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公子,如果你覺得不妥,有失公允,不如我讓你白摸回來?”
“無恥。”
“這叫無恥?”
“下流。”
“這叫下流?”
“你混蛋!”
“我哪裏混蛋?”
兩個人再次見麵的深刻,也沒有造就什麼極其糟糕的結果,至少席若白隻是把屏風扔到他麵前,而不是把大刀捅到他身上。
坐著坐著,甘青司就捱不住了,“席大公子,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嗎?”
席若白換了個睡姿。
“席大公子,我喚甘青司。甘心的甘,青衿的青,”接著他調皮的聲音沉下來,“陰司的司。”
席若白又換了個睡姿。
“席大公子,你的呢?”
席若白猛地睜眼,這次幹脆不換姿勢,直接赤腳下床繞過屏風到他麵前,“我記得你叫甘青司,甘心的甘,青衿的青,陰司的司。席若白,宴席之席,倘若之若,白頭之白,可清楚了?”
甘青司點頭。
“有事明日再議,歇息。”
甘青司再點頭。
“是。”等等不對啊,他怎麼就應下了?轉頭看去也隻是一道屏風,想著想著甘青司就睡下了。
第二日,當甘青司到達學堂時,已是朗讀聲繞梁。他磨蹭到新擺在席若白身旁的書案,小聲道,“怎麼不叫我?”
席若白悠悠念著禮法,好似沒聽到的樣子。
立起書,甘青司側過臉幹瞪他。
戒尺啪的一聲,眾人停下,禮法先生顧伯生道,“甘青司,給我好生念一下十九頁的自省。”
所有人一齊轉頭,被先生點名這可是頭一遭,大家回頭一看又是憋笑,甘青司手中的書赫然是倒著拿的,不被點名才怪!
席若白側目,竟帶著微微笑意。
顧伯生戒尺一砸,“怎麼?不會念?”
不就是倒著念本書嗎,他當初還倒著背過呢,“禮記十,律自身則束己……,”
一炷香後,他倒是一字不漏的讀全了,顧伯生還是一戒尺,“明日早課十篇自省。”
“是,先生。”回答得認真可還是把顧伯生氣得不輕。
“若不是徐長老纏綿病榻,我才不接這要命的課!”顧伯生吹胡子瞪眼宣布下課。
甘青司也沒顧先生怒火,死乞白賴把桌案一拚,“若白,我剛剛問的你還沒答呢。”
席若白把桌子往旁邊一撤,“我喚了,你未醒。”
“我怎麼不記得?”
“你未醒怎會記得?”
“那就是了,你都沒叫醒我怎生讓我記得。”
“強詞奪理!”席若白兩隻白耳朵氣得發紅。
“席若白,你什麼時候墮落到和通都的人混到一起了?”幾個少年居高臨下打量甘青司。
席若白不言,淡淡收回方才的窘態。
“你看,又當起啞巴來了?喲,你聽歡這字到底誰取的?真煞風景。”
“聽歡。”兩個字悠然從甘青司嘴裏飄出。“從你們嘴裏叫出來,是挺煞風景。”甘青司抬眼。
一瞬間,他們似乎看到甘青司瞳仁裏的冷意,雖然通都各種傳言讓他們害怕,但麵子總是不能丟的,“這關你什麼事?少來插手!”
微微一笑,甘青司手搭在席若白肩頭,“他都和我一起混了,這還不能插手?是吧,聽歡。”
不是兩個字被席若白硬生生咽下,仍是不著一語。
“我我我懶得和你計較,我們東吳人大度!”
喲嗬,都把國端上來了,那他甘青司可不能落下風,更不能丟他阿爹阿娘臉,做個小人便是,“那感情好,我們北楚人眥睚必報,沒你們大方,還請您大人有大量。”
來人氣得臉都青了,拂袖回到座位。
“聽歡,聽歡,我們還沒說完呢。”
“誰要你插手了。”
弱氣把手收回,甘青司把腳伸過去,“那插腳可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