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迷之前,雲若的雙眼迸發出濃烈的仇恨,那樣仇恨的眼神幾乎可以將人撕碎。
司徒炫明眷戀的吻著朝思暮想了許久的女人,心裏湧起了陣陣的滿足,好一會兒才發現身下人的異樣,輕輕的喚道:“若兒。”
雲若一點反應都沒有,身軀也一動不動,他終於從她嬌嫩的身軀上戀戀不舍的抬起了頭,看到雲若嘴角流出的鮮血的時候,心底陡的變得冰涼,一股害怕湧上了心頭,大驚失色的喊道:“若兒!”
然而雲若隻是靜靜的,像失去生命的布娃娃,一動不動,隻有嘴角嫣紅的鮮血像一朵妖嬈盛開的曼珠沙華,提醒著他剛才到底做了什麼。
“若兒!”
司徒炫明猛的抱住了雲若,衝著外麵的車夫喊道:“停車!神醫呢,快點叫神醫過來!快點!”
他的聲音因為慌亂有些顫抖,聲嘶力竭的喊道,一種叫做害怕的情緒蔓延了他的全身。
馬車猛的晃動了一下,停了下來,車夫在外麵試探性的說道:“王爺?”
“愣著做什麼?快點叫神醫過來,快點!”
司徒炫明臉色陡的變得慘白,聲音裏抑製不住的慌亂,顫抖著手將雲若抱在懷裏,一隻手擦去雲若唇角的鮮血,慌亂的說道:“若兒,不要嚇我,快點醒來,快點啊。”
“江南鶴,快點過來!快點!”
司徒炫明的掌心裏冒出了細細的冷汗,掀開簾子朝著外麵怒吼道,眼眶猩紅,幾乎要殺人一般,如果若兒出了什麼事情,他的皇帝夢還能成真嗎?
“快點!若兒,你醒醒啊,我不逼你了,快點醒過來啊,若兒。”
司徒炫明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裏,幽深如同古潭的眸子裏閃爍著害怕和心疼,掌心裏麵的血觸目驚心。
雲若隻是安靜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死了一般。
“王爺!”
江南鶴闖了進來,望著慌亂成一團的司徒炫明,不卑不亢的說道,神情清冷,銳利如同鷹隼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快點救救她,快點啊。”
司徒炫明的目光像著火了一般,死死的瞪著杵在那裏的江南鶴,怒吼道。
江南鶴隻是靜靜的望著昏死過去的雲若,唇邊噙著一絲冷笑,一動不動。
“快救她啊!”
“我為什麼要救她,這個女人將我的女兒害得那樣慘,我巴不得她死去了,不救。”
江南鶴神情冷冷的,眼底湧動著刻骨的恨意,冷漠的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你!”
司徒炫明好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冰涼到腳底,他不可置信的瞪著江南鶴,停止了大聲的呼喊。
“你救不救?”
冰冷的聲音帶著嗜血的味道,倨傲的身軀此刻染上了一絲凜冽的殺氣,大有江南鶴不救雲若,就要去死一般。
“不救!”
江南鶴態度很堅決,仇恨的目光盯著雲若,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快感,心底的恨意暢快淋漓的宣泄著,一張經曆風霜的臉上布滿了陰狠。
“很好!”
司徒炫明磨著牙,瞪著江南鶴,“我數到三,你如果不救她,你女兒當場喪命,你信不信!”
修長的雙手仍舊抱著雲若,司徒炫明整個人的脊梁挺得直直的,陰森充滿殺氣的眼睛瞪著江南鶴,咬牙徹齒的說道。
“你敢!”
江南鶴的臉色變了,微微眯起那雙眼睛,惡狠狠的說道,臉上閃爍著歇斯底裏的瘋狂。
“一,二······”
司徒炫明眼神陰狠嗜血,渾身籠罩上了一層寒霜,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此刻都是殘忍冰冷,就要數到三。
“我救!”
