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她生氣?”

葉開歎了口氣,道:“怕的厲害。”

“可她似乎並不怕你生氣。”

“就是因為我怕她生氣,她卻不怕我生氣,我才更不敢讓她生氣。”葉開看著花滿天,問道:“這道理你懂不懂?”

花滿天並不懂。

他不曾有過這種畏懼,卻能夠理解——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來說足夠重要的時候,那種重要就經常會變成一種懼怕。

花滿天不禁歎道:“這種人豈不是很可憐?”

“有情人豈不是都很可憐?”葉開微笑道,“有時候,我覺得無牽無掛最是輕鬆,可有時候,我又覺得,人若是沒有一點牽掛,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花滿天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可我看那位姑娘似乎不懂。”

“你覺得她不懂?”葉開悠悠道,“你猜她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

花滿天不願將那位天女一般的少女想的太有心機,他說:“她看起來天真懵懂,似乎是個還不懂事的孩子。”

葉開便笑道:“所以我也在時常會問自己,她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得不懂?”

“你也不知道?”

葉開輕歎一聲:“我也不知道。”

他看著阿嬋追著傅紅雪一起離開的方向,緩緩道:“我能夠猜到大多數女人的心裏都在想些什麼,這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可我縱然是隻活了九千七百年,已修煉成人形的老狐狸,也很難看清她在想些什麼。”

“你隻看不穿她一個人的心?”

葉開微微一笑:“也許正因為我隻猜不到她的想法,所以我才對她如此感興趣。”

而那位看似天真無邪,卻連葉開這老狐狸都猜不透的少女,此刻正不遠不近的綴在傅紅雪的身後。

她做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而戈壁荒漠,要比冰天雪地更好走一些,她這次跟著的少年,也比上一次跟著的少年更容易綴著一些。

因為她上一次跟著的少年不喜歡有人跟著,而這一次她跟著的少年卻並不在乎。

——他本就是活在另一個世界中的。

他的目光仿佛十分珍貴,無論你是死是活,他都絕不肯隨便看你一眼。

傅紅雪知道有人在他身後,但他並不在乎。

當他不在乎的時候,他就完全看不見自己不在乎的東西。

他隻在乎他手中的刀,還有他心中的仇恨。

阿嬋也不說話,就隻是這麼默默的跟著他,一起往前走。

她明亮的眸子好奇的打量著傅紅雪的背影,似乎對他非常好奇,也非常想要了解他。

而一旦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又或者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感到好奇,想要了解,那麼他們最後就難免要生出感情。

但傅紅雪看起來毫無感情。

在這碧天之下,黃沙之中,人類顯得如此渺小。

而風沙之中,在空寂無人的曠野之上,有人相伴而行,即便沉默不語,也自有一種溫情安慰。

可傅紅雪的麵容依然宛若冰雪塑成,沒有一絲一毫軟化的痕跡。

但這種無聲的安靜很快便被打破了。

在漫天黃沙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點紅影。

一位紅衣少女騎著一匹胭脂紅馬,流星一般的衝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試試看能不能恢複每天早上八點更新!

花滿天:我跟花滿樓並沒有任何關係……

葉開: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傅紅雪: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什麼都看不見……

馬芳玲:我來送助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