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周勝之做好了跳出來攬下所有責任的準備,可是,他真的靠的住嗎?
阿灼緩緩抬起頭來,波瀾不驚地望著座首滿頭銀絲的薄太後,唇角依然帶著一絲隱約的笑意:“孫兒頑劣,不小心落了水,今早才醒過來,思及自己一身晦氣未除,不敢貿然前往宮中,隻能在家中悄悄為太後祈福。”
“大膽!”薄太後一聲斷喝打斷了她的話:“若你真的躲在家中也就罷了,可是,和周亞夫一同出遊,又是怎麼回事?”
”周亞夫?”阿灼緩緩抬起頭來,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失笑道:“孫兒不明白祖母究竟是何意?”
阿灼的腦袋既然已經從冰冷的地板上抬了起來,便不願再低垂下去,她輕輕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眼角的餘光從在座諸人的臉上一一劃過,相比薄氏的一臉得意,周夫人的臉上卻是誠惶誠恐,顯然,她比薄氏更清楚地意識到,阿灼此刻的反應,有可能關乎到整個周氏的前途。
“周亞夫人呢?有沒有找到?”周老夫人冷冷地開口,詢問下人。
“暫時還沒有找到。”林大娘低著頭,輕聲答道。
“臣尋到公主時,亦是隻見到她一人,並未看到二弟。”周勝之緩緩道:“二弟向來行蹤不定,要立刻找他回來,恐怕有難度。”
“繼續找,所有可能的親戚、朋友都不要放過,實在找不到,就挨家挨戶地搜!”周老夫人語氣鏗鏘,大有不找出周亞夫就決不罷休地氣勢。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難聽出,她,似乎也在跟誰賭氣?
跟誰賭氣呢?難道周老太太在和太後賭氣不成?也難怪,當年連呂後的賬都不買的人,發起飆來,的確非同尋常。
“不必找了,周亞夫在這裏。”周勃的聲音在院中響起,引來一陣騷動。朝堂和後宮向來息息相關,周相此刻竟親自拎了兒子來與太後對質?
而一同前來的,除了丞相周勃,還有一向不問政事的淮南王劉長。
相比周勃一臉鐵青,劉長一進門就嬉笑道:“難得請亞夫小友陪本王喝上一壺酒,怎麼反而驚動了太後?”說話間,便衝著太後微微一拜。
這話在明顯不過了,周亞夫今日一直和淮南王在一起。那麼與公主私通的罪名,就是無中生有的了?
一麵是公主豢養在府中的丫頭,另一個是一言九鼎的王爺,誰的話更可信,自然不言而喻。
難怪公主是由世子陪著一起回來的,人家夫妻好好的,本來就沒什麼事嘛!害得她們也跟著虛驚一場。
皇後的臉色稍稍舒緩了許多,笑著對太後道:“母後,原來是一場誤會。”
薄雪兒的臉色卻越來越凝重,竟忍不住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是誤會,難道她自己的丫頭還會陷害她不成?”
“難道,你的意思是,王爺在撒謊不成?”周勃大怒,瞪著薄雪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