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甘世子:我哪裏混蛋(3 / 3)

一本書砸在他腿上,“幼稚。”

等他把桌案老老實實拉回原位,麵前就蹲著個人,還是昨天他說畫可惜的正主,“有事?”

“南梁萬俟雲寥,喚我照歌也可。”

“嗯。”

“青司兄,請問昨日你所說的可惜到底指的是何?”

“你畫的可是衛海不遠的九行山?”

“正是。”

“雲寥兄畫功了得,將九行山神勾勒八分,卻無韻二。隻活不靈,畫便是死的。既然你去過九行,便肯定見過山靈之柔美,曲流之靜然。當然,個人心中自是各異,我眼中的九行未必是天下人心中的九行,隻是個人覺得可惜罷了。”

這一說倒把萬俟雲寥說得有些羞愧,他自小接受的教導便是為人必有大氣之風,所以無論字還是畫他都沾染了故作浩勢的習性。這一轉想,那幅畫確實可惜,“多謝青司兄點撥。”

“點撥不敢。”如果這萬俟雲寥畫的不是九行山,畫便絕無二詞,他也隻是隨口說說,要是讓他阿爹來,還不得噴他裝樣子不可。要知道他隻會說,會畫的隻有他阿弟。

午休這檔口,大家見萬俟雲寥都與甘青司熟絡起來,也都三三兩兩聚過去和他閑談,扯淡嘛,甘青司最順嘴了。

“我們通都夜晚絕對壯觀,家家戶戶屋裏屋外點燈徹夜,城樓上一望,十裏紅燈照長坊,那叫一個妙啊。”

“那叫找死,通都宵禁,哪來的夜景可看,你又胡扯。”

大家聽得正酣,就被這話給打斷,麵前突地站著個半遮麵青年,玄青勁裝,腰間配著一柄長劍。

“靳諶,你怎麼來了?”一看自家侍衛,甘青司心裏抖的篩糠子一般,生怕他把自己逮回去。

“主上怕您不懂克己複禮,特地讓我和路路來督促您求學。”

“阿爹說的?”

“是。”

“不知羞,就好像他懂似的?”他這幅性子還不是從他老子那實打實撿來的。

“一碼歸一碼,主上說的。”

“好借口。”

“諸位小主子,我家小主子口無遮攔,若有諸多得罪,還請莫要放在心上。”像是背書似的一字一句念出,一本正經得讓人覺得好笑。

“打哪兒學來這文縐縐的?”他們從不興咬文嚼字那一套,靳諶這表現他十分意外,也出奇驚悚。

“路路沿路討教來的,說是入鄉隨俗。”

聽著兩主仆你來我往,大家當樂子輕鬆度過午休。

下午體術課安排在四國觀海亭,一行人有說有笑的觀賞美景,好不暢快。四國府又名溟中淵,地處四國中心,抱海而座,霧氣橫生,日出之時金光粼粼,恍若仙島,海上靈氣乃四國最濃鬱之地,汲天地之華。由此,四國各大出色門生都被送往此處求學取道,此處之人不論出處,不論來處,一視同仁。

信步而來之人身上隻帶了把折扇,掃過眾人一眼,開口,“在下林尋之,今日我們以術為先,四家便出一人來說說這術。東吳先請吧。”

蘇蘿衣明眸一動向他款款施禮道,“東吳以禪修為法,又以悟法為術,控天地之靈氣。”

“西越。”

席若白行禮,“西越以修仙為道,以仙力為術,禦天地之靈氣。”

“南梁。”

萬俟雲寥也是作揖,“南梁以體魄為術,以修身整我,以養性煉氣,運天地之靈氣。”

甘青司算是看出來了,出來說話之人想必都是幾國中的佼佼者,可北楚就他一人,站出來難免有些泄氣。

林尋之點了點折扇,他記得北楚來人已是十餘年前,當初便有不少人提議逐出其之意,後邊北楚就再無人求學,明麵上是為了和緩三國關係,可林尋之對甘良的性子一清二楚,那就是懶得處理。無奈道,“北楚。”

甘青司一笑,“北楚以召死者之魂為法,以用死者之軀為術,滅天地之靈氣以掌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