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既無情我便休 第九章 大結局。vip
（第九章）
天空，飄著幾絲細雨，微微涼涼的。地上濕濕的，氤氳著濃濃的水霧和泥土的濕氣。小小的城裏彌漫著濃濃的煙雨，青石板上，玉石橋下，幾艘小小的烏篷船穿梭在大大小小的橋洞之間，一派清靈的江南水鄉之氣。街上的人煙稀少，隻有幾個身穿軍服的人冒著密密的小雨筆直地站在蟾宮門口。
三月初三，孟昱澤如約而至。
聽著有些沉重的腳步聲，端坐在椅子上的明蔻揮手示意身邊的人退下，便是卓奕清也沒有留下。輕輕勾起紅唇，素手掐起溫熱的紫砂壺，斟滿一杯濃濃的武夷山大紅袍，小飲一口，微微笑道：“你來了？”
孟昱澤輕咳兩聲，拖著有些虛弱的身子穩穩地站在明蔻麵前，掩著濃濃的思念，孟昱澤啞著嗓子，輕聲說：“是啊，你的約，我怎麼能不來？”
“既然來了，坐下喝杯茶吧。”明蔻揮手一指對麵的椅子，又斟滿一杯茶。
孟昱澤扶著椅子，慢騰騰地坐在椅子上，端起那杯茶，輕嘬一口。臉色有些蒼白，身子一顫，連忙放下茶杯，拳頭死死抵著唇角，壓抑著咳嗽了幾聲。
看著孟昱澤隱隱的孱弱，明蔻不禁有些擔憂，咬咬牙，生生壓下舌尖上滾了幾滾的關切之詞，抬頭張望了一下四周，盡量淡淡地說道：“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孟昱澤順著她的目光環視著整個蟾宮，被打掉的那盞水晶燈早就被另一盞更加華美的燈代替，心頭一時百感交集。喝了口熱茶，衝淡了喉間的哽咽，說：“自然記得，我們就是在這裏相識的。”
明蔻微微低下頭，轉動著握在手裏的茶杯，頗有些傷感地說：“是啊，若是沒有當初的相識，也就不會有今日的種種不堪。”頓了頓，說：“這些日子，午夜夢回，我總是驚醒，摸著枕頭，竟是濕漉漉一片。昱澤，你知道嗎？我總是在夢裏看見父親滿臉血汙地質問著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他……我能看見霍明莘一句話不說，卻是滿目悲涼地望著我，讓我莫名心驚……”抬眉看了看孟昱澤微變的麵孔，明蔻壓下哭腔，淡淡說：“昱澤，有些事逃得了一時了，逃不了一世，我們注定要麵對的。”
“我知道，從你將錦帕撕碎扔到我腳下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了。可是，你毫無動靜，我心裏還是存著一絲僥幸。想不道，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孟昱澤苦苦一笑，不再壓抑，直直地望著明蔻。
撲麵而來的濃重思念讓明蔻一驚，幾乎喘不過氣來，慌忙低下頭，手在手袋裏胡亂摸了摸，頓了頓，重重在桌上拍了一下，一把精巧的勃朗寧扣在紅木桌子上。穩了穩心神，說：“昱澤，縱使我們千般不願，還是要做個了結。”
孟昱澤點點頭，算是默認，輕聲說：“與其這樣無望地刻骨思念，我倒寧願來個痛快了結，思念的日子太痛苦了。你說的對，我們就這樣來個了結吧。”說著，解下腰間的配槍，是同樣型號的一把精巧的勃朗寧，修長的指尖慢慢將槍往前推了推。
明蔻閉了閉眼睛，攥了攥拳頭，拿起槍，卸下幾顆子彈，裝好，對著孟昱澤舉了舉槍，說：“現在，這把槍裏隻有一顆子彈。”
孟昱澤點點頭，學著她的樣子卸下同樣顆數的子彈，裝好槍，望著明蔻，等著她的下文。
明蔻低頭默默數了數桌子上的子彈數，這才放心繼續說道：“現在，我們的槍裏都隻剩下一顆子彈，我們對著彼此開一槍，生死有命。一槍之後，不論結果如何，孟霍兩家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如何？”
“是不是，你對我的怨恨也一筆勾銷？”孟昱澤直直地盯著明蔻，輕聲說。
明蔻身子一震，貝齒死死咬著櫻唇，輕輕別過頭不敢看孟昱澤。頓了頓，直視著孟昱澤，重重地點點頭，說：“我說過，一槍之後，不論生死，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自然也包括你我之間的情仇。”
修長的指尖重重敲在桌麵上，孟昱澤沉吟半晌，說：“你一定要逼我開這一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