江南鶴最終還是屈服了,他知道司徒炫明發起狠來真的是不擇手段的,他不敢賭上才找到的親生女兒的性命,那是他曆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女兒啊。
司徒炫明將雲若小心翼翼的放在車子裏的毛毯上,身上早就蓋上了一層毛毯,冷冰冰幾乎可以將人殺死的目光瞪著江南鶴,“救人吧,江神醫。”
江南鶴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卻隻能瞪著司徒炫明那張欠扁的臉,憤憤的蹲下身子去,掏出藥箱為雲若舌頭上的傷口敷藥,心底排斥著排山倒海的恨意。
搗鼓了好一會兒,才將她的傷口弄好,站起來的時候,眼神已經恢複了冷漠,“好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司徒炫明似笑非笑的望著江南鶴,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冷冷的說道:“想跟本王鬥,你還太嫩了些。下次做事情之前,先要考慮後果。”
江南鶴的背影僵了一下,若無其事的退了出去,藏在袖子下麵的手緊握成拳,幾乎要將掌心的肌膚劃破。
司徒炫明微微勾起了唇角,不輕不重但是帶著凜冽殺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別試圖挑戰本王的耐性,也別想著背後做什麼,你女兒的命捏在本王的手裏,什麼時候本王不樂意了,捏死你女兒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冰冷的聲音帶著陰森森的殺氣,讓江南鶴如同芒刺在背,剛剛聚集起來的恨意便被恐懼席卷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了。
司徒炫明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暗芒,等到江南鶴上了後麵的馬車之後,譏誚的笑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冷得嚇人,緩緩的放下來簾子,想要造反,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冰冷的目光轉移到雲若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的時候泛起了一絲心疼和溫柔,修長的手摸著雲若的臉,臉上浮起了深深的迷戀,“若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輕輕的歎息一聲,司徒炫明將雲若萬分輕柔的摟在自己的懷裏,胸腔裏湧起了複雜的情緒,如果,若兒深愛的人是他該多好,為什麼他要愛上司徒嘉熙那個病癆鬼呢?
如果若兒在他的身邊,那麼最終登上皇位的一定是他!
心底真的不甘心了,這麼好的女孩竟然嫁給了這樣一個短命鬼,說不定再過幾年她就真的成了寡婦了。
幽深的雙眸靜靜的凝視著昏睡過去的雲若,良久,忽然眼神陡的變得銳利了起來,眼底閃過駭然的殺意,不行的,若兒應該是他的,怎麼能跟那個病癆鬼呢?
他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一定!
司徒炫明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唇邊泛著一絲冰冷的弧度,隻要若兒成了他的人,還怕這個天下不是他的嗎?
大師可是說了,他要找的那個人是可以幫助他登上皇位的,現在那個人就躺在他的懷裏,他看得到摸得到,身理應是他的女人才是。
況且若兒的身後有著護國將軍府三十萬大軍撐腰,又有一個手段狠厲,能力卓然的大哥,這麼好的條件每一個都是他夢寐以求的,再加上若兒那麼冰雪聰明,那麼的堅強,如果自己得到了她,還愁登不上皇位嗎?
司徒炫明越是想心底就越是沸騰了起來,想要得到雲若的決心就更加的堅定。
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幫他難道幫你嗎?
雲若清冷沒有一絲感情的話在他的耳邊清晰的回響著,眼神清冷,沒有一絲溫度。
司徒炫明的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如果,自己成了若兒的丈夫,如果若兒懷了他的孩子,那麼她也是會幫自己的對吧?
幽深如同浩瀚海洋的眸子看不見底,此刻靜靜的望著雲若恬靜柔美的睡顏,緩緩升起了一絲笑意,低低輕喃般的聲音響了起來,“若兒,你不要怪我,等到我們大事成之後,你一定會愛上我的,一定會的。”
司徒炫明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絲暗芒,猛地掀開簾子,朝著趕車的車夫說道:“到下一個城的時候換馬車!”
