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用豐厚嫁妝,開展了海上貿易買賣。三年時間,就有了自己船。利用自己資源,將祭田多餘收入納入其中。每年按照戶頭分配收入,這樣五年時間內她就籠絡了大量林氏族人。現生意是擴展到了絲綢之路香料貿易上。她不介意讓林氏族人中能幹子弟接手,不介意他們拓展生意。
丫鬟們效率很高,張雲溪說了簡單她們就真簡單收斂。畢竟這次事情,她們知道太太籌劃了一年時間。辦正事不是去郊遊,肯定後還會回到這裏。
蘇州到杭州不遠。水運發達,雖然有著寒風蕭瑟也不過是走了不到小半日就到了。拉著馬車到了林府門前,此時堂堂鹽運大員家門前蕭瑟如若寒寺。
守門門子見著來人,連忙從打開儀門。張雲溪從馬車下來,稱了小轎進了內院。這裏院子,除了原主出嫁後年再沒來過。林府總管林柯跟著她走後麵,小心伺候著。他們剛剛接到消息時候,也是嚇了一跳。這位可是四五年沒有登門了。不過,怎麼說也是當家太太。他也不好拒絕,隻能稟報了老爺。當時看著老爺驚愕樣子,怕是連老爺都沒有想到這位會來。
張雲溪沒有興趣去欣賞這雕廊畫棟建築,直奔林如海臥室。他此時已經病入膏肓,心知自己挺不了多久,便遣散了家中侍妾和大數奴仆,隻等著女兒回來,好安排後世。他真沒有想過這個女子,畢竟那是族裏安排。結婚拜堂也不是他,為也不過是一個子嗣。可是他對賈敏是有真感情,因此並不想委屈了自己。同時,他作為朝中官員本來林家就走是一支獨秀局麵。因此他同祖輩才同族中不甚交往,也是擔心著純臣不好做。可是這些年來,族中已經不甘寂寞隻是做附庸。看看那些世家大族繁衍發展,都不甘心繼續如此。再者,這種一枝獨秀局麵也是族中同意。隻是前些年族中男子死病很多,這些年才恢複過來。很多後生都參加了童生試,成績都不錯。這幾年甚至有人已經成了進士入了翰林。因為這樣,他同族內矛盾就越來越烈。他相信,聖人也是介意林家。要知道,關隴大族已經是前朝心腹大患。到了這一朝,關隴大族依然威脅著,隻是人家都安分著皇帝找不到理由來處理。但是林家不同,林家是江南大族。這就不僅僅是書香門第事情了。
小廝們打開林如海臥室門,張雲溪穿著一身沒有一根雜毛白狐皮披風走了進來。她頭上首飾變成了白花花碎銀釵頭鳳。沒有了精致妝容,反而多了一份出塵美。
她坐對著林如海床榻旁邊椅子上,小廝看了二人一眼,速上了熱茶便退了出去。張雲溪看著病榻上男子,一點都想象不到那個被同人作者描述探花郎樣子。這不過是一個瘦弱不堪,如同癆病鬼男人。她微微皺了皺眉,拿起茶碗抿了一口茶率先開口:
“弟弟,您別怪我您府裏安排了人手,不然這麼大消息我怕是後一個知道。做嫂嫂我也難,雖說當初成婚時候是沒有通知你。可我一個女子能做什麼?”她微微苦澀一笑,將茶碗放茶幾上,雙手握一起交疊雙腿看著目光銳利林如海,微微笑著。過了一會兒,怕是林如海身體不好劇烈咳嗽。她將另一碗茶端給他,開口道:“您把侍妾都散了去,可我不是您侍妾。說起來,我不過是找你借個種……不,這話太粗俗了。可是您自己也要承認,就是成婚當日,您也是沒有進我床。我是林氏宗婦,這是祖宗家法。您侍妾可以找人另嫁,我就得守著嫁妝過日子。我如今也是昭華已逝人……我今天帶來一個孩子,明兒讓人從客店裏領來你看一看。若是可以,我就跟三叔公開了宗祠過繼到我名下。您覺得如何?”
