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洛神色一頓,她這輩子才回溫府,怎麼會有太後的懿旨要她接?
綠瓊見溫子洛沒動,急忙碰了碰她。溫子洛這才見眾人皆已經跪下,太後懿旨堪比聖旨,就連老夫人身為丞相之母,封為一品誥命夫人都要跪下接旨。
溫子洛急忙跪下道:“溫衡道之女溫子洛跪接太後懿旨。”
獨孤玉澤緩緩打開懿旨,眼光卻落在溫子洛身上,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隨即宣道:
“丞相溫衡道之女溫子洛,自幼入聖天寺禮佛祈福,孝道可嘉,兼之溫婉端莊,碧玉出塵,特封為五品宜人。”
獨孤玉澤話音一落,低下一片吸氣的聲音。
溫子妍手掌緊握,溫歡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溫子洛,心中嫉妒得發癢。
溫子洛從獨孤玉澤手中接過懿旨,心中卻是納悶太後為何會封她這小小相府庶女為宜人。獨孤盛國但凡大臣的母親妻女皆可被封,一品二品為夫人,三品為淑人,四品為恭人,五品則為宜人,六品為安人,七品及以下為孺人。
卻是不知太後為何將她封為宜人。說是宜人不過是一個封號罷了,並無多少的實際權力。隻是這懿旨下得,仿佛是要將她被溫衡道罰去聖天寺的事蓋過,改為去寺裏祈福。
溫子洛眸子一亮,這道懿旨的重點並不是將她封為宜人,而是為她正名!若是將她說成是去寺裏祈福,而不是被拋棄,那麼她在外麵的名聲自然是要好聽許多,加之又是太後親封為宜人,得了太後的庇佑,旁人即便是知道真相,也不敢多說什麼。
溫子洛緩緩向獨孤汐看去,眼圈微紅,這裏除了她沒有誰敢請得動太後下這樣的懿旨!
當今太後唯生有二子,一子為端親王,一子為當今聖上。獨孤汐為端親王獨女,自幼得太後寵愛。這懿旨定然是她請太後下的,也彌補她對自己的虧欠之情。
獨孤汐微微一笑,執過溫子洛的手道:“一眨眼洛兒又被太後封為了宜人,真的是可喜可賀。”
溫子洛笑道:“謝謝大夫人。”
“瞧你這孩子說得什麼話,這是大娘該做的。”獨孤汐淡淡道。
老夫人卻很是高興,急忙看向獨孤玉澤,道:“既然七皇子恰巧來宣旨,何不就在我們這裏用膳了。”
獨孤玉澤笑道:“如此便卻之不恭了。”
隨即又看向獨孤汐道:“這麼多年沒見汐姐姐,汐姐姐還是如此漂亮。”
獨孤汐嗔道:“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油嘴滑舌。”
端親王比著當今聖上大十幾歲,是以獨孤汐也比獨孤玉澤等人要大上一些。
“今兒府裏家宴,七皇子來得也巧,可真是應了那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如姨娘突然笑道。
照例說獨孤玉澤是她大姐李施柔的兒子,獨孤玉澤理應叫如姨娘姨媽才是,隻是獨孤玉澤又和獨孤汐同輩,加之如姨娘又是丞相府的妾室,故此便依了獨孤汐那裏的輩分,如姨娘仍舊叫獨孤玉澤七皇子。
溫子妍看著本應叫表哥的七皇子,心頭壓下怒火,溫婉笑道:“自從哥哥外出遊學後,好久都沒有見七皇子來了。”
七皇子挨著獨孤汐坐下,笑道:“聽你這麼說我也是好久沒有見到子初了。聽說他在濟南一帶遊學,也不知學得怎麼樣了,何時才能回來。”
如姨娘笑道:“子初前不久才來了家信,說是過不了多久便會回來。”
老夫人一聽淡淡道:“外出兩年,也虧得他還記得回來。”
溫子妍笑道:“哥哥在上一封家信裏還惦記著老夫人呢,說也不知道老夫人身體如何,他正好遇到了一支千年人參,說是要帶回來給老夫人調理身子。”
老夫人這才笑了笑,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道:“難為他有心了。”
“子初這家夥當初說走就走,可是說過有什麼要給我帶的沒有。”獨孤玉澤又道。
如姨娘笑道:“七皇子要什麼東西沒有,還稀罕子初帶的那些。”
獨孤玉澤笑道:“子初帶的自然又不一樣。”
“七皇子就知道打趣我哥哥。”溫子妍微微笑道,步搖輕晃,額上北藍鑽閃閃發光,更是顯得明豔不可方睹。
相比於美麗出彩的溫子妍,獨孤玉澤顯然是對一直沉默的溫子洛更感興趣。
溫子洛雖是沉默,可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感覺卻是吸引人。仿佛是帶著寒冬般的冷意,又仿佛是一朵空穀裏盛開的幽蘭,讓人想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獨孤玉澤不由得又多看了溫子洛幾眼。其實在溫子洛被發現手受傷的時候他便已經來了。他靜靜的站在一旁,隻見她眸光清冷,並沒有說幾句話,卻是句句將人逼到死胡同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