聲音冷冷的,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一片意味深長的笑意,讓趕車的車夫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寒戰,吞了吞口水,揮動著鞭子重重的打在馬的身上,馬兒吃痛的叫了起來,飛快的向前奔去。
司徒炫明將雲若摟在懷裏,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心底一片堅定,愛憐的在雲若的臉上印下了一個深深的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猛的停了下來,車夫在外麵恭恭敬敬的說道:“主子,到了。”
聲音中略微帶著一絲遲疑,似乎有什麼為難的事情說不出口一樣。
司徒炫明好看的眉毛輕輕的挑了挑,唇邊泛著一絲輕微的嘲諷弧度,修長的手掀開簾子望著城門口的方向,輕輕的笑了。
城門口,一隊士兵重兵把守,仔細的檢查著過往的人流,麵色嚴峻,不放過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女人。
“隻管過去。”
司徒炫明將目光落回到雲若恬靜的睡顏上,心底閃過一絲柔和,忽然從懷裏掏出了兩張精巧的renpi麵具,一張自己戴上,另一張粗糙泛黃的則貼在了雲若的臉上,立刻遮住了那張清新雋雅的容顏,變成了身患重病的豪門貴夫人。
車夫心裏一凜,咽下幾乎要迸出來的緊張,若無其事的揮動著馬車,來到了城門口。
馬車不出預料的在城門口被人攔了下來。
“停下!車內是何人,還不快點下來。”
有負責檢查的將士粗聲粗氣的說道,不客氣的拿著劍挑開了車簾。
溫潤如玉的司徒炫明滿眼血絲,深情的抱著仍舊陷在昏迷中的雲若,衝著守城的官兵勉強一笑,聲音嘶啞的說道:“幾位軍爺,內子身患重病,急需進城去尋找大夫,還請軍爺行個方便。”
他的聲音中染著一絲疲憊和傷痛,悲哀的說道,伸出手將一個金塊偷偷的塞進將士的手中。
負責把關的將士冷哼一聲,拿著手中的紙張仔細的對比著,發現兩個人沒有什麼異常,粗聲粗氣的說道:“既然夫人重病,還不快點進去?”
司徒炫明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此刻多了一絲感激之情,忙不迭的說道:“多謝各位軍爺的通融,多謝。”
說著修長的手指放下了簾子,馬車緩緩的向前奔去,等到出了那些將士的範圍,車夫揮動著馬鞭,飛快的向前駛去。
跟在後麵的江南鶴和傅雨鳶也如法炮製,躲過了層層的關卡,一路向北方奔去。
途中雲若醒了睡,睡了醒,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隻好任由著
司徒炫明抱著,整個人昏昏沉沉了一路,一直到了位於東盛最北邊的一座城,風城。
“若兒,到了。”
司徒炫明眼底噙著柔和的微笑,輕輕的將一粒藥丸喂到雲若嘴裏,又倒了一杯水讓她喝下,一路上渾身軟綿綿的雲若終於有了一絲精神,望著高大威武的城門,微微眯起了眼睛,宛若隔世。
“來,我扶你下去。”
無視於雲若微微發怔的眼神,司徒炫明臉上浮著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喜歡這裏嗎?”
雲若微微斂下了自己的眉毛,遮住了滿腹的心事,不說話。
司徒炫明也不逼她,溫柔的牽著她的手,橫腰將她抱下馬車,一路抱著她,穩穩當當的走到了眾將士的麵前,威嚴而凜冽的眼神一掃,那些追隨著他的將士呼啦啦的跪了一地,“臣等參見王爺,王爺千歲!”
“起來吧。”
威嚴而帶著森寒的聲音在雲若的耳邊輕輕響了起來,穿透了空氣,有一種威懾人心的作用。
雲若也不掙紮,任由著司徒炫明抱著,隻是渾身冰冷僵硬,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安靜的在霸道的男人懷裏。
溫憬然銳利如同鷹隼般的目光落在雲若的身上,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轉瞬即逝,快得讓人幾乎抓不住,藏在袖子下麵的手緊緊的握著,尖利的指甲劃破掌心,血肉模糊。
“王爺,您這是?您怎麼把皇後娘娘帶回來了?”
