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希汶猶豫著站起來,跟在森爵身後。森爵在想什麼呢,他心中一片空茫,他隻想早些走出這個快讓人凍死的冰窟,其餘的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霍德希汶像個犯錯的孩子跟在森爵身後,他麵有菜色不敢說話,順著歪歪扭扭的地下甬道,兩人一直朝前走,那些憑空而來來的蟲子又消失掉了,這裏除了黏糊糊的液體之外,什麼也沒有。
在幾次走到死角後,森爵氣喘籲籲的靠著牆麵,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痛苦,他真想躺在地上睡個昏天地暗。霍德希汶一直在旁邊偷偷觀察著他的舉動,發現森爵體力不支後,神色拘謹的詢問到:“要不,我來背你吧。”
森爵仰頭靠在泥牆上,靜靜的沒有說話。
霍德希汶低聲問:“你能不能暫時不要生氣,我有辦法出去。或者你實在不願意我碰你,我變身也可以。”
森爵總算看了他一眼,霍德希汶讀不懂他眼神中包含的意思,隻聽他沙啞的說到:“全血不是這樣用的。如果我實在走不動了,記得扶我一把。”
霍德希汶羞恥的麵紅耳赤,對昨天發生的事,他責備自己,卻絲毫不後悔。他不清楚人為什麼會在那種情況下理智全失,他唾棄自己的行為,但如果沒有這次錯誤,他或許永遠都等不到機會向森爵伸出手。
霍德希汶一邊在心中深深鄙夷自己,一邊又偷偷竊喜著。他對不起森爵,可是他會好好補償的。他一邊走,一邊悄悄將手纏上了森爵的腰,為他提供著支撐,並沒受到阻止後,他和森爵貼的更緊密了。
人和人的緣分究竟是怎樣開始的?霍德希汶不禁想著,如果不是那天他穿過了那片灌木叢,如果不是森爵手中正拽著那個漂亮的蛋糕盒子,如果他沒有不離不棄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如果……這過程哪一個環節出錯,他們都不會走到今天,霍德希汶突然感慨萬千,因為命運,一切都不同了。
森爵哪知道霍德希汶的心思,在對方的手放上來的時候,他產生了一絲嫌惡情緒,但揮開他的手實在太傷人了,在目睹他的可憐姿態後,森爵實在做不到。
霍德希汶憑著全血強大的嗅覺,帶著森爵一路破關斬將,他們再沒有繞彎路,異常順利的離開了地下通道。接觸到地麵的陽光之後,森爵可笑的發現,他們並未走遠,出口就在紀念堂的後方。
已經有不少人坐在紀念堂邊,這座僅存的恢宏建築在昨夜之後變得不堪入目,拱翹的石磚七零八落,森爵不著痕跡的掙脫霍德希汶,朝那幾個人走了過去。
霍德希汶站原地臉色一暗,立馬跟了上去。
四個灰頭土臉的學生坐在地上,看見森爵走了過來,紛紛表現出興奮,一個女生抓著他的手臂說:“森老師,你總算來了,我在這兒坐了一夜。”
“坐了一夜?”森爵古怪的問到,“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女生搖了搖頭,“很多人摔進了蟲子造成的洞中,我站在角落僥幸逃脫。很害怕,我隻能躲進駐紮營地,裏麵有武器可以保護我。”女生嘴唇起皮了,她顯得非常幹渴,喉嚨不斷發出咕咕聲,“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睡了一宿,對了,早晨起來駐紮營地已經被毀壞了,幸好我躲過一劫。”
“你們呢?”森爵斜著眼看著另外幾個男學生。
“我們兩是一起上來的。”其中一個神色恍惚的男生指著身邊你的同伴說到,他緊緊的抱著手上的武器不肯放開,森爵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幾道長長的抓痕。
森爵看著剩下那個人,還沒說話,男學生便抱著腦袋慘烈的重複著:“我,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我沒有……”說著說著他突然嘶吼起來,麵色猙獰的盯著地麵的一塊石頭。
“放過我,我不,我,我沒有……”男生突然跪下,像一隻喪家之犬朝著前方攀爬著,森爵反應迅速,忍痛一腳踢開了那塊石頭。男生目標落空,他眼神空茫的跌坐在地上,不停念叨到:“你扔了我的東西,你扔了我的東西……”
果然,還沒有結束麼。
森爵預估著彗星對每一個人造成的傷害,就在此時,男生突然像個彈簧跳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瞪著森爵,伸出雙臂想要掐他的脖子。
霍德希汶眼明手快,一腳踢飛了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