“我就是不同意,你也能做到不是嗎?”林如海掙紮著向上靠了靠。這個女人幾年內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一直覺得,這是一種變相補償也就沒有幹涉。可不想,人家早就步下了一步棋。他原本謹守著自己病重消息,不想自己家宅中就有她人。不愧是從張家出來,她手段比較起賈敏來說,可是強太多。
張雲溪含笑看著林如海:“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我知道,您是打算將家產全部都給大小姐。我也不是貪心人,您這些家財過了幾年我也會有。我隻要兩樣東西,一個是從曾祖母算起向上追得所有當家太太嫁妝。這東西,是留給後世兒孫。大姐兒再如何也不會是林家掌家人,我得為了林家傳承守著這些東西。婚姻婚姻,就是結兩姓之好。就算曆來時間久遠,關係也不是那般親密甚至已經疏遠。但是難保以後族裏不會有人求娶,到時候這些東西都會留下來當作兩家之好象征。當然,這道理一直一枝獨秀您可能沒學過。我是張家閨女,我們家就是再難過也不會將曆代當家主母嫁妝私自販售。這道裏,我先跟你學了,也教你好知道。您看如何呢?至於大姐兒您如何安排,我可以跟族裏保證,您就是搬空了家都給了大姐兒,或者那賈家我們都不管。如何?”
“咳咳……”林如海咳嗽兩聲苦澀一笑。他那個女兒若是沒有宗族依靠,那麼跟改姓換宗有什麼區別?這個女人就剩下說:你幹脆把你女兒還給賈府,然後把你萬貫家財都給他算了。
可他真能這麼做嗎?答案顯然是“不能”。畢竟,一個女子未來如何,多還是宗族力量。一如眼前這個靚麗女子,如果沒有張家、長公主、伊樓家族所代表關隴大家,她如何會年幼時候就被忠順王相中為嫡子正妻?如何會進入林家後,直接伸手掌管宗族事務?她聰慧是一點,多則是她背後所代表利益團體,讓宗族選擇了她。當初如果不是賈母以不孝等名頭要挾,他必然是會將玉兒送到她身邊教養。想到這裏,他慢慢開口:“你是用玉兒未來威脅我?失去宗族照應……咳咳……”
“威脅談不上,隻是讓你認清一些罷了。反正,您不仁也不是一年兩年事情了。我對於您反應,已經不期待了。我隻是來說明兩件事情。第一,我要過繼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是長房嫡子。同你沒有任何關係,不改父血。過繼是從他曾祖那代開始,我作為承嗣宗婦,教養他長大掌握宗族之外,就是受他孝敬度日後春秋。你就守著你女兒來,然後帶著你萬貫家財去填賈家窟窿,或者送做那個不知名女婿做了嫁衣都跟我沒關係。第二、不管你死後如何處理你自己私產我同林氏族人都不會管。那是你自家事,不是?”
“那麼玉兒呢?她終歸是要喊你一聲嬸娘。我去了,你就是她親人了。”林如海看著巧笑熙熙女子,微微皺眉。
“喲!”張雲溪用手帕掩著口笑道:“這我可當不起,誰不知道那榮國府外孫女,非常得榮國府老太太喜歡。拚著禮教不管,硬是同她那含玉而生鳳凰蛋一樣養碧紗櫥裏。同吃同住?”
這話說諷刺,聽得刺耳。到了林如海哪裏,是刺得心口窩疼。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這件事情,才會著了道。不然也不會發生此等事情。也正是因著這件事情,他才不得不提前送信過去表示自己身體不好,希望女兒回來進孝。同時,也表示了自己可能不久於人世。這才能夠穩妥得到女兒即將歸來消息,不然憑著那妻子剛剛下葬就敢帶人來搶人形式,能不能回來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