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湧起一股悶疼感,他閉了閉眼,很努力調順好呼吸,摁下內線電話。
“先生。”
左輪的聲音從那端傳來,連祈燁抿了抿唇,開口:“地點查到了嗎?”
“已經發過來了,正要給您。”左輪說。
連祈燁沉吟了半晌,暗沉的視線落到窗外去,望著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他神色幽暗,“不用給我了。”
“嗯?”左輪有些詫異。
“把地址交給花司焱,讓他去接她出來。”連祈燁終究還是不放心,又補上一句:“讓祁門的人跟著。”
聽他這樣的吩咐,左輪心裏已經大致有了譜。握著電話,想說什麼,終究是一句都沒有說,便將電話斷了。
掛了電話,連祈燁安靜的立在窗口。隻覺得膝蓋的傷處,有股噬心蝕骨的痛,直滲入四肢百骸。
可是……
卻偏偏蓋不住胸口那股莫名的抽痛。
顧晚吟……
他們之間,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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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吟才掛了電話,就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從外而出。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圍傭人們緊張的情緒,她們都在低聲的交頭接耳。
“主人心情很差。”
“大家都小心一點,不要惹到了主人。”。
……
大家都各自提醒,晚吟正詫異的時候,隻見唐曜斯已經走了進來。果然,如大家所言,他臉色黑沉難看,渾身上下像是鍍了一層冰寒,怒氣席卷著他,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頭隨時會伸爪襲擊的野獸。
“主……主人。”傭人們戰戰兢兢的喚他。
“都給我滾!”他暴喝一聲,大家嚇得一怔,下一瞬立刻逃竄似的離開。
晚吟沒見過這樣子的唐曜斯,看起來殘暴駭人。這讓她又不可遏製的想起折磨小羽毛的那個壞蛋,心頭恨得牙癢癢,但此刻也當真是被他嚇到。扶著沙發悄然站起身來,就想開溜。
“站住!”他暴喝。
晚吟這才意識到他的怒氣是衝著自己來的,不,準確來說應該是衝著他的小多來的。
緊張的揪緊沙發,她緩緩回頭。梗著脖子,倔強的瞪著唐曜斯,“幹什麼?”
唐曜斯的視線,從她臉上流連了一下,又落在一旁的電話上,“剛剛和誰打電話?”
質問,視線又回來,直直的盯著晚吟的眼。尖銳的眸光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看穿一樣。
晚吟被他看得心虛,探舌舔了舔唇,才說:“我……說了,是我爸……”
唐曜斯那雙眼裏明顯的劃過一絲痛楚。瞪了晚吟一眼,他似乎是要發泄那被欺騙的巨大痛苦,操起擱在一旁的電話就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砰——’一聲巨響,電話被砸得七零八落。碎片飛蹦起來,擦過他的臉,在那張俊臉上劃開一道血口,他居然也一聲不吭,隻是冷眼盯著晚吟。。
晚吟嚇得瞠目,一時,連呼吸都屏住了。
鮮血彌漫在他臉上,眼前被風暴席卷的男人,看起來讓人害怕得很。可是,那眼底卻又分明聚集著巨大的酸楚和痛苦,讓人不忍。
“你給連祈燁打電話,是不是?!”他逼近一步,一下子就將晚吟逼退跌倒沙發上。由上而下的俯視她,那視線仿佛要將他眼前的女子剜成碎片。
“你偷聽我的電話內容?”晚吟吞噎了下,質問。果然,她太小看這男人,他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被她說服?
“是,我是偷聽!而且,我還聽到你叫他接你回家!”唐曜斯麵色湧動著暗沉的痛苦,他伸手近乎粗暴的捏起晚吟的下頷,“小多,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他了?!這裏才是你的家!那個男人不能給你任何幸福!”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去做這些該死的偷聽、禁錮她的事,可是……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唐曜斯,卻真的很怕這個該死的女人,會再次從他生命裏消失,無影無蹤!
晚吟被他逼得不得不對上他的視線,那一瞬,從那雙深邃的眼底似乎看清楚了他對方琦月濃濃的愛意。心頭,不由得震動了下,一時竟然覺得這男人也許也不是自己以為的那麼壞。
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她抿了抿唇,輕語:“唐曜斯,你別這麼執著……”
如果他知道方琦月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會受多大的打擊?
“你變心了?”唐曜斯眯起眼,雙臂撐在晚吟雙側,將她牢牢捆住。他的唇,幾乎要貼上晚吟的。晚吟整個人都僵硬如石,貼在沙發靠背上,吞噎了下,才說:“唐曜斯,你放我走吧……你這麼禁錮著我,根本不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