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了半空,
刀下,
是一張慘白的臉龐,
這張臉上,
有慶幸、劫後餘生,大難不死,
唯獨沒有的,
是恐懼。
甚至於,林棟還在其眼中,看到了炙熱的愛。
或許楊大貴不是什麼好男人,更是後世的渣男之輩,但當張家小姐真處於危機之時,他真正的當起了男人。
而不是,
縮在背後,當烏龜。
若真如此,
莫說旁人,便是林棟恐怕也都要看不起他了。
“林神醫!”
張屠戶緩緩將屠刀收回,雙眸裏,還掛著幾絲怒火,但在麵對林棟時,他終歸還是將這一切壓製了下來。
“嶽父,小婿這廂有禮了。”
楊大貴連忙行了一禮,趁著張屠戶發愣,焦急地道:“您要殺要刮都行,但能不能先讓道長給冬兒治病?”
“誰是你嶽父?!”
張屠夫冷哼一聲,怒氣未消地舉起了刀,一雙凶惡的目光,更是死死地盯著楊大貴:“再說一遍,你試試?”
“嶽父!”
楊大貴不懼不畏的挺直了腰杆子,情真意切地道:“我知道,您生氣我跟冬兒……但這是你情我願之事,而且在下也從沒說過不負責……再者來說,她眼下正處病中,您就……先讓她看病吧。”
他的話,說的磕磕絆絆,
但好歹,
還有幾分男人的擔當。
“哼!”
張屠戶冷哼一聲,撇過了嘴,臉色依舊有些難看地轉向了林棟,“既是這不要臉的東西負責,更認了這一門親事,我自不會阻攔。”
說完這句話,他轉過頭,冷冷地盯著楊大貴道:“但你記住了,從今往後,冬兒是死是活,都跟我張家無關。”
“是是是!”
“我是風流了點……咳,嶽父還請收刀……”
“但我真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肯定會負責到底的。”
楊大貴連忙點頭,表示從今往後冬兒將是自己的妻子,不論如何都不會讓其吃虧。
“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張屠戶嗬地冷笑道:“憑你勾搭我未出閣的女兒之舉,也配?”
楊大貴:“……”
這話說的,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先看病吧,病人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之後,這位居士對他要殺要刮,貧道自是不會阻攔。”
幸好,林棟開口了。
尷尬緩解後,張屠夫領著林棟便進了門。
神醫之名,
他還是聽過的,
隻是,女兒的病在身上,要想除去,似乎還要脫衣,
對於他這種封建老頭來說,
這真是不可承受之重。
恰好,
楊大貴站了出來,
否則,他大概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兒死去了,
哪怕,他對女兒愛的深沉,
如山如嶽,
也不行。
這是禮法,
他不可破,也不能破,更不敢破。
否則,街坊們的唾沫星子,將會把他淹死。
不過,
有了楊大貴在前麵扛著,他就好做多了。
而且,場麵話已經說了……女兒之後是死是活,跟他無關。
但以後女兒女婿,或者外孫子外孫女真要活不下去了,或者活的艱難,
他怎麼可能不接濟?
生於這個時代,
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