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日後這男子心裏終究會有一個疙瘩。”王夫人是受到過因為自家兄弟位高權重,自己被丈夫冷落苦楚。可賈母聞言,卻瞪了她一眼笑著打岔:“這小兩口過日子,還不是他們自己經營?”
張雲溪看著她們婆媳之間,嘴角微微勾起:“說倒也是了。這眼看就是日頭入中,我早吩咐了廚房擺了宴。吃了歇了,老太太和黛玉去她院子好生嘮嘮。”
“那就麻煩親家娘子了!”賈母也想著同黛玉好好溝通溝通,也就應了張雲溪話。
宴席做很豐盛,特意上了清梅酒。因著人少,而且不是自家賈母用並不多。張雲溪雖然有吃飯時候閑聊習慣,但是那是親人小聚時候。這種情況,反而遵守了食不言規矩。用了宴,張雲溪推脫自己身子不適很爽利就離開了讓黛玉一個人接待。
賈母扶著黛玉手去了她院子,那水一色烏木鑲銀雕花家具,讓她眼前一亮。旁邊一直沒說得上話紫鵑給賈母和王夫人行禮,畢竟是老東家。雖然現沒了來往,到底她還是自家小姐丫鬟。
“紫鵑這丫頭看著越漲越出色了,也不知道日後會尋個什麼人家。”王夫人看著紫鵑,眼睛一亮。她知道這紫鵑是當初給黛玉丫頭,沒想到竟然還留著。
“伯母給定了今年恩科一個秀才,等著明年就出嫁。畢竟,她終究是長了我不好拖著。”提到紫鵑婚事,黛玉很是開懷。雖然沒有像張雲溪身邊丫鬟都是舉人進士娘子。但多少還是比平民百姓要強,嫁出去就是管家娘子。對方她了解過是個不錯厚道人。
“這倒是好!”賈母點了點頭,這張家女子做事情到底是不同。她摸了摸炕上烏木炕桌:“我看著家具倒是都很。”
“前兒些年伯母得了一批貨色,讓人雕了。說是我孝期用酸枝什麼不合適,黃楊又顯得清寡就應是給換了一套銀鉑貼畫。這次過來,就直接從那邊拉過來了。外祖母可是喜歡?當初得了一副四開炕屏,隻是用了貼金雕玉,看著不錯但是我終究年輕了。”黛玉提到這批烏木,就很是開懷。這東西,尋常貴勳家裏也未必能夠弄到全套,隻是自己伯母實是喜歡這種材質。要她說,她還是喜歡那酸枝。紫紅色澤,看著就覺得喜歡有種書香故事味道。她想著,若是外祖母喜歡,不若是送出一兩個炕屏什麼,也不是很打眼東西。
“你自己個兒留著吧!你外祖母我什麼好東西沒有啊!”賈母聞言,感覺雖然也許有些隔閡但到底沒有太生份。就拒絕了這份好意,畢竟這東西拿到手是給宮裏送過去還是給寶玉哪裏啊?東西出去,張家一定會知道如何做都自家都沒好,不若先放放再說。若是黛玉懂事,明年自己大壽必定能夠看到好東西。
“那又沒什麼,橫豎這家裏就伯母喜歡這烏漆麻黑東西。我看著,也就是襯了那金玉還有些色調。但是太奢糜了一些,我倒是喜歡紅酸色澤。看著清貴。”黛玉倒沒覺得有什麼,她吩咐著紫鵑:“走時候,給外祖母把那兩個炕屏帶上,你親自跟著去了看著安哪兒好看回來說給我聽。”吩咐完,她笑語嫣然看著賈母:“我近兒還不得出門,若不是伯母帶著那邊又不嫌棄怕是也去不得。等我出了孝,定上門給外祖母和舅母舅舅請罪。”
“這話說就是見外了。”賈母聽得出是黛玉心意,也就沒再推辭隻是點了點她額頭。黛玉抿唇一笑。有一個丫鬟上了茶,黛玉先拿了一個定窯黑瓷遞給賈母:“這是老君眉,我知道外祖母吃不慣其他茶。但是府上其他地方,隻有出龍井和毛峰。這茶還是來之前特意尋得,也是不多。我想這,若是外祖母能夠過來坐上一坐,吃上一碗也是好。”
賈母看著茶碗,內心繁複。黛玉樣子依然帶著女兒影子,但是那說話、氣勢和尺度都沒有半分影子上頭。就是那三年自己哪裏纖弱,也沒了。反而顯得出一身氣派來。附近跟著兩個嬤嬤,從身上衣著和態度,就不難看出那是宮裏出來嬤嬤。想必也是那個女人安排,怕是這三年……她抿了口茶。茶香順滑,但到底有些心寒。
離開林府,賈母坐車裏看著王夫人,靠著車壁:“你今兒覺得怎樣?”
“倒是一個全乎人!”王夫人知道賈母要問是什麼。
“哼!”賈母輕哼一聲:“回頭那兩個屏哪兒也不能動,就擺我屋子裏。黛玉能給我兩副,就意味著張家能送到宮裏好。若是讓娘娘那裏為難了,就不好了。大觀園到底是給娘娘,裏麵東西都登記造冊了。就不給寶玉填進去了,你也別怪我不疼他。”
“是。”王夫人沒有出聲反駁,隻是木納回聲。
賈母離開後,張雲溪歪靠著自己屋子裏引枕,翻看著近整理出來信報。雖然有些已經處理過了或者做過回應,但是重看看興許能夠從細微末處發現什麼。
黛玉進屋,就看見張雲溪閱讀很是認真。不過她坐下時候,張雲溪就抬頭看向了她:“感覺如何?”
“嗯?”黛玉被她直白問話問一愣。
“我是說,今兒……你感覺如何?”張雲溪再次認真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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