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爵既然當著他兩說出口,便做好了接受質問的準備,他冷靜的說:“霍德希汶,抱歉,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怪他從前實在太難接近了,森爵根本沒辦法用合理的借口說服對方,更沒有機會取出這塊阻礙一切的磁片。

“你……”霍德希汶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記憶磁片?他聽過這個東西,這意味著他也失去過一部分記憶。

森爵閉上眼,再次說到:“抱歉。”

霍德希汶看他敷衍的態度,有些狂躁的將小穀塞進森爵的懷裏:“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麼。”

森爵抱著茫然受驚的小穀,趕忙安撫的拍他的背,又說:“我想我不需要任何解釋,霍德希汶,如果你同意了,就讓歐少尉為你安排手術吧。”

“你可以的。”霍德希汶怒極反笑,他衝著森爵豎起了大拇指,“我倒要看看你瞞了我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歐少尉很快為霍德希汶安排好了手術,上台其實很簡單,花費時間也不多。霍德希汶換上病號服的時候還在惡狠狠的瞪著森爵,森爵隻得啼笑皆非的迎著他的怒視,幻想著他出來會是什麼模樣,大概會覺得自己置若另一層天地吧。

霍德希汶上台時還心有不甘,無影燈照的他表情猙獰,歐少尉看著他的模樣有點怕,不由說到:“陛下,你這個樣子我不敢放倒你啊。”

霍德希汶哼了一聲:“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歐少尉眼巴巴的看著黑臉的霍德希汶:“爵爺大概有什麼苦衷吧,陛下你這樣指責他,爵爺心底一定很難過。”這兩人誰強誰弱一看便知,森爵生活裏指不定還受了多少委屈,記憶磁片的事,應該是不得已為之吧。

“陛下,如果你真的錯怪爵爺了……”歐少尉意味深長的停住。

“……行了,快做。”霍德希汶堅決不去想那個可能,委屈,他更委屈。

森爵坐在手術室外邊,心頭倒是很平靜,一想到等會出來的霍德希汶會是什麼表情,他不停的竊笑。站在一旁的戊己給他笑的汗毛直豎了,不禁問:“爵爺,有什麼開心的事,分享一下吧。”

森爵擺了擺手,笑的直不起腰,笑完之後有些心酸的說:“你不會明白的。”聯想到最初回到帝國的時候,霍德希汶完全記不起他,要見他一麵真是需要排除千難萬險,他幾乎是走在鋼絲上才促成了兩人的婚事,天知道霍德希汶對外人有多防備。

他這算是走過了漫長的黑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嗎?

不一會兒,霍德希汶被推了出來,他在麻醉藥的作用下陷入深眠,腦勺上剃了一小片頭發,貼著小敷料,完全沒有平時的威嚴。森爵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頰,抬頭問歐少尉:“他沒事吧?怎麼還沒醒。”

歐少尉拿出一個裝著記憶磁片的小瓶子,一派了然的說:“全血抵抗力很強,我用的麻醉劑量比尋常人重一倍,陛下表情很困惑。磁片已經成功取出,爵爺,陛下在夢中一直不停叫老師呢。”

森爵掩飾的咳嗽一聲,“推他回去休息吧。”

霍德希汶做了這個小手術,還需要在病房觀察一晚,森爵自然在一旁陪著他。手術後的陛下臉色發白顯得有些虛弱,森爵一直握著他的手。他沒有醒過,睡得卻不□□穩,森爵發現他的眼球一直在轉動,忍不住叫了歐少尉來,指著霍德希汶緊閉的雙眼問:“他一直這樣,沒事吧?”

“沒事,他這是在回憶。”歐少尉攤了攤手,“內容大概很豐富,爵爺你先休息吧,別擔心了。”森爵點點頭,依然坐在霍德希汶身邊,拽著他的手,後來實在太累,森爵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森爵一臉舒服的醒來,倒沒有意想中束手束腳的僵直,他枕著枕頭,蓋著被子。等等!他怎麼在床上?身邊並沒有人,霍德希汶哪兒去了,森爵坐起身四下望去。

人呢?

森爵撐著腦袋,這倒好,做了手術的人跑的沒影沒蹤,自己睡得昏天暗地,他幾步躍下,抓起外套往外跑。邊跑邊找聯係歐少尉:“霍德希汶呢?怎麼不見了?”他還等著看他清醒過來的表情呢。

“清早來的時候陛下睡得挺好的,怎麼他不在了嗎?”歐少尉狐疑的問到。

森爵關上通訊儀,在醫院樓下跑了一圈,並沒有看見霍德希汶,他麵色凝重的站在大門前站了一會兒,轉頭往行宮走。

森爵風風火火的跑回家,抓著管家問:“霍德希汶呢?”

管家指著樓上:“小穀房間裏。”森爵深吸了一口氣,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