洗著,氣喘籲籲的坐倒在地,趴在浴缸上與寶寶們對視:“我求你們了,別哭了,我……我真的快不行了,你們到底想怎樣?”養個孩子居然這麼幸苦的,她決定了,永遠也不生小孩,誰受得了?
以前吧,照顧過一個小孩一個星期,還能扛得住,可四個……好吧,有點想退縮了,她的體力根本跟不上他們,個個精力充沛,爬個不停,一刻都不會安靜的坐著,稍微不看著,就爬得找不到,這些她可以忍受,可……
把粑粑弄她臉上……好吧,這個她也可以忍受,一起哭……忍無可忍了。
捏著蓮蓬的小手開始抖,凶狠的瞪向那四個小怪物怒吼:“不要哭了!”
哭聲靜止一秒……
“哇哇哇哇哇爸爸……!”
“哇哇哇啊哇!”
這一下子,四個一起哭了,穀蘭伸手拍拍腦門,慌亂的祈求道:“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跪下好不好?別哭了,我腦袋都要炸開了!”還真給跪了下去,不過同時也在給孩子們清潔身軀,有時候看著四張臉排排坐,真是一大享受,此刻,她一點也不覺得他們可愛,甚至可惡。
等都洗好了,用浴巾包著送到了臥室的軟床上,雙手叉腰的命令:“我告你們,別亂爬,我去收拾客廳,一會你們的爸爸就來了,不能讓他看到髒髒的樣子,明白嗎?”
“嗚嗚嗚哇哇哇哇!”
呼!換上笑臉,做出小兔子的動作蹲在床上跳啊跳:“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我要進來……”
不知是唱得很好聽還是什麼原因,這次四個寶寶真的不哭了,就這麼坐著紛紛觀望。
很快穀蘭明白了,他們不哭的原因是自己跳的同時,他們會彈一下,仿佛找到了能阻止噪音的竅門,開始不停的跳動:“喲喲喲,好好玩哦,一起跳哦,小嘛小兒郎,背著個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不怕那風雨狂,隻怕先生罵我沒有學問,無顏見爹娘,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啊?”
四個寶寶覺得很好玩,爬著拍打床鋪,哭聲逐漸轉換為鈴兒般的笑聲。
“咯咯咯咯……!”
見狀,女人得意的挑眉,衝四個孩子伸手道:“看!鹹蛋人!”做出一個帥的動作,再大力一跳,彈簧床立刻受到壓力,將四個孩子給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