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有著一頭蓋過耳朵的金發短發,額前參差不齊的劉海擋住了原本清幽的褐色雙眸,立體陽剛的五官,輪廓冷峻的側臉,穿著白衣白褲,外套黑色滾金邊寬大披風,身形頎長清瘦,卻給人莫名的熟悉感。
“止、止水?”多年的暗部生涯使得止水擅長隱藏氣息與查克拉,經過嚴謹地化妝打扮,若不是近距離接觸與仔細觀察,雪奈有點不敢認他,待確定其身份時才露出驚喜的表情,“你怎麼在這裏?你是……”
雪奈的話還沒說完,靈敏的聽覺告訴她,方才在會場裏想要抓她的那夥武士正在往這邊靠近,腳步井然有序,眨眼間已來到麵前。
像是幫戰中突然看到幫主降臨,原本因為情報有誤差點被抓的少女,在看到少年點頭後的一瞬,一顆提到嗓子眼裏的心立馬放回肚子,隻是眸光微冷已進入戰鬥狀態,抬眸對上少年經過化妝的暗色雙眸,等待他的作戰計劃。
“這裏是鐵之國,我們要小心行事,稍有不測恐會引起武士與忍者的矛盾。”止水眸光閃了閃,眼角餘光瞥了眼成前後兩隊包抄的武士隊伍。如新之助老師所說,忍者經常麵臨艱難抉擇,有時並不是打不過而是有更重要的東西比生命更重要。
聞言,雪奈輕蹙眉頭,緊抿唇線,快速地在腦海裏勾畫出酒店迂回長廊地圖,想要尋找能夠不起衝突便可逃生的路線。
有了!
雪奈靈光一現,既然不能用忍術暴露身份,那麼他們也可扮成本國武士使用刀法與劍術對抗,記得止水好像進了暗部後經過專門的刀法訓練……
還沒來得及將破釜沉舟的方法告知扮成富商少爺模樣的少年,雪奈頭上一重,一頭挽成發髻的紅發柔順地散開,還未反應過來,隻覺肩膀一冷,帶著暗紅色英倫格子的服務生製服嘶啦一聲被撕開,下一刻小巧的下巴被抬起,薄唇被壓緊。
他、他在做什麼……
雪奈驚詫地瞪大眼睛,好像明白了他這樣做的用意但又好像完全不懂,原本反應靈敏的大腦因為突然變故彷如生鏽的機器,哢哢地轉也轉不動,隱約透著灰藍色的眼眸映出陌生的臉,氣息卻熟悉地令人臉頰漸漸發燙。
雖然被喊成吊車尾,也從來沒有反駁過,但雪奈卻覺得自己並不是吊車尾,畢竟她的理論課成績還是十分可觀、名列前茅,至今仍然清晰記得老師關於臥底課的講解,如果是男女小隊方便時可扮成情侶避人耳目,畢竟對於正在親熱的男女,哪怕是巡查的隊伍也不會太過於關注,尤其是脫了衣服的。
在感覺到扶上後背的手指輕輕勾畫出幾個暗號後,雪奈才從驚詫中回神,自嘲自己太過少女心,就像是夕日真紅前輩對自己說過的那樣,做了忍者之後,就不能夠單單考慮自己,別說隻是親吻,隻要能夠不暴露忍者身份更過分的事情也無所謂。
騰在空中的手臂頓了頓,還是換腰抱住少年配合起來,大腦卻冒出詭異的想法。
不知道這樣做被千鶴知道,會不會被圍著村子追殺。
這不可能,千鶴也是忍者,還那麼高冷,怎麼可能為這種逼不得已的非常手段而生氣。
耳邊傳來越走越近的腳步聲,可清晰聽到首領的怒喝聲。“仔細找,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你們也知道如果讓那個殺手跑掉,二王子會有多生氣!”
提到二王子,在場武士皆打了個冷戰,其為人陰狠冷酷,手段毒辣,並不想表麵上看起來得這般彬彬有禮,斯文文雅,對於屬下是不允許其犯任何錯誤,更別說任務失敗的後果,武士們驚得一身冷汗,越發警惕小心,感官大開四處搜查。
行至拐彎處,首領銳利的眸子仿若刀子般射向正在忘情擁吻的二人,視線下移落在一地被撕爛的服務生製服上,不覺蹙眉麵露不滿,怒喝道。“你們兩個!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二王子的慶典還沒結束,你們竟然……”
聞言,原本還沉迷於少女甘甜香吻中的男子戀戀不舍地離開了薄唇,卻沒有就此放開少女,裹在披風下麵的手臂環住裸/露的肩膀,將清瘦的身子緊緊壓在胸前。
自首領的方向看過去,根本看不到少女的正臉,隻能根據身高與小巧的側臉判斷出其年齡,應該未成年,雖然頭發顏色與女殺手相似,然而眼睛卻是灰藍色的,並非同一個人。然而,待他看清男人的臉時,卻是一口氣噎在喉嚨裏。
連忙恭敬行禮道。“抱歉川島少爺!我們正在尋找一個女人,請、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女人?”
川島田,鐵之國最有名的富商獨子,亦是二王子每年不遠千裏前來參加雪祭的原因,皇族人雖然不缺錢,富商亦是權力核心的組成之一。
“可疑的女人倒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一幫討厭鬼。”‘川島田’冷冷留下一句話,而後脫下披風將瘦小的少女包裹在內,一個公主抱抱起,在眾人驚駭的視線下晃晃悠悠往長廊方向走去。
傳聞川島田十分好/色,今日一見倒是比傳聞還要狠上幾分,但是雖然他的身份令他們害怕,並不代表不會是懷疑對象,首領朝身後四人揮揮手,示意不動聲色跟過去,直到看到他們走進對應房間後才回來。
“該死,到底跑去哪裏了!”首領惡狠狠地攢緊拳頭,而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薄唇一勾麵露冷笑。“整個酒店四壁已被設下結界,諒你也跑不出去!”
走進門扉上懸掛著‘川島田’三個大字的豪華房間,二人皆鬆了口氣,視線在空氣中短暫相交,而後默契地同時錯開。
哪怕是逼不得已的逢場作戲,止水卻在壓住少女薄唇時,耳邊像是冰川裂開砰地一聲大腦空空的什麼也沒有,記憶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