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青司才知道他曠世奇才的爹原來是這般響亮的拐跑了他娘,若他早些知道,一定去好好嘲諷嘲諷他爹。這法子太下作,除了他爹也是沒別人了。
席若白躍身踩在樹枝上,看著喝酒的人道,“令尊很厲害。”
“嗯,嘴皮子一等一,做菜一等一,鬼術一等一,就連追姑娘也是一等一。”甘青司猛然想起還有的忘了誇,“那本聖鬼經也是他的成名之作,你最好告誡那位小師兄別學。”
“前輩的絕學可是非常人所習?”
“的確是‘非常人’所習,除非能召出金行凶鬼,用在其他召鬼身上,必受鬼氣吞噬。當年他爹作出此書是因為他身上有金凶伽曄,他寫著玩,別人卻拿去添了個聖鬼經的名兒當寶貝,罪過啊。”甘青司說起自家老爹來,那可以鄙視的事太多,想著想著他真後悔沒能召出個金厲來氣他。
“嗯,我會轉告他的。”
“我待會就往長州去,你們是要去驚雀吧,一定多加小心,屍陣這東西怠慢不得,強弱取決於開陣人,下回要碰上,記得先去找他,開陣人要守陣,跑不遠的。”甘青司說完又不放心,從頭到腳打量席若白,他們這弟子服是真浪費,斬妖除魔搞個勞什子白衣。一件像樣的法器都不給,小家子氣。
不過,避鬼怪的法器本就稀少,東吳的檀木靈珠也是少有,大多都是放置本門鎮守,誰會拖著大件法器在身上避邪,這倒怪不著人家。
甘青司想著想著,既方便攜帶又能避邪的東西他不正有,“聽歡,你身上可有佩戴什麼首飾?”不過想想應該也沒,他們成天打打殺殺,戴著多有不便,他又琢磨起來。
席若白失神一陣,有些不自然的抬起手道,“有的。”
甘青司把他長袖掀開,見右手腕上綁著根紅繩,翻過手腕,一顆桃核掛在上邊,桃木驅邪,桃核也是這麼個理兒。
手指剛遞到嘴邊,就被另一隻手指抵住,“你的手指都破了,每次如此,傷怎好得?”
抽氣聲一片。
下麵的人看過去,就是甘青司抓著一壇子酒,另一隻手握著席若白的手在嘴邊欲行輕薄之事,席若白的臉又若有似無的緋色。
這是犯罪!調戲貌美青年!
等等,誰貌美?
“大膽!還不放下我師弟!”
席真這長吼嚇得甘青司腳下打滑順著往席若白身上撲,他也是沒反應過來往下倒。瞬間甘青司摟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翻,兩人立刻換了位置,妥妥當當摔在草坑裏。
一個大男人砸在身上,甘青司差點沒吐出來,五髒六腑都要碎了,卻擔心道,“聽歡,沒沾著泥吧?”他五大三粗怎麼摔都沒事,席若白可不成,一片樹葉貼著也不成。
席若白當即起身又不敢隨意拉他,“夙冶,怎麼樣?有沒有傷著哪?起得來嗎?我,我拉你?”
席七師兄擔心了?!
席七師兄竟然在給他拍灰塵?
我師弟竟然說了十九個字?
我師弟竟然有表情?天殺的!何方邪祟!
甘青司原地蹦蹦,抓著席若白的手就往身上幹淨的地方擦,“你說你,就怕你弄髒,你還自己往手上蹭,下次不許!”
你說不許就不許?
誰給你的臉!
誰借你的膽!
兄弟!你很有骨氣嘛!接下來就該先一個上踢後一個連刺再一個錯骨。
席若白輕笑,“知道了,不許就不許。”
“他摸了吧?”
眾弟子點頭。
“他命令他了吧?”
眾弟子憤慨點頭!
“他應了?”
眾弟子捶胸頓足!
江溢邁開步子破口大罵,“天殺的!若兒你要是不老實交代這人是誰!你五哥哥我,我今日就死給你看!”
席若白一回往日神態,信步走到他身邊,“那你就死吧。”仿佛沒看到那人痛哭的模樣,翩然離去。
“這人是若兒。”江溢撫摸著劍,眉心一沉,“那人到底什麼來頭?”房間內,席若白正在收拾行李,甘青司還是打斷了他, “手指都破了,不用太浪費。”也不管桃核大小,手指便開始在上邊畫符,血一滴也沒落在地板,全滲進桃核。“普通行屍見你就會躲,這般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