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張雲溪放下酒杯,雙手托腮看著圓月灑下銀輝：“你現覺得,世界之大是因為你了解少,看到少。每到一處地方，都是鮮,都是不熟悉,都是不了解。但是，當你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人和事物時候，你就會發現人與人之間世界,變得很小。”
“是因為人少嗎？”林晗還是有些不明白。
“不。”張雲溪搖搖頭：“也許你以後會明白。不說這個了,成王這個人可還算有意思？”
“不曉得母親說有意思是指如何。”林晗搖搖頭,他可不想再說錯了什麼話。
“嗯……就是會陪你玩很開心。”
“這麼說來，他倒是花起咱家銀子來毫不心疼。”林晗撇撇嘴,那些銀子不是平白來。都是母親和各位管事，日以繼夜勞作過來。是下麵人辛苦所得，他看著時常肉疼。
“不是他自己，如何心疼？”張雲溪看著他心疼銀錢樣子，很是開心。她又捏了一把：“好好看他接人待物，這些東西是我無法教導給你。我手法，慣是陰柔很。同男性，到底不同。”
“嗯！”林晗點點頭：“兒子看著，倒覺得這方麵那個成王，很有一些門道。”
“皇室子弟，自幼就要會便是這個。”張雲溪給林晗夾了一半薑汁鬆花蛋：“就如同這宅子，我們認為這宅子是我們。可實際上，住這裏多人不是我們。而是那些管事、丫頭小子婆子們。皇宮也一樣，皇帝就一個。就是龍子鳳女，多也不過是幾十個。少了也就一個。這些奴才，慣會就是捧高采低。我們家，沒有這種，別人家是有。你去隴西那邊，不也是見到了嗎？那些龍子龍孫，自小先要學就是處理這些關係。可你自幼就林家，書香門第不說你母親本身也是知書達理之人。這種東西，你是沒有經曆過。我能想，也就是找個人給你提點這些了。”
“母親說是，不僅僅是宅邸如此。實際上日常交往，也是如此。兒子之前一個人，就是出了大筆銀子也未必能夠得人看重。可是兒子近日同成王出入，倒是引來了很多人。捧高踩低事情，兒子不屑與去做不等於旁人不會。”林晗點點頭，他對此深有感觸。冷漠和熱情成了鮮明對比，甚至都不需要仔細想就看得明白。
人生百態，世間萬物一部分就那樣直白展現出來。他迷茫過，但同時也會堅定和審視自己。前幾日，才慢慢想了明白。為什麼母親先讓自己一個人出去轉悠，之後卻找了成王。他不知道母親為自己付出了多少，但是他兩種世間中看到了太多東西。加上母親讓自己篆刻史書，以史為鑒他才能看清自己影子。
“你能想通就好！”張雲溪知道這種過程對人心衝擊，一如當年她第一次撩開設計訓練鏈幕後，所看到一樣。噩夢纏綿了幾乎半年多時間，之後她才想明白。無關於良善，不過是基本生存罷了。如果自己不想死，那就是別人去死。不同環境，會有不同選擇。她同現林晗一樣，這個年紀，沒有其他選項。
“倒也沒有什麼難想。”林晗咧嘴笑笑，張雲溪和黛玉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吭聲了。這美滿月夜，還是安靜聽著鳳林晚照聲音來舒暢。
木承澤從皇後寢宮出來，進入母親哪裏。太後此時正坐梳妝台前，由著宮女將她頭發上東西摘下來。看著皇帝進來，也沒起身而是如同平常人家一樣揮手示意他坐：“我今兒委托皇後跟林家那個宗婦談了談，是個有意思女子。”
“皇後跟兒臣說了，隻是看起來林家怕是會將那女孩兒夫婿娶進來。”木承澤聞言，笑了笑。他想著，那個女人會不會找自己到時候要個聖旨什麼。
“給賈家旨意下了？”太後搖頭笑笑，不過是好奇罷了。她可真沒想過去招人恨去。
“明日就會有禮部去宣旨，我讓賈妃送那姑娘回家了。”木承澤點點頭，好奇問道：“母親是如何對那女子好奇，兒臣也是聽了皇後說，才多少覺得有了那麼些意思。張家多少都有些不合時宜，怕也是差不多人。”
“老嬤嬤跟我學了，倒是一個標誌人物。”太後挽了一個日常隨雲發髻，起身歪一邊貴妃踏上：“前兒善國公家老夫人來，跟我說他們家同那林家祖上有舊親。思索著這姑娘怎麼也是個及笄，年歲到了不知道是何等安排。說是她們家小孫子，今年也十八了一直軍營中。說托我做個媒，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等親事，我給她做什麼媒？全家子人都靠著戶部拖欠過日子，整日奢靡不務正業。那個小孫子，我如何不知道。占著位置吃著空餉……”太後想到那一家人，就有些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