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溫憬然望著司徒炫明懷裏的雲若,輕聲問道,聲音裏染上了一絲疑惑。
對於這個女人,他恨得入骨,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姑媽不會死,大表哥不會,爹爹和那些親人也不會死,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夜夜輾轉難眠,腦中總是浮現著宮變那夜慘死的將士和親人,恨不得將這個女人薄皮抽筋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現在,自己的表哥竟然將這個女人當成是珍寶一樣的捧在手心裏,他怎麼能不怨,怎麼能不恨?
溫憬然這麼一問,那些原本早就心存了疑慮的人忍不住出聲附和道:“是啊,王爺,您將皇後娘娘帶回來是怎麼回事?”
有些大臣原本就見過雲若的,此時看見王爺這麼溫柔的眼神,忍不住紛紛低聲議論。
“怎麼,本王做什麼事情還需要向你們解釋嗎?”
司徒炫明冰冷而具有威懾力的目光落在這些人的身上,如同冰刀一樣的目光將這些大臣幾乎凍住了,原本滿口的大道理也堵在了喉中,不敢再說出來。
“臣等不敢!”
眾多的將軍和大臣紛紛心驚肉跳的表明了立場,額頭上有冷汗涔涔落了下來,背後涼颼颼的一片,再也不敢質疑什麼。
這位王爺的手段有多嚇人他們是見過的,敢質疑他的想法簡直是找死,他們的命可沒有這麼長,去觸動這位殘暴嗜血的主子的逆鱗。
“不敢最好!”
司徒炫明微微勾了勾唇,更加溫柔的將雲若摟緊在懷裏,“本王在做什麼心裏很清楚,也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眾位大人就不要揣摩來揣摩去了。”
說完這句話,司徒炫明抱著雲若飛快的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馬蹄聲起,揚起一片灰塵,轉眼已經不見了蹤影,留下一幫心驚肉跳的大臣怔愣著站在了原地。
隻有溫憬然一雙狠厲的眸子裏折射出刻骨的仇恨,瞪著雲若消失的方向,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馬瑞瀟走過來輕輕的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意味深長的望著溫憬然,聲音不平不淡的說道:“想開些吧,王爺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打算的,別將個人感情帶到這裏來,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的。”
溫憬然收斂起臉上的情緒,衝著馬瑞瀟笑了,“我知道。”
可是心裏還是恨啊,溫家那麼多條人命,還有那些沒有僥幸逃脫的大臣和他們的家人何其悲慘,這輩子隻怕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那些大人紛紛圍住了溫憬然和馬瑞瀟,熱火朝天的說道:“溫大人,馬將軍,王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不聲不響的將皇後給帶回來了,這算什麼事啊?”
還有一件事情他們沒敢說出來,王爺看皇後的眼神哪裏像是看仇人的眼神,分明是男人看心愛女人的眼神,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這些大臣都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言的說著,將溫憬然的腦袋一個吵得有兩個人,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安撫著眾人。
與城門口炸開了鍋亂作一團的形勢相比,坐在馬車裏的雲若和司徒炫明卻是靜悄悄的,誰也沒有說話。
時間過得很快,她從望龍山上落下去的時候還是炎炎夏日,一個月過去了,現在已經是夏末初秋了嗎,尤其是在這座靠近北狄的城市,更是寒風陣陣,吹在人的身上,讓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阿嚏!”
一陣寒風吹來,雲若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遭過重創的身體因為冷不停的發抖著,她忍不住抱著胳膊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司徒炫明皺著眉望著像小貓一樣可憐的雲若,心底深處緩緩的升起了一絲心疼,長臂一伸,將雲若抱在懷裏,緊接著,帶著體溫的披風萬分輕柔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冷了嗎?”
司徒炫明溫柔的聲音低低的在她的耳邊響起,雲若皺了皺眉,滿臉的冷漠,一言不發,身子僵硬的任由著他抱著。
她試著掙紮過,反抗過,沒有一點效果,既然這樣,那她也沒有必要再做無所謂的掙紮。
司徒炫明望著她冷漠的側麵,心底升起了一絲挫敗,低低的帶著傷痛般的聲音緩緩的說道:“若兒,到什麼時候你才能看得到我對你的真心呢?”
