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虛弱的沐離在對方的皮鞭無情抽打之下,眼前一陣陣發黑,幾欲昏厥。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在他的脊背上縱橫交錯,很快他的整個後背再看不到一處好肉。
沐離盡力蜷縮著身子,好像隻有這樣,那股鑽心的疼痛才能消減幾分。剛剛走在他身後,不小心撞倒他的那個奴隸。看到他蜷縮成一團不斷抽搐的身體,原本渙散的眼神裏忽然閃過一抹愧疚,可也是稍縱即逝。下一秒,他的神情重新變得麻木,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作為奴隸,他們的命運最終都是難逃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如果能夠就此死了,少受一些苦難折磨,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解脫。如此一來,看到沐離躺在地上被無情的抽打,隊伍中的一些奴隸的眼睛裏,似乎還閃過了羨慕的光彩。
沐離漸漸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了,腦子好像也在慢慢的要就此停止思考了。或許下一刻,他就要死掉了吧。
“噠噠~~噠噠~~”
“住手!~”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進而響起一聲擲地有聲的清冷驕喝。
抽打的鞭子停了下來。一道好似火焰般鮮豔的身影從馬匹上翻身躍下,來到了奴隸隊列的跟前。
沐離虛弱的匍匐在地上,頭麵緊貼著地上的青石,在他的視線裏,隻能看到一雙繡工精細的小蠻靴,外加一節紅豔豔輕輕搖曳的絲織裙擺。
“你在幹什麼,想打死他麼!~”
曼妙的聲音再次響起,沐離努力的想要掀開沉重的眼皮看清這個在最後關頭救下自己的人是誰。可惜,他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像是一具屍體似的癱在地上,單憑一雙耳朵,細細傾聽著那個天籟般的仙音。
“原來是殷二小姐呀。手下人不懂事,不知是哪裏開罪了二小姐,說與在下,張某給您出氣。”
張濤,戰狼傭兵團中兩個副團長之一,是這次押送奴隸的帶頭人。
紅衣少女的出現,立即吸引了周圍街上人的諸多目光。戰狼傭兵團在天罪城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傭兵團,鮮少有人敢當街和他們生事。看熱鬧的人不禁悄然向著這一邊靠攏過來。
殷紅玉身穿一襲曼妙紅裙,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軀線,朝氣蓬勃,青春無限。在殷紅玉的身邊,一個同樣二八芳華的樸素白衣少女,輕紗遮麵,相伴左右。如果說紅裙的殷紅玉熱辣似火,那麼這個跟她一起的白衣少女就像是陽春白雪,清冷的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寒宮仙子。
白衣少女靜靜的站在殷紅玉身邊,目光微微下移看向倒在地上渾身傷痕的沐離身上。沐離脊背上那些觸目驚心的鞭痕,使得他背上的血肉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少女清秀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張副團長,這批奴隸可是我們殷家已經付過錢的。既然付過錢,人就是我們殷家的了。你這樣肆意毆打,草菅人命,損害的可是我殷家的利益啊。~”
殷紅玉嬌蠻的道。
“二小姐說的是,都怪張某禦下不嚴,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請您多多見諒。”張濤笑臉相迎,獻媚道,“來啊,把這個不長眼的東西拉下去,抽一百鞭子給二小姐出氣。”
話罷,押解奴隸的隊伍中立即走出兩個身披鐵甲的傭兵,把剛剛那個揮鞭毆打沐離的傭兵拉了下去。
那人自知今天倒了黴運,隨手懲罰一個卑賤的奴隸居然也會惹禍上身。心中雖是不忿,可是在天罪城這種地方,拳頭大就是王法。麵對殷紅玉的苛責,這個鍋,他隻能默默的背了。
“二小姐,如此處置您可否滿意。”拉下去了打人的傭兵,張濤笑著對殷紅玉說道。
“哼~”
殷紅玉嬌蠻的冷哼一聲,“我今天還有事要辦,懶得和你廢話。這些奴隸快些送到格鬥場那邊去,要是敢少了一個,讓你們戰狼傭兵團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二小姐放心。保證一個也少不了。”張濤附和道。
“飛兒,我們走吧。”
殷紅玉不在去看張濤,親熱的拉起身邊的白衣少女,反身朝她們各自的馬匹走去。二女翻身上馬,馬鞭輕揚,朝著天罪城出城的城門的方向絕塵而去。
“殷二小姐麼~……”
背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沐離的身體一陣陣痙攣,虛弱和疲憊潮水般湧來,他再也堅持不住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事了,人群散去。戰狼傭兵團的人押解著長長的奴隸隊伍繼續前進。有了殷紅玉的幹涉,昏死過去的沐離並沒有被他們拋‘屍’荒野,一並帶著朝殷家的格鬥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