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琅撓撓頭:“昨天夜裏才到,還沒來得及去。”
“哦,這樣。估計你去了殿下也抽不出空見你,如今朝裏出了怪事,正焦頭爛額呢。我正要去查案,你先跟我走,路上再和你細說。”
說罷,他拉著韓琅就往外走,等坐上轎子,他才道:“聽說你師出天師一門?”
韓琅點點頭:“正是,之前趙王殿下派來的人和我提了兩句,這回的事和妖鬼之物有關?”
於左書重重歎了口氣:“唉,還不清楚。本來邊疆就不太平,如今皇上突然開始夢魘,常夢到西戎大軍進犯,生靈塗炭。太傅大人府上又鬧出妖怪害人的案件,弄得謠言四起,人人不得安生。”
說著,他搖了搖頭:“皇上一直擔心的事情每夜都在夢裏發生,如今朝中已偏向出兵迎戰,看樣子,很快就要和西戎打起來了。”
“可好端端的,皇上為何屢屢受噩夢所困?”
“不知道,太醫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皇上是太擔心西戎了。道錄司的道士也不知是沒本事還是受人指使,都說並無邪物作祟。可趙王殿下覺得此事沒這麼簡單,應當是有人暗中搞鬼。現在你身懷異術,對我們而言實在是天大的幸運,有你相助,我們定要查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韓琅被他誇了一通,又委以如此重任,心裏頭難免沒底:“可我不過是回了一趟家鄉,學了一些皮毛,妄妄不敢自稱天師……”
“你在京城破了一個案子不是麼,許家的案子,”於左書說著,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韓琅的肩膀,“之前在安平,你也解決了不少與鬼怪相關的事件,別謙虛了韓老弟,你是能人,這回必須靠你了。”
韓琅隻好應下來,於左書繼續安撫他,說些事情解決,會給他怎麼樣的封賞。說著說著,轎子在一處府邸前停下來,於左書先走下去,韓琅緊隨其後,抬頭一看,發現這正是太傅大人的住所。
於左書吩咐他道:“你先跟我進去,要是有什麼發現,出來再說。”
接著,他向門公道明來意,便被恭恭敬敬地迎了進去。一行人穿過堂屋,直接走向後院。韓琅發現這院中照例是花木扶疏,可人跡罕至,偶爾見到丫鬟也都是腳步匆匆,神情緊張。他忽然回憶起在城外聽到的謠言,有人說太傅大人新納的小妾是妖怪,看來這宅院中的確是出過大事了。
剛走不遠,他們和一個年輕男子打了個照麵。這人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相當不精神,但又不似那種妖氣纏身的模樣。韓琅覺得這人很是麵熟,一番回憶之後突然想起,這不是上回中元節放河燈時,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風涼話的那位麼?
原來是太傅府中的人,看這錦衣華服的打扮,恐怕還是位少爺?
現在他也顧不上多問,抬起頭來,屏息凝神地遠望太傅府當空,似乎並未感到邪氣。現在他也說不好,恐怕還是要多觀察一陣才有結論。
正當這時,他們已經靠近後院的臥房。裏頭隱隱有人聲傳來,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婦人訓斥他人的聲音:“你倒是還好意思來?!滾出去!”
隨著他們腳步聲漸近,裏頭的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引領韓琅一行人前來的仆役進屋通報,很快就有一個婦人揭開簾子走出來道:“於大人來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從聲音上判斷,這位夫人就是剛才訓話那個人。韓琅將她打量了一番,她年歲已逾四十,氣度不凡,打扮雍容,估計是太傅的正室。接著屋裏又走出來一位妙齡女子,長得雖不是特別豔麗,卻氣質典雅,身上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使得人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她。而且她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轉瞬即逝。看她打扮同樣不俗,頭上戴著珍珠簪花,韓琅頓時猜想,這位可能是太傅剛納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