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溫子妍眼角的淚水跟著留了下來。言下之意,便是說溫歡這樣完全是本性難移,與如姨娘沒有半點關係。
心中卻是恨毒了溫子洛。原本想著要在老夫人麵前表現一下,卻被溫子洛給鑽了空子,偏偏還把如姨娘給牽扯了進來!
老夫人長吸一口氣,道:“好好好,我的孫女們一個個都長大了,一個比一個能說了!”
溫子洛給老夫人順氣道:“大姐不過是一時護母心切罷了,老夫人也別和她一般見識。再說了如姨娘管著後宅,大大小小多少事情,難免有疏忽照顧不到的地方。”
溫子洛心中暗笑,此時老夫人正在氣頭上,溫子妍越是替如姨娘開脫,越是讓老夫人厭惡如姨娘。
老夫人道:“我看她就是忙昏了頭,不知道什麼輕什麼重了!你們都是丞相府的小姐,將來都是要嫁人的!要是傳了出去我丞相府上的小姐是這副德行,將來誰還敢上門提親,我丞相府的顏麵不用要了!”
溫子妍看著溫子洛越看越很,她剛才明裏是在替如姨娘說話,卻是在暗中提醒老夫人,如今後宅可是如姨娘管著。偏生她現在說什麼都是錯,都會讓老夫人起疑心,隻能是閉上嘴一句都不能說。
溫子洛微微笑道:“四妹年紀還小,現在改還來得及,老夫人也不必如此生氣。氣壞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老夫人聽著溫子洛勸道,倒是慢慢消了氣。
長歎道:“如今我老了,也管不了這麼多事了。”
指著溫歡道:“你回房給我好好自省,《女訓》沒抄到一百遍不準出來。”
又指著溫笑道:“我知道你是個老實的,不準替你四妹抄一個字,否則我連你一起罰!”
溫笑一聽,早嚇得直點頭。
而溫歡剛剛抄完如姨娘上次罰的一百遍《女誡》,見現在又要抄《女訓》,剛要向老夫人討饒便看到溫子妍遞過來的眼神,立即又嚇得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她這大姐表麵看起來淑女溫柔,可是背地裏的手段她也是曉得的。
溫子洛微微笑道:“四妹,老夫人今天罰你抄一百年《女訓》還是輕的,你以後自己還是要多學些知識才是。”
溫歡瞪著溫子洛,恨不得把她假笑的臉給撕破。偏生老夫人在這裏,隻得是咬牙不說話。
一旁張媽媽又掀了簾子進來道:“老夫人,大夫人那邊的碧珠姑姑來了。”
老夫人眼皮抬了抬,獨孤汐極少會派人來她這裏,加上她也不怎麼喜歡獨孤汐,所以雖是婆媳,卻是比陌生人好不到哪裏去。“快請進來吧。”
碧珠跟在張媽媽身後,進來向老夫人行了一禮道:“大夫人說三日後舉行個家宴,就當做是慶賀二小姐回來,到時候請老夫人也一定要去。”
又見溫子洛也在老夫人這裏,笑道:“既然二小姐也在這裏,那我就不用再去聽竹院說一遍了。這特意為二小姐設的家宴,二小姐可也一定要到。”
溫子洛心頭閃過一陣暖意,對著碧珠微微一笑。但覺得碧珠說話冷硬,不由得又多看了她兩眼。
老夫人卻不怎麼高興,道:“她進府這許多年,多少重要的宴席都沒見她來過,現在倒還有興致辦起家宴了。”
碧珠道:“大夫人這些年來都在替早夭的小姐祈福,心情低落,怎還會有什麼心情去出席宴會。老夫人應多體諒大夫人才是。”
老夫人一聽,臉色又變了變,道:“聽你這樣說,我這做婆婆還要看她的臉色不成!”
碧珠立即道:“老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大夫人不過是覺得當年將剛剛才出生的二小姐送去聖天寺,現在才接回來,心中覺得愧疚,所以想辦個家宴彌補彌補二小姐而已。”
“彌補?”老夫人冷笑道:“這些年她天天躲在房裏念沒有想到彌補了,現在倒想著彌補來了。”
“若是大夫人早些同意將二妹接回來,二妹現在也不會於我門這些姐妹如此生疏。”溫子妍接過道,一雙眼睛淚水蒙蒙,看著溫子洛甚是委屈。
溫子洛看著溫子妍一臉的做戲不以為意,心中卻是詫異著碧珠身為獨孤汐的陪嫁丫環,跟在獨孤汐身邊十幾年,說話怎會如此不知分寸,分明是故意將火往獨孤汐身上引。
溫子洛眸子瞬間冷了冷,上輩子她倒還沒有注意到碧珠這麼一號人物。
又見老夫人被碧珠氣得不輕,加之對於獨孤汐未曾生下嫡孫一事多年來一直都有心結,立即笑道:
“老夫人,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又何必再提。如今孫女不也回來了。而且孫女這些年來在聖天寺受益匪淺,也不無全是不好的。如今大夫人肯為我舉辦一次家宴,說明大夫人對於當年的事情也都釋懷了,那我們也何必再計較著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