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曲如令:我寄相思春風裏(2 / 2)

甘青司對席若白說,我陪你走一遭便是。

回去的路,比來時少了些期許,紛擾的思緒踏著風也未曾透了心牆。

夢嶺之上。

席百須痛心聽完席子期的回稟,如今四更天未平,他的大弟子不良於行,五弟子辭別,門內損失數十名新子弟,淮州護靈人身死。接踵而至的煩心事打得他措手不及,隨即揮手讓席子期退下。

完成任務後,席子期就趕到席真房間,卻見席若白和甘青司臉色不佳。

席真麵如死灰,他又看向醫師,“席世師傅,您確定嗎?”

席子期心頭泛起不好的想法,難道師兄的腿無法再愈?

醫師席世收起藥箱,“真兒,師傅何必騙你,你這腿絕不可能是摔斷的,而是被人用鈍器給砸斷的。”

砸斷席真雙腿的人,答案眾人心裏明了。

席世看席真一副心死的模樣,道,“放心真兒,給師傅三個月,一定給你治好。”拍了拍他的肩,席世轉出門去。

甘青司對席若白搖頭,他會意,“師兄,你好生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席子期也對他道別,三人退出房間。

青席兩人慢步下山,席若白道,“師兄受了很大打擊。”

“多半是無法相信山鬼謠會對他下這般狠手吧。”甘青司與席真相處許久,知道他是個心善的老好人,明理是非,對誰都懷著一顆赤誠的心,怕是他將同樣的心交付給了山鬼謠,如此才無法接受。

“嗯,大師兄應是十分信任他的。”

見兩人,山底的江溢朝他們吼道。“喂!你們走快點啊!”

甘青司還偏生悠閑給席若白指點起周圍的景色來,就是不搭理他。

氣得江溢想罵人。

“那日你召鬼,身子可是好些了?”席若白問道。

“鬼氣恢複大半,接下來需要收鬼了。”

江溢摸摸下巴,問,“我記得你那日召出了十位召鬼,幹事情,你身上有多少召鬼?”

“不多,十二位。”

十二位?!不多?!江溢喪失語言能力,有多少人拚死都召不出十位召鬼,他說不多!那樣子就好像召鬼是地裏頭的蘿卜,拔一個準一個!

“幹事情,我可提醒你一句,召鬼多不得。”江溢玩這個比旁人清楚,召靈若是十二倒是沒問題,但要是召鬼,哪怕不召出來對宿主的身體消耗太大。

甘青司認真考慮了下,“真不多,我爹在我這個年紀和我一樣,十二位召鬼。”

“召靈呢?”

“我爹沒召靈。”

江溢哦了一聲,張開的嘴巴就沒閉上。“能請問一下令尊一共多少位召鬼嗎?”

“一百零一位。”

“一百零一?!”

甘青司忽然想起甘良的背影,道,“嗯,用命換來的。”

江溢斂去笑沒再開口。其實很多人並不如表麵般雲淡風輕,隻是在用不同的方式煎熬罷了。他發現對於甘青司,自己真是越發佩服了。

“無浪兄,不用傷感,他走得很威風的,雖然比我平日裏還是差了點。”

江溢直呼不孝子。

“剛剛席子期走了個後門。”甘青司道。

江溢抬眉,“哦?”

“我們下一場會碰上東吳的人。”

東吳擅道法,而禪修之本便是誦經。對於修鬼術之人而言,經法等於靈咒,召鬼畢竟是從此間殊途而來,多少會受到些影響。對於甘青司而言,經法等於八百遍百家規,可以讓他直接西歸,屍都不用挺一下!

“是有些麻煩,東吳對付我們一向比其他家有門道。可總不能七個弟子都是頌師吧!”

“染薇娘子蘇蘿衣,滄闕郎君蘇子矜,他們兩個如今可是玄法四段。”席若白一瞥自家師兄,“還有玄法四段的莫遊。”

“怕甚,我們若兒可是高階地門!元夕還打不過一個莫道窮?”江溢驕傲得好像達到此般境界的是自己一樣。

甘青司怎麼想也記不起來莫道窮這個名字,“蘇子矜和蘇蘿衣好說,這個莫遊可難對付?”

江溢搶先席若白道,“他們倆哪裏好說?幹事情,人家是東吳的高材生!”

“一本道德經一個白蘿卜,還高材生?”

“幹事情,有本事你到人麵前說去,說出來我叫你幹得漂亮!”

“不了不了,我說無浪兄,我們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啊,你想想你也是夢嶺的首席弟子,還怕他不成。”

江溢一聽這話就不得勁兒,“你這麼拚命的誇我是不是想上場幫我拿劍?”

“不好嗎?”

好像沒什麼不好,畢竟把人打死和把人氣死是兩碼事,一個是缺心眼兒一個是缺德。

他選擇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