這些日子,他對她的溫柔,對她的體貼和眷戀,難道她都沒有感受到嗎?
雲若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明亮如水的眼眸波動了一下,轉瞬又恢複成了平靜無波的模樣。
要說什麼呢?
跟這個人能說得通嗎?如果真的能夠說得通那麼她現在也不會在這裏,早就回到了司徒嘉熙的身邊了。
想到司徒嘉熙,那個深深的鑲嵌在自己心底的男人,雲若的心底忍不住湧上了一陣陣的酸澀,眼底深處也浮現出了深深的懷念,熙,我不見了你會不會想我,會不會寢食難安?
我現在很想你,想得整晚整晚睡不著覺,你也會這麼想我嗎?
她的眼底湧起了一絲傷痛,捂住了自己的心髒,疼得幾乎不能呼吸,她想哭,在司徒炫明的麵前卻硬生生的將滿腔的思念給逼了回去。
小巧的下顎被修長的雙手緊緊的捏著,抬了起來,司徒炫明那雙幽深充滿魅惑的眼神落入了雲若的眼中,帶著一絲暴戾,一絲隱忍的怒氣,死死的盯著她,聲音裏麵染上了一層狠厲,“若兒,你還在想著司徒嘉熙那個病癆鬼嗎?他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念念不忘?”
“你才是病癆鬼,他不是!”
被觸動逆鱗的雲若陡的激動了起來,眼眶通紅,眼底深處帶著刻骨的恨意,死死的瞪著司徒炫明,咬牙徹齒的說道。
司徒炫明的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那雙眸子中湧起了深深的傷痛,望著雲若,咬著牙說道:“在你的眼裏他就那麼珍貴是嗎?珍貴到別人都是塵埃,隻有司徒嘉熙是最偉大的,是不是?”
傷痛之後,那雙眼睛裏閃過深深的嗜血的暗芒,捏著雲若下顎的手也越發的用力,“若兒,在你的眼中他是個寶?所以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是不是?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殘忍的將我的真心踐踏在你的腳下,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司徒炫明幾乎怒吼了起來,將雲若的下顎捏得咯咯作響,雲若吃痛的皺起了眉頭,忍住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倔強的瞪著司徒炫明,絕不鬆口。
那雙眼睛中很快就湧起了薄霧,卻倔強的不肯落下,用冷冰冰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說道:“是,我就是喜歡他,就是討厭你怎麼樣?我這輩子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絕對不會,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無情的話語,像千萬根針一樣紮在司徒炫明的心上,疼得他幾乎不能呼吸,他失神的鬆開了禁錮著雲若下顎的手,望著前方,忽然輕輕的笑了,明媚的笑容如同三月的陽光,燦爛而美麗,認真的回過頭來望著雲若,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年,用一種明快的聲音說道:“若兒,既然你那麼愛司徒嘉熙,那麼我就將他毀掉怎麼樣?”
平靜的聲音,像是在聊著今天的天氣一樣普通,雲若卻從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中讀到了一種狠厲一種嗜血的黑暗,暗無天日,什麼都看不到,茫茫天地之間籠罩著一層絕望。
她隻覺得渾身冰涼,眼神死死的瞪著司徒炫明,牙齒不停的打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徒炫明逼近她,用一種近乎惡魔般的笑容說道:“既然若兒都已經這麼不喜歡我,不管我怎麼做在若兒的心中都不會有一個好的印象,那麼就讓若兒將我恨得刻骨銘心您如何?”
雲若的心突突的跳著,眼底閃過了深深的惶恐,近乎絕望的害怕湧上心頭,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個魔鬼,一定是魔鬼。
那種從腳底湧上來的冷意一直傳到了她全身,冷得她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遍體生寒,冷得她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司徒炫明俊美的臉上仍舊掛著迷人的笑容,隻是那樣的笑容在雲若的眼中是那麼的陰森那麼的恐怖,像來自地獄般的修羅。
“若兒,我將司徒嘉熙毀掉好不好?”
