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生來有福
男兒生世間，及壯當封侯。
————唐.杜甫《後出塞五首》
五十年代初的冬季。
武功山頂峰突然長出一顆碩大的四季果樹。
四季果，乃四季結果，是武功山脈一帶四麵八方生長在的野果樹。這種野樹木，我在讀書時，當兵、當
工人的年代，都沒有看到過。直到寫這本書時，在江西西部、湖南東部踏訪期間才看到了。一位鄉民，
看到我在樹前流連忘返，知道我喜歡，便隨手在山坡邊拔起三株四季果樹，送給我。並告訴我說，四季
果，可以吃。當場，我就吃了幾顆呈紅色的四季果，很解渴。
第二天，我回到新餘，把它栽植在花盆裏，它也就在新餘生長起來。
當時，正是春節前夕，一盆擺在室內書桌上，兩盆擺在大門口兩邊。家裏、家外一片紅彤彤，陡然增添
了起新春來的喜慶氣象。
話說就在當年，武功山上長出碩大四季果樹的農曆十月十五日午時，座落在武功山下的一個小山村裏，
傳來了嬰兒降世的啼喊聲。
此刻，世代務農的一位漢子，名字叫金順元。他剛在冷水田裏割好了兩篾籮筐晚稻糯米穀子，在水溪邊
洗掉了腿上的泥巴，一根竹扁擔壓肩上，挑起沉甸甸的穀子，赤腳走在田埂上，一步比一步快，而且越
來越快了。勞累了大半天，他要快點回到家中去吃中午飯。
快步跨進家門的時候，看見他的母親李麗思手裏抱著一個男娃兒，笑逐顏開，揮舞著一條黃手絹，快樂
地張大那一望無涯｛牙｝的老太婆嘴巴，大聲呼喚著：
“順元，你有兒子了，你要當爸爸了！”
順元漢子趕緊放下擔子，一個箭步，從母親溫熱的手臂裏，小心翼翼地把新生兒子接過來，輕輕地小咬
了八九口後，又把兒子抱在懷裏，貼在冒著汗氣的胸脯上，奔進裏屋，看見妻子劉曉秀，仰麵倚靠在傳
了三代人的老床上。
她一見順元，笑容滿麵：
“快把伢崽抱好!”
順元漢子衝著妻子笑得合不攏嘴，又緊抱著頭胎兒子跑到中堂，與母親站到門口一看，驚訝無比：
堂屋四周土地生長的四季果樹上，紅透了的果子掛滿枝頭。
更為奇特的是：
屋子後山的山上山下，四季果樹竟也爭相結果。
火紅的果實滿布山間和村莊。
正在此際，村門前通往武功山脈的馬路上走來了一隊結婚迎親的人群，他們沿路燃放起十分響亮的紅爆
竹。
爆竹聲聲響徹村莊內外，全村上下香煙繚繞，滿村的人都出來觀看這生動的景象。
他已經是樂不可支了，向母親說：
娘。
這個伢崽怎麼碰上這麼多的好事？
母親不加思索，就說：
這伢崽有福，就叫來福吧！
這個來福果然不簡單，長大後成為南方某省某市公安局的第一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