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直接開進了殷家，停在了主屋前的空地上。殷素素和殷季浩下了車，就直接走進門，去向殷伯鈺問安。
殷伯鈺正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沙發上看報紙。他翹著二郎腿，一臉的閑適，此時正因為聽到了聲響抬起了頭。
“回來了？”他開口說道，笑眯眯的模樣很是可親。
殷季浩對父親很親近。他小跑著到了殷伯鈺身前說道：“回來了。父親今日心情很好？不知是遇上什麼好事了？說出來讓兒子也高興高興？”
殷伯鈺的心情確實很好，他笑眯眯的在殷季浩的頭上揉了一揉，笑罵道：“臭小子倒是機靈得很。”然後又得意洋洋的加上了一句，“像我！”
他也沒有忘記站在一旁的殷素素。在揉搓了一遍殷季浩之後，他就抬起頭看向了殷素素。
“三丫頭，你怎麼還站在那？坐下坐下。”
說完這一句，殷伯鈺的注意力又放在了殷季浩身上。他拉著殷季浩噓寒問暖，還考校了兩句功課。隻是殷伯鈺本身就是一個半文盲，隻是認得幾個字罷了，文章是半點兒也不通的，問的問題也有些不倫不類的。
殷季浩答得認真，殷伯鈺聽著也是一臉的欣慰。他點著頭，看著殷季浩的眼神軟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好一副父慈子孝圖，殷素素識趣的充當著背景，一直到殷伯鈺重新想起自己。
殷伯鈺在考校完殷季浩後，就叫仆人把他送到了二樓的書房裏去溫書了。
客廳裏隻剩下了殷伯鈺和殷素素兩個人，殷素素乖巧的坐在位置三個，看著殷伯鈺等著他發話。
殷伯鈺並沒有讓殷素素等太久。他溫和的看著殷素素說道：“三丫頭，今日在學校裏學的怎樣？聽你劉叔叔說，你班上的先生換了？”
“是的，父親。教國文的章先生有事回了家，不過代課的林先生也是極好的先生。”殷素素答道。
殷伯鈺表情不變，他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便好。這便好。我聽說這個先生也是留洋歸來，他可喜歡你？”
這個……
殷素素看向殷伯鈺，又馬上移開了目光。太過赤裸裸的視線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糟糕。殷素素不知道殷伯鈺有沒有從自己的眼神裏發現自己對他的鄙視。
“三丫頭你怎麼又害羞了？咱們現在可不是舊社會，你父親我也是很開明的。你就直說，莫要做出這樣一幅小家子氣的模樣。”
殷伯鈺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語氣中已經有著明顯的不滿了。
殷素素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粉色，白裏透紅，有如一隻熟透的水蜜桃。
“父親……這師長之事，我身為學生卻是不好說道。再說了，我與林先生隻是初見。隻班上同學便有一二十人，林先生怕是還不認得我呢。”
殷伯鈺不置可否，隻是說道：“三丫頭你可真是……”他看著殷素素笑著搖了搖頭，“這林先生可還不錯，也是大族出生，便是比起嚴於思來，也是不差什麼的。”
嚴於思，正是那個被砍了頭的知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