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後宅的些許事他自然也是明白一些的,隻是迄今為止能夠將他那實際上的姨媽李沁如逼得自毀心腹的人,他今天還是第一次見。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溫子洛仍舊是默默的低著頭。
卻聽獨孤汐道:“照理說這懿旨應該是由宮裏的公公帶來才是,你什麼時候開始給太後宣懿旨了?”
獨孤玉澤微微一笑,好看的眉毛舒展開去,一雙眼睛明亮有神。京城中有十大佳人榜,自然也有十大公子榜,而獨孤玉澤和溫子妍一般,常年排名前三甲。
隻聽獨孤玉澤道:“太後本是叫萬公公來宣懿旨,我恰巧路過,又聽說汐姐姐要舉行家宴,想著好久沒有見到汐姐姐,便拿了懿旨過來。”
獨孤汐笑道:“還是一貫的油嘴滑舌。”清風吹過,帶來陣陣花香,涼薄中透出些許寒冷。
獨孤汐不由得咳嗽一聲,一直沒說話的溫衡道趕緊命人取了披風來,道:“怎麼如此不注意身子?”緊張的語氣中帶著責備,更是心疼。
如姨娘仍舊是笑著,很好的將眼中赤裸裸的嫉妒與恨掩去。
溫子洛淡淡的看了如姨娘一眼,眸中波瀾不驚。反觀三姨娘四姨娘倒是毫無感覺。也許對於四姨娘來說,隻要錢夠花,在這後宅能夠有一席之地便足夠,而三姨娘向來是隻求安穩的。
再看獨孤玉澤,正看著溫衡道,眸中不知道再算計一些什麼。眸光微轉,卻是和溫子洛的視線對上。
獨孤玉澤微微一笑,一口飲盡手中的茶水。
溫子洛錯愕,前世和獨孤玉澤爭鋒相對你死我活,現在他對她笑,她可還真的不適應。溫子洛隨即又自嘲一笑,這畢竟是現在不是上一世了。
隻是獨孤玉澤說是想來看獨孤汐,究其底不過是想討好中間派的溫衡道罷了。
若是他能夠拉攏溫衡道,推翻太子,成為下一任國君的道路也就容易了很多。
又聽獨孤汐道:“老毛病了,沒什麼的。”
老夫人輕哼一聲,想說什麼最終隻是加快了手中佛珠轉動的速度。老夫人不滿獨孤汐未曾剩下嫡出子嗣,這是公開的秘密,不過是礙於獨孤玉澤在這這裏,不好發作罷了。
又聽如姨娘道:“瞧這一折騰,飯菜都涼了。這吃了可傷胃,叫廚房另外做些飯菜來吧。”語氣間,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使了使眼色,立即有下人將飯菜挪走。
“怎麼本太子一來,這飯菜就全都撤下去,莫不是本太子來晚了,錯過了時辰。”
溫子洛心中冷笑,看著走過來的兩人,她真應該算一算今天是什麼日子,該來的不該來的怎麼一股腦兒的都來了。
溫衡道見太子獨孤瑞和六皇子獨孤西謨來訪,急忙起身迎道:“下官見過太子,六皇子。”
獨孤瑞揮一揮手,道:“丞相多禮了。”
“太子來訪怎不派人知會一聲,倒是顯得臣太過失禮了。”溫衡道自責道,可心中對於這些太子皇子接二連三的來訪感到一些煩悶。
他們為何來此,他自然是明白的。隻是他好不容易見獨孤汐一麵,卻是不想參雜太多人進來。
獨孤瑞卻是笑道:“孤聽聞汐姐姐要在府裏辦家宴,想著許多年未見汐姐姐,所以帶了六弟來訪。”
獨孤西謨站在獨孤瑞身後,冷漠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若什麼都與他無關一般。
溫子洛心中卻是冷笑,太子與獨孤玉澤之間的明裏暗裏的鬥爭向來尖銳。太子自然是不會讓獨孤玉澤多了一個單獨見溫衡道的機會,所以這才趕緊攜了獨孤西謨前來。
獨孤瑞為人外表寬容大度,熱情豪爽,可實際上卻是個心胸狹隘,自私至極,頭腦愚笨的家夥,不然上輩子不會直到死才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獨孤西謨的真麵目。說來也多虧了獨孤瑞的愚蠢,上輩子借他的手幫了獨孤西謨不少的忙。
而獨孤西謨自從他的母妃暴斃後,名義上為皇後所收養。為人性格冷漠,常年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無論在宮中還是朝廷上都沒有什麼人緣。但與太子素來交好,替太子辦了不少事情。
而溫子洛也是後來才知道,獨孤西謨故意的冷漠,讓自己成為眾人眼中最不可能成材的皇子,也是借太子躲過了不少的猜測敵對。
溫子洛微微一抬頭,便對上了獨孤西謨冷若寒冰的視線,那視線之中卻又蘊藏了一股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