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蔻震驚極了，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霍明若，低呼道：“你瘋了嗎？你是我二哥啊，是我嫡親嫡親的同父異母的二哥啊。你我是骨肉至親，你怎麼可以對我有男女之情？”
“我有什麼法子？”霍明若皺緊眉頭，頹然鬆開扶在明蔻肩上的手，搖頭苦笑：“我也不想啊，我也知道這樣駭人聽聞，天地不容，可心動就是心動，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我還能怎麼樣？我就是這麼有違倫常地愛上了我的妹妹，眼裏再容不下別人，不可自拔……”
“二哥……”明蔻向後踉蹌了幾步，抓著自己撲通亂跳的心，不知究竟是個什麼滋味。這消息實在太過驚人，饒是明蔻已經看慣生死，仍舊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雖然早知道二哥對她的疼愛有些不同，那樣不可理喻的維護和霸道總是讓她苦惱。可她就是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自己的親哥哥會愛上自己。搖搖頭，想要晃醒有些混沌的腦袋，想要理清楚那些紛亂無頭的思緒。
滑膩的手掌撐在桌子上，明蔻死抵著痛苦不堪的胸口，指著霍明若說：“便是如此，便是如此你也不該大逆不道地害了父親的性命！便是如此，你也不該一次次地破壞了我的姻緣！你說你愛我，你的愛就是這樣狹隘的占有破壞嗎？你愛的根本就不是我！你愛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你太自私了，你不是我二哥，我二哥不會這樣子的！”大力地搖著頭，明蔻抵觸著這樣她覺得惡心無比的真相。
“父親？嗬，父親心裏隻有你和五弟，他何曾將我當做兒子一樣去疼愛了？”霍明若猛地回過身子，一雙鳳眼之中仿佛噴斥著怒火一般，上前幾步，猙獰的樣子有些歇斯底裏，道：“父親偶然間察覺到了我對你的情意，怕我傷害你，不問青紅皂白地狠狠給了我幾個耳光，便跟五弟商量著要隨便找個理由將我打發去遠處。還有五弟，他拿槍抵著我的腦袋，惡狠狠地威脅我不許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在他們眼中，我就是一個無視倫理綱常的恥辱，我是他們的恥辱！可是他們根本就不明白，我就是負盡蒼生，也絕對舍不得傷了你一根頭發。他們根本就不懂！”
“所以你要殺了他們？”明蔻大聲喊道，心裏對霍明若真是又恨又怕。
“是！”霍明若狂吼著上前握住明蔻的肩膀，卻在見到明蔻驚怕的眼神之後，驀然冷靜下來。伸手抹去僵直著身子不動的明蔻臉上的淚水，霍明若輕聲說：“隻有父親死了，你才會真真切切地恨孟昱澤，隻有這樣你們才再無可能。”
明蔻恨恨地看著霍明若，大叫一聲，猛地揮開霍明若的鉗製，扶著桌子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想要破口大罵，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原來憤恨到極致，所有言語都是蒼白無力，明蔻隻能恨恨地瞪著他，在心裏將他千刀萬剮。
霍明若在明蔻怒火熊熊的眼神之下有些瑟縮，黯然別過身子，自嘲地笑了笑，說：“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可怕，在心裏我早就將自己千刀萬剮過了。我知道，比起孟昱澤，我跟你更無可能，隻是有些話，我想要讓你知道，再不說怕是在沒有機會了。”
暗暗抹去臉上不知何時落下的一滴淚，霍明若轉過身子，扶著明蔻坐下，淡淡笑著說：“我的母親，不過是舞廳裏的小小歌女，一朝有幸同父親生下了我。可再清傲也不過是個被人蔑視唾棄的低賤歌女，父親雖然憐惜她，卻從來沒有愛過她，更不會娶了她進門，汙了霍家門楣。這對於一個滿心癡愛的女子，是多麼大的諷刺啊。”
薄唇微彎，笑容中說不盡的苦澀嘲諷讓明蔻心裏的怒火漸漸落下，微微疼痛。她也曾聽說過霍明若母親的事情，卻不想還有這樣淒慘的隱情。輕皺著眉頭，安靜地坐著，聽霍明若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