男人靠近雲若的身邊,不由分說的將她抱進懷裏,用一種萬分輕柔的動作撫摸著她,低低的喃呢道,卻讓雲若冷得如置冰窖,明明身上裹著厚厚的裘皮披風,她仍舊覺得徹骨的冷,冷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既然得不到你的愛,那就恨我吧。”
手上的力道忽然用力,死死的捏著雲若的手腕,臉上掛著殘酷的笑容,一字一頓的宣布道。
雲若隻覺得心驚肉跳,唇邊卻泛起了一絲輕蔑的笑容,輕輕的笑了,無視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輕蔑的笑著,嘲諷的望著司徒炫明,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過是熙的手下敗將而已,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司徒炫明,你別做夢了,終其一生,你都不可能登上皇位,絕不!”
她咬著牙,眼底一片猩紅,像爆發的火山一樣,宣誓般的說道,冰冷的聲音堅定的在馬車車廂裏縈繞著。
司徒炫明臉上的神色不變,依舊笑得溫柔,“是嗎?如果毀掉司徒嘉熙真的那麼難,我就先毀掉你如何?”
冷冰冰的聲音像來自地獄一般,陰森森的在雲若的耳邊回蕩,輕悄悄的說道:“若兒,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是異世降落的那隻鳳凰,得到了你就等於得到了天下。如今你在我的手中,我的身邊又有那麼多得得力幹將,你說我還會怕司徒嘉熙嗎”
雲若的瞳孔瞬間睜得很大,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瞪著司徒炫明,眼底浮起一絲蒼涼,輕輕的笑了,聲音有些淒涼有些飄渺,“你竟然知道,你竟然知道!怪不得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想要得到我,司徒炫明,你的心思隱藏得真夠深得,嗬嗬。”
一層薄霧湧上了眼眶,將那雙原本就明亮如水的眼眸染得更加的楚楚動人,司徒炫明看得眸色都變深了,靜靜的望著她。
雲若隻是笑著,聲音裏麵充滿了嘲諷和恨意,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是被你母後毀掉的不是嗎?司徒炫明,晚了,一切都晚了。”
雲若的話像尖銳的刺,一根一根的刺在司徒炫明的心上,汨汨的滲出鮮血來,疼得他幾乎不能呼吸,那雙幽深如同深邃夜空的眼眸靜靜的望著眼前一片恨意,同時也散發出陣陣絕望的女人,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樣,不能動彈。
“這就是你恨我的理由嗎?”
良久之後,司徒炫明的唇角動了動,深邃的眼眸凝視著雲若慘白的小臉,顫抖著問道。
雲若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遮住了滿腹的心事,唇邊卻泛起了一絲譏誚的笑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已經是一片寒冷,沒有恨意,沒有難受,隻是一片滲入骨髓般的寒冷,靜靜的望著司徒炫明,聲音淒涼,帶著對命運的無奈:“這個理由還不夠嗎?司徒炫明,原本我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在將軍府雖然受傅雨鳶欺負,至少我的心是快樂的,我還可以抱著一絲希望,等到拿回我的賣身契之後,我可以離開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是這一切都被你母後的一道聖旨打破了,如果沒有聖旨讓傅雨鳶進宮,我也不會被段采薇設計代替那個女人進宮,也就不會在宮裏過著多麼舉步維艱的日子。你們是人,我也是人,憑什麼你母後一道聖旨就輕易的決定了我的人生,如果換做是你,你恨不恨?”
她的聲音是顫抖得近乎淒厲,激動的說道,眼底有翻湧的對命運的無奈湧上來,無論她怎麼掙紮輾轉,都無法真正的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
“對不起,若兒。”
司徒炫明的瞳孔中湧起了一陣陣的心疼,聲音也軟和了下來,抱著雲若的手更加的用力,幾乎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中一般。
“母後有些事情做得是很過分,可是你們不是殺了她嗎?她已經死了,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那種冷漠或者是仇視的目光,那樣的目光會像一把刀,一點一點的淩遲我的心,你知道嗎?”
