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這有氣無力樣子,顧煙隻以為是小情侶間鬧別扭,立刻提出建議,“這樣吧,反正周末我們都沒事。你和蘇揚說,我們全家去公園搞燒烤,讓他和我們一起去。就星期日!”
靳瀾惜也點頭,“是,你們近都挺忙,出去放鬆放鬆也不錯。”
一家人都樂意,顧影自然不想掃她們興,也點頭給蘇揚打了電話。好,蘇揚也並沒有拒絕。
他們雖然是情侶,可是,也並沒有多聊。這也讓顧影鬆口氣,今天,她一點多聊心情都沒有。
才八點多,她已經洗幹淨躺床上。枕著父親送她海綿寶寶,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全身無力。
手機,短促響了一聲。
好一會兒後,她才伸手枕下摸了手機過來。
“今晚剛好有空,如果需要幫忙話,可以不用客氣。”
是那個失主。
她想了一下,手指頓鍵盤上,終於打下一行字,“那麼,可以和你聊點和金融無關事嗎?”
心裏憋著那股難受,需要一個宣泄口。她不能和身邊任何人說,所以,對麵這個完全不曾見過人,無疑是好對象。
“當然。”還是簡單兩個字。
“你有不能說秘密嗎?”
“有。我想,大多數人都會有。”信息傳來,顧影看了眼,還沒來得及回複,突然又衝進來一條,“也許,每個人生命都有暗淡不為人知一麵。”
“可是,秘密陌生人麵前被挑開那一刻,真好難堪,也……”顧影突然眼眶發澀,細瘦手指微有些抖,卻還是打下剩餘三個字,“好難過。”
另一端,燕北沉沉凝著這幾個字,六年前少女嚶嚶哭泣聲仿佛還近耳畔。心,一下一下抽痛,他從沙發上緩緩起身,光著腳走到窗邊。
看著窗外絢爛燈火,他突然覺得渾身無力。深吸口氣,靠落地窗上,他打下一行字傳過去,“有時候,我們會覺得活著很累。我們總是感覺有無數穿心掠肺目光,有許多飛短流長冷言,我們被這些捆綁、束縛。其實這大可不必,你是活給自己看。放寬心,一切都會過去。”
顧影怔忡看著這句話,即使兩個人分隔兩端,即使不曾相識,可傳遞過來那份鼓勵,她感受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字,一下一下輕輕刻心上。
閉了閉眼,一顆眼淚,碎枕頭上。真,一切都會過去嗎?
尚未來得及回複,另外一條信息又衝了進來。
“上帝是公平,讓你難過惡魔終究會被罪惡感吞噬。”
她握著手機,緊緊,手指微顫。
那個19歲少年,這六年來,可曾有過一絲絲罪惡感?
她記憶深刻事,也許,他看來,早已經忘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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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昨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她已經忘了。她隻知道,昨晚她和手機那端人聊了許多,後自己摁著鍵時候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