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盡千辛萬苦,張揚終於找到木頭,他把文月放在木頭上,鬆了一口氣,但他再也沒有力氣遊動,躺在水麵上喘氣。
真想就此撒手,跟著洋流走算了。
也不知道過多久,張揚歇過來了,推著木頭慢慢往岸邊遊。
現在他們肯定沒有朝著來的地方遊,因為小島現在隻剩模糊輪廓,看不清具體位置,張揚也隻能依照大概方位 過去。而且不能逆著洋流,必須要順著。
夜裏海麵上開始變冷,海風吹得他腦袋疼。而且渾身也沒了力氣,在回去的時候遇了一次險,當時突然掀過來一陣大浪,把兩個人全都拍下去。
張揚當機立斷,潛入水下抱住文月,另外一隻手抓住木頭,嘴巴封住文月的嘴,避免喝海水。文月似乎有察覺,不住索求更多氧氣。
張揚差點沒憋死。
不過幸運的是,文月醒了。張揚手忙腳亂地帶著她鑽出水麵,文月對自己的處境表示疑惑,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當她聽到張揚的聲音,忍不住痛哭起來。
她的嘴裏絮絮叨叨說著自己有多麼害怕,當時又是多麼無助,像極了離開父母的孩子,張揚就是她最後的依賴。
“脫了衣服。”
安慰過文月之後,張揚忽然下了命令。
黑夜裏文月的眼睛像是黑珍珠,閃爍著暗淡天光,今夜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有星星跟月亮。她這才注意到張揚 渾身沒穿任何衣服,低下了頭。
“你別多想,衣服在水裏太重。咱們遊不動。”
“不,這也太……”
張揚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遊了好幾公裏才到這兒,一個下午都沒吃東西沒喝水,哪還有那麼多力氣遊回去?”
文月扭頭看了看黑暗中浮著的小島,隻有一個模糊影子,咬牙道,“好,不過你不許有非分之想。”
“在這種地方,能有個屁的非分之想。我唯一的非分之想就是,你要是有乳汁就好了。”
文月低了頭,在水裏脫掉衣服,不過還留了內褲。把衣服放在木頭上,兩個人便推著木頭前進。難免有些肌膚之親,但張揚絲毫沒有別的想法,她這才完全放心。
兩人累的時候,就爬上木頭休息一陣。休息好了,再推著木頭繼續前進。很多時候他們都是在重複做無用功,越是靠近岸邊,海浪越大,前進的還不如後退的多。
張揚懷疑他們今天晚上到不了岸邊。
實際上他們到達岸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個赤身裸體的人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走上了岸,走到一個平整的地方,兩人一起倒下去,顧不上石子咯人,像是兩條魚,張著大嘴,呼吸岸上的新鮮空氣。
“我穿上衣服,你別看。”
張揚心裏說,該看的我都已經看完了,還有什麼不能看的。不過還是轉過身子。
之後,兩人就是一片茫然,他們不知道上岸的地方在哪兒,又該如何去找波波跟劉陽,他們又一次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