低沉的聲音裏有些微的心疼,修長的手萬分輕柔的摩挲著雲若的後背,像對待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怎麼都不肯放手鬆開。
雲若的脊梁挺得直直的,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塑靜靜的任由司徒炫明摟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明亮的眼底卻折射出陰狠而刻骨的恨意,像瘋狂生長的蔓藤一樣,纏繞著人的脖子,幾乎可以將人逼瘋。
“司徒炫明,晚了,你出現得太晚了。”
蒼涼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力,在司徒炫明而耳邊輕輕的回蕩著,猶如魔咒一樣,一遍又一遍,揮之不去。
“不,若兒,一點都不晚,隻要你願意將你的心給我,我會給你全部的愛,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好不好?”
司徒炫明緊緊的摟著她,放柔了聲音,在雲若的耳邊輕哄著說道,像對待一件最心愛的寶貝。
雲若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眼底閃過深深的光芒,藏在袖子下麵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根根指節泛白。
她輕輕笑了一下,猛的掙脫開了司徒炫明的懷抱,唇邊噙著淒涼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我當初多麼希望有一個人從天而降,將我從那座魔窟裏麵救出來,可是你沒來。錯過一瞬間,就是錯過一輩子,你知道嗎?”
她笑得淒涼笑得無力,好像隻要輕輕一動,就會隨風飄散在空氣中一樣,那麼的飄渺,讓司徒炫明的心間忽然破開了一個洞,怎麼都填不滿,一片空虛,一片虛無。
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安,忍不住伸出手去緊緊的握住雲若修長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說道:“不,若兒,我們之間不會錯過的,一定不會。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著。”
威嚴的聲音裏染上了一絲慌亂,一絲害怕失去的不安,靜靜的注視著雲若的眼睛,也強迫她對上他那雙幽深如同古潭般的眼睛,“若兒,你跟著我,愛上我,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一輩子不離不棄,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嗎?以前你受的苦,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這樣的苦,我會讓你幸福快樂的在我身邊過一輩子。你不要在討厭我了好嗎,我對你是真心的,千真萬確。”
雲若望著那雙看似真誠的眸子,輕輕的笑了,笑得溫柔笑得平靜,心底卻是冰冷一片,司徒炫明,沒想到你虛假到這種程度。
司徒炫明被那樣明豔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著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睛,喃喃的說道:“若兒。”
雲若輕輕的笑著垂下了自己的睫毛,同時也避開了司徒炫明的觸摸,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冷漠,“到了嗎?我很累了。”
“快到了,再忍忍好嗎?”
司徒炫明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眼神也是柔柔的可以滴出水來,輕聲的說道,“若兒,這裏的景色很美,你一定會喜歡上這裏的。過幾天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了一抹天真的笑容,俏皮的望著雲若,襯得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若兒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雲若隻是輕輕的笑著,臉上布滿了淡漠疏離的表情,輕輕的將頭轉到了一邊,纖纖的小手掀開簾子,望著外麵磅礴大氣的畫麵,平靜的不再說話。
司徒炫明也隻是微微笑著,懸在半空中的心微微放了下來,隻要她不跟他哭著鬧著要離開,他相信,假以時日,若兒一定會發現他的好,也一定會愛上他的。
至於司徒嘉熙,他好看的唇角微微動了動,眼底閃過譏誚的光芒,殺意一閃而過,他會讓那個病癆鬼盡快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定。
若兒隻能是他的,皇位最終也一定會落到他的手中。
司徒炫明輕輕的笑了,唇邊泛著冰冷的弧度,望著雲若美好的側臉,心底閃過一絲柔和。
“喜歡這裏嗎?”
他的聲音柔柔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輕聲的問道。
雲若隻是靜靜的望著外麵,眼神平靜,表情也是平靜的,讓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些什麼。
兩個人都是一片靜默,隻有噠噠的馬蹄聲在路上飛奔著,還有車輪咕嚕咕嚕的聲音,像一曲歡快的歌曲,輕輕的響著。
“你是真的愛我嗎?”
