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冬不會梳什麼好看發型,不過好晴雯會。她手巧給黛玉梳了半梳雙環飛仙,用純銀琉扣子將頭發用頭油和發架子固定住,卡上漂亮小件流蘇。趁著她一身素白很是別致,如同天外仙女下凡一樣。
“真是一個神仙姐姐!”麥冬討好攙著黛玉起身,因著大丫鬟不她們就跟著去了主院。
“今兒這頭發梳漂亮,飛仙垂雲!”張雲溪見到嫋嫋婷婷走進來黛玉,笑著招手拉著她身邊坐下:“這是你四叔家大姐姐,今兒過來拜會一下。我看著她們家姐兒年齡同你相當,就喊你過來湊個熱鬧。可是身子還乏?”
“說是藥物拿,過陣子就好!”黛玉羞澀笑笑,然後向坐一邊婦人和小女孩兒欠身算是給禮。她是一個孝女子,若不是對方也一樣她也不便出來。
“大姐兒真是一個仙子般人物。”女子穿著一身老氣醬色長褂,身上沒有什麼首飾。二人平輩,那小姑娘同黛玉差不多年紀。母親開口後,連忙起身欠身:“見過姨母!”
“這個送你吧!”黛玉見她給了禮,也從手腕上退下一個純淨柔白白玉鐲子親切走過去給她帶手腕上:“我是祭著父親,身上也就這個算是頂好給你做麵禮。別嫌棄了。”
“這已是頂好了!”女孩兒羞澀笑笑,她是經曆了家中巨變。原本這東西,她眼裏也不是什麼好物。可此時,父親巨喪後。家產被奪不說,母親嫁妝都差點保不住。此時能有人給個如此玩意,也是定好了!她羨慕看了一眼坐回原位黛玉。一個有著長公主做靠山伯母教養,父親又留下大筆銀財……
“媛姐兒是你這姐姐家孩子,你帶著她去旁玩會兒吧!”張雲溪看了那女孩兒一眼,笑著推了推黛玉讓她待客。黛玉抿唇笑著:“那我帶她去那鳳籠亭,那裏近賞春極好。”黛玉笑著起身拉起女孩兒走出去。
“姨母生真好!”媛姐兒和黛玉並排走花園小道上,讚歎道。
“說什麼呢?”黛玉有些羞澀打趣:“你我年紀相仿,聽你這一喊姨母,反而覺得年紀大了不少呢!你本人也是生很好,柳眉梅腮過了這兩年,怕就會有人提親了。”
“哪有!”媛姐聽了黛玉這麼說,也有些不好意思。兩個人*著圍欄坐亭子內,此時春寒消歲節氣。雖然日頭暖陽,到底還是有些冷意。晴雯中途就離開了,這下抱著兩個鶴羽鬥篷過來給兩個人披上。
“姑娘們些披上吧!這日頭雖暖,但這春寒沒消。”黛玉自然接過披風,先給媛姐兒披上然後才自己披上。媛姐兒看著麵如芙蓉態如仙子黛玉,頓時內心一暖。
“聽宗母說,姐姐身體不好?”她玩弄著脖頸間帶子,小聲詢問。
“嗯,胎裏帶。我母親懷我前,總是掉胎。身體也不好,我出來早。不過伯母請了好大夫,近吃藥倒是覺得有些不錯。”黛玉近吃都是食補方子,雖然藥味濃雲一些但是卻是定好。她近臉色好了很多,手腳都不似之前冰冷了。
“那倒是要好好看看。”媛姐兒回了話,就不再吭聲。黛玉原本也是不慣於先聲與人,但是這些日子所學,讓她知道不能冷了氣氛。她指著不遠處一處紅杏盛開院子:“那是我院子,原本不住那裏。北麵那個大院子,很是別致。但是伯母不知道聽了那個人說,說是我這體質春候甘苦,要住臨水地方就搬了過去。那裏曲水流觴倒是不錯,隻是我聽說夏季怕是要挪到那邊安島上才好。”
“主院這邊,我聽母親說各處都是別致。”媛姐兒是第一次來林家老宅,原本曾經去外祖家也是不進這邊。
林家是本地大戶,層層疊疊院落,套房套院都是圍繞著主院這裏,按照八卦建造。這套院子本身就是按照陰陽互閣為主,人工開鑿出來精製。別說是江南,就是全國也是獨一份好。
“你若是覺得喜歡,日後若是覺得苦悶了就來找我聊聊,繡繡花也是好。伯母人很好,不會介意那些個規矩。”黛玉擔心她會因為孝期拒絕,笑得很是真誠。媛姐兒一聽,也笑著抿唇點點頭。
這邊兩個小詳談甚歡,那裏張雲溪同回娘家四房嫡長女之間,卻不怎麼好。
“四房大姑子這話說,我有些聽不明白了。哥兒過繼過來前,確是你們四房偏支沒錯。但是,此事已經族譜上成了定文了。大姑子這意思,我可不是聰明人了。”張雲溪,手指一邊蓋碗茶杯旁邊摩擦著潤滑杯沿兒。
“宗母怎麼會聽不懂呢?”女人顯然不是善茬,她交疊著雙腿雙手交覆坐椅子上。纖細瘦弱身體,一看就是大病初愈樣子。周身素淨,沒有什麼比顏色。那浮腫眼袋下,帶著屢屢青痕。她手指纖細,透露著骨骼幹枯如同風幹雞爪很是有別於她身份。
她嗓音帶著柔柔吳儂腔調,雖然不聲嘶力竭但是卻聽著讓人滲得慌。
“我家媛姐兒如果沒有遇到這檔子事,怕也是要同小哥兒定親。我不過是趁著我家當家去了,親自來說罷了。當初他父母時候,與我家老爺很是親厚。這事情,本也是兩家說好了。怎麼,我還能混說不是?”
女人是想給女兒陪個人家,她說事情有些事事情有些不是。她想著不管如何,先把這事情定下來省得夜長夢多。張雲溪畢竟是外家人,這內裏事情她又能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