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琅聽到他還記著自己前幾天說過的話,心裏一陣柔軟,但緊接著聽見他叫趙王孫子,嚇得差點衝上去捂他的嘴。賀一九嘿嘿直笑,趁機把他撈在懷裏:“阿琅,我早說過,我看上你了那是一輩子的事,誰都別想輕易甩開我。”
韓琅被他臊得耳根發紅,聽到對方為了自己如此不管不顧,更是感動得無以複加。“不過我有個條件,”賀一九貼在他耳畔說,“等趙王身邊的事情結束了,你當時想查清的寶昌壩的真相也浮出水麵了,你跟我走,別去考什麼進士,當什麼官員了。”
他的鼻息協同話語全部吹進韓琅的耳朵裏,讓他心頭發熱,禁不住抬起頭來望著麵前深情款款的男子,眼眸裏難掩迷戀。賀一九親親他的額頭,繼續道:“我很少要求你什麼,我就要求你這一次,不要等到真的窮途末路才走,到時候,恐怕想走也走不掉了。”
韓琅眨了眨眼,喃喃道:“好……我答應你。”
賀一九直接撲倒他,親昵地把他摁在椅子吻個不停。兩人纏綿許久,最後變成韓琅偎在他懷裏,被他兩手交疊摟著腹部。賀一九埋頭在他肩後,壓低了聲音道:“到那個時候,我有個秘密告訴你。”
“什麼秘密?”韓琅好奇發問。
“現在不說。”
韓琅笑了:“行啊,那我也有個秘密,一同再告訴你吧。”
到了傍晚,韓琅回憶白天趙王派來的人說過的話,突然意識到不對:“他說‘之前沒來得及處理的事情’,是什麼?”
賀一九沉吟片刻:“你覺得,這裏有誰知道我們當時去了荒山流?”
韓琅陷入思索,馬上得出了答案。他們沒和任何人說過,當時告訴了姚心蓮要保密,她一貫講義氣,肯定不會透露。那就隻有……袁縣令?
“莫非是他?”韓琅嘀咕道,“沒處理完的……這是……”
賀一九則陰惻惻一笑:“看來,那件事可以做得更大膽一些了。”
第二天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韓琅獨自在街上閑逛,賀一九則早早出了門。太陽才剛剛出來,曬得人後背暖洋洋的,迎麵吹來的風帶著一絲秋日的涼意,真不愧是一年中天氣最好的時候,讓人走在外麵,舒服得隻想伸懶腰。
臨街店鋪的幌子被朝陽鍍上了一層金色,直晃人眼睛。周圍都是小販的叫賣聲,看到好久不見的韓琅,賣包子的趙大娘,做衣服的李嬸,賣栗子的劉叔,各個都拉著他話家常。他索性停下步子,一麵幫他們打下手,一麵陪他們聊天。說著說著,一不留神他就把進京的事說漏嘴了,聽得這幫街坊讚歎不已,說韓大人果然是人中龍鳳,這就飛到京城做大官啦!
韓琅撓著後腦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卻暗暗泛起一股酸楚。要離開安平了,這些從小看他長大的街坊鄰居,以後恐怕也很難相見了。
想到這裏,他便更賣力地幫起忙來。街上的景象還是老樣子,隻不過少了一句熟悉的吆喝聲。林孝生--或者說是竹貞--已經消失了,街上缺了一個走貨郎,許多芳心暗許的姑娘早晨偷偷揭開木窗,看到這條街上遲遲沒有那人經過,心裏頭一定很失落吧。
但韓琅清楚,竹貞現在的心情,恐怕不見得有多高興。那天離開阮平之後他會去哪兒呢?韓琅想不出來,如今他也自顧不暇,否則早就幫著找人去了。
正午,好些攤子要收了,韓琅也和街坊們暫別。經過縣衙時,他還想去和孟主簿、阿寶他們打個招呼,沒想到縣衙裏頭亂哄哄的,有個留小胡子的男人正氣勢洶洶地衝捕快們訓話,韓琅聽了兩句,說的都是指責手下人辦事不利,連個賊都抓不到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