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說道:“你不能衝上去,就不能做點別的事情?”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是應該做點什麼了,不過,做啥也要養好傷才行啊,現在,我是病人,去送死,現在就能去,要殺鬼子,還是不行,你有什麼好辦法?”
梅子沮喪地搖搖頭說道:“我聽說,這一次鬼子攻打劉家坪,就是那個譚長林給鬼子出的主意,我要殺了他。”
“譚長林回來了嗎?”現在對雷子明的威脅最大的依舊是譚長林,他也想盡快把譚長林殺死。
“這幾天沒看見,估計,也快回來了吧?”梅子的語氣不是很肯定。
雷子明和梅子說話的時候,枝子就在自己的房間裏縫補衣服,從她的舉動上完全看不到那個日本貴族的大小姐的樣子,現在,她跟中國的婦女完全一樣,操持家務,縫縫補補,有時候說一些家長裏短的也會很嘮叨,小聲貼著耳朵跟梅子和周保真的老婆韓雲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話,好像有很多的秘密要說的樣子。
一個月之後,雷子明已經能離開拐杖走路了,卻還是不能快跑,傳言滿天飛,有的說,獨立團被鬼子消滅了,三千個人,都被大炮轟死了,有的說,獨立團死了兩千個人,其餘的做了俘虜,還被抓去百十個女子,送進了日軍的軍營。
這些消息都是梅子。枝子帶回來的,每當梅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雷子明就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更不參與,如果是枝子帶著這樣的消息回來,雷子明就疾聲厲色地斥責她,不許說這些沒有根據的話。
枝子的脾氣卻出奇地好,即使被他嗬斥了,也不著惱,有時候深情地看著他,有時候低著頭,也不辯解。
雷子明斥責完畢,如果屋子裏沒別人,就把她抱在懷裏,腦袋紮進枝子胸前,說是聽她的心跳激烈不激烈,如果是心跳激烈,那麼枝子說的話就是假的,如果不激烈,那麼她就沒有同情心,跟自己不是一條路上人。
枝子在這樣的時候,常常把衣襟解開,露出潔白的凝脂一樣的皮膚,他就會變得安靜下來。
這一天,就在枝子攙扶著雷子明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活動的時候,白頭鷹忽然跑過來,一把推開房門,闖進屋子裏,雷子明瞪了他一樣罵道:“你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想死是不是?”
白頭鷹沒顧得上解釋,喘著粗氣說道:“不好了,十五哥,鬼子要進山剿匪呢,就是衝著我們妖嶺的弟兄們去的,怎麼辦?”
雷子明急忙問道:“你這個消息確切嗎?聽誰說的?”
“那個日本兵的翻譯官,他今天去書店買書的時候,問我們老板,有沒有關於強盜的書,老板說沒有,反問他,為什麼要找關於強盜的書。那個翻譯官說,馬上去剿匪了,看看書裏是怎麼說的,主要是看看強盜的財寶一般都放在什麼地方,我覺得不好,馬上就過了了,怎麼辦啊?十五哥。”
雷子明皺著眉頭,狠狠敲了敲自己的傷腿,說道:“怎麼辦?我們能做的,就是去通知山上的弟兄,讓家裏人做好準備,除此之外,還真的沒啥好辦法。”
“那我現在就回去。”白頭鷹十分著急。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你快點去,路上機靈一點,說不定鬼子會在通往妖嶺的路上設了卡子,你別讓人家給抓住了啊。”
白頭鷹拍著胸脯說道:“你放心吧十五哥,咱不是孬種。”
等白頭鷹走了以後,雷子明對枝子說道:“白頭鷹一個人回妖嶺去,我不太放心,你先去城外等著,看看他回去了沒有,他離開縣城之後,你就護送他回到山上,如果他半路上出了啥危險,你也不要救他,想辦法殺了他,要不,咱們就很危險了,你自己想辦法上山告訴大當家的,鬼子馬上要攻打妖嶺,讓大哥做好防備,別大意了。”
枝子急急忙忙換上衣服走了,雷子明在家裏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看來,日軍已經開始對秦嶺地區的抗日武裝力量展開了清剿,妖嶺的土匪也頂不上幾天,在大炮和猛烈的攻勢之下,一定是守不住的,如果,妖嶺不是還有很多的家屬和輜重,幹脆就讓山豹子他們轉移算了,正麵跟日軍作戰,除了獨立團之外,秦嶺還沒有任何一家抗日武裝有這樣的力量。
雷子明左思右想,想到了鍾和傑跟自己說起過的一件事,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走到門外,想了想,回身把兩把盒子炮拿出來,插進後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正趕上韓雲從外麵賣菜回來,韓雲笑著對雷子明說道:“大兄弟,你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