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曲如令:我寄相思春風裏(1 / 2)

席子期握緊拳,“為了當年降靈那一掌值得嗎?”

他的話一出,江溢脾氣徹底上來了,“席桑讓,你就是這麼想的是吧?”

他如何想,他的怨念到頭全成了愧疚。江溢憑什麼要擔待,就因為當年他充滿悔恨的推開了江溢,他又憑什麼希望江溢不後悔的選擇修鬼術,說到底,他的自私從那時起便作祟到現在。“若是降靈的事,你大可不必掛在心上。”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會問。”江溢按按眉心,“所有的事都被你定論,包括我,席桑讓,我何曾想要你還過什麼?我要的你又還得起嗎?”

席子期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溢上前幾步,摟住他的腰當即俯身吻上去,雙唇相貼,席子期手握得更緊,甚至忘了呼吸。江溢鼻尖在他臉頰上廝磨兩下,“席桑讓,我不要你還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他又一步步退開,眼裏倒映的是席子期的無措還有自己的荒唐。

江溢回到入口時,看到席若白已經靠著甘青司睡著了,他輕聲走到甘青司對麵坐下。

“無浪兄,可是又感慨了?”

“嗯。”江溢兩手撐著欄杆,雙眼投視明月道,“最怕不是情深緣淺,最怕是情有獨鍾。”他似是有些倦了,收回視線,“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早?”

甘青司道,“我隻怕你嫌遲。”

江溢放下了嗎?不是放下隻是求而不得罷了。

翌日一早,大家便連忙趕回淮州,剛到城內竟是花燈結彩。一路上喜慶之樂吹鑼打鼓,百姓們也個個在街上湊熱鬧。

給席真找輪椅的江溢在人群中十分紮眼,本就人高馬大,舉著個輪椅穿過人群,百姓們退讓不及生怕他砸下來。

江溢費力從人流中擠出,把輪椅放下,又小心翼翼的接過甘青司背上的席真。

“碰上老朋友了,知道今兒個誰成親不?”

甘青司瞅他這得意的樣子,道,“看兄台如此喜氣,莫非是今日終於要嫁了?”

江溢攆蚊子似的趕他,“是孟止,觀淮遇著的那個孟公子。我剛剛在路上碰著他,他讓我們去討喜酒喝。”

“挺好啊,我們去看看吧。”席真想著這一路也該讓大家休息休息,喝個喜酒也是好的。“斐靈你們先去客棧休息吧。”

席斐靈他們走後,幾人就加入喜氣洋洋的隊伍。

奈何孟府門口不僅百姓成圈,石階之上也是人滿為患。

江溢他們便站在外圍,看著新郎騎白馬而來,孟止春風滿麵,對恭賀的人們回禮。待大花轎一來,新郎官期盼的目光中還帶著些緊張。

孟止伸手掀開大紅的綾羅轎帷,將手遞過去,柔荑從紅袖現出緩緩覆上他的手。

甘青司和席若白互看一眼,心裏疑問很快消散。

“幾位恩公也來了?”

說這話的人並不是孟止,而是曲如令。

此時曲如令站在他們身旁,一身紅衣,一身的絕代。

“接下來就該是拜堂了。要一起進去嗎?”曲如令笑問。

甘青司他們頷首。

“恩公!如令!”孟止看到他們,急忙叫人邀他們過去。

紅燭喜字,曲如令就站在新娘後方,眉眼含笑,好似和孟止拜天地的是自己一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孟止帶著新娘朝曲如令走去,“如令!”

“孟止,恭喜。”曲如令把手中的木盒遞上,“盼君如意。”

孟止笑著收下,隨即拉起新娘的手往甘青司那邊去。

他沒看到曲如令轉身,沒看到絕美麵容上的淚痕。

“兮兒,這便是我向你提過的恩公。”孟止介紹道。

女子施禮,柔柔喚了聲恩公。

祝賀完後,他們也不多停留,便向孟止辭別。席若白出門四處張望,終是沒再見曲如令。

孟止,情愛便是我寄相思春風裏,你為佳人折枝頭。

席若白記得當時曲如令和孟止走時,笑靨如花。曲如令愛得瀟灑,放得也灑脫。他那一身紅是為了還自己一個願罷。

甘青司手放在席若白肩頭,“不得願事八九,各有各的路。”

“曲如令他很苦。我以為他會得償所願,卻未想事與願違。”為人屈身不夜歡,玉手枕,朱唇點,席若白聽他談笑間,聽的是笑語,訴的卻是甘腸。

“世間事少有對等。聽歡,曲如令會好的。”甘青司寬慰道。

席若白無力一笑,換來甘青司皺眉。

他用手指撫平席若白眉間的愁思,問,“聽歡,人生可苦?天涯可遠?”

席若白道,“人生苦短,天涯無邊。”

“我陪你走一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