良久之後,雲若忽然放下了簾子,轉過頭來認真的望著司徒炫明,異常認真的說道。
冷不防被她這麼一問,司徒炫明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心也跳快了幾拍,靜靜的望著她,唇邊泛起了柔和的笑容,輕聲的說道:“我自然是愛你的。”
怎麼會不愛,如果一個女人可以給他帶來那麼大的利益,不管怎麼樣都是愛的,他也不會例外。
更何況,若兒是那麼不同尋常的女人,那雙清冷的眸子,那種堅韌不拔的個性,無一不吸引著男人的目光。
他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司徒家的男人連挑選女人的眼光都是那麼的相似,真是諷刺啊。
心底雖然閃過千萬種想法,臉上的表情卻仍舊是溫潤如玉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眼睛靜靜的望著雲若,聲音清朗中帶著一絲溫柔,毫不猶豫的回答了雲若的話。
雲若輕輕的笑了,一雙明亮如水的眼眸靜靜的望著司徒炫明,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那你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司徒炫明已經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好脾氣的望著雲若,輕聲說道,眼底全是寵溺的光,似乎恨不得將世界上所有的寶貝都捧到她的麵前,讓她展顏歡笑一樣。
雲若的眼底閃過森冷的光芒,不閃不避的望著司徒炫明,一字一頓的說道:“殺了江南鶴!”
她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在空氣中彌散開來,讓司徒炫明心底不由得咯噔一跳,眼底有一絲波瀾閃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若兒,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江南鶴嗎?”
司徒炫明的唇邊泛著淺淺的笑容,溫柔的望著雲若,輕聲問道。
雲若眼波流轉,顧盼神飛之間,清新雋雅的臉上浮起了冰冷陰狠的笑容,直勾勾的凝視著司徒炫明,風輕雲淡般的說道:“沒什麼,就是想殺他而已,你願意嗎?”
“好,隻要你高興。”
司徒炫明沒有分毫的猶豫,爽快的答應了,似乎真的沒有任何舍不得的樣子。
雲若靜靜的望著他溫柔的神色,眼角的餘光掃到那隻緊握成拳的手,輕輕的笑了,若無其事的轉移開了話題,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算了,隻是隨便開開玩笑而已。”
心底卻哂笑著,司徒炫明,你也不過是一個陽奉陰違的人罷了。
我不是傻子,你那種對付一般女生的小把戲騙不到我。
司徒炫明心底深處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麵上卻維持著不變的神情,寵溺的望著雲若,靜靜的說道:“若兒,你呀你。”
雲若臉上的笑容退去,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滿腹的心事,不再言語,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去麵對這個虛假的人。
狂奔的馬車忽然停了一下,雲若的身子劇烈的搖晃了一下,手不自覺的撐在車壁,不讓自己的身體向前倒去。
“王爺,到了。”
車夫在車廂外麵恭恭敬敬的說道,等候著司徒炫明下一步的命令。
司徒炫明臉上的神情淡淡的,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輕輕的應了一聲恩,溫柔的望著雲若,輕聲說道:“若兒,到了,我們下車吧。”
修長的手想要牽過雲若的手,雲若若無其事的抬起手臂,別了別額頭邊的散發,輕聲說道:“下車吧。”
聲音是平靜的,讓人聽不出她到底有什麼情緒,也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司徒炫明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了起來,直勾勾的瞪著雲若,不由分說的將她抱下馬車,親昵的抱著她向著府邸深處走去。
雲若的臉上一片冷漠,唇邊泛著一絲嘲諷的弧度,也不掙紮,冷漠的任由司徒炫明抱著,無視迎接在門口的那些家丁和鶯鶯燕燕的女人。
“房間準備好了嗎?”
司徒炫明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猶如台風過境,讓人忍不住感到莫名的壓力。
管家擦了擦汗,恭恭敬敬的說道:“回王爺,已經準備好了。”
司徒炫明不再說話,也不理會那些密密麻麻的站成一排的女人,穿過雅致清新的院子,來到了一所房子前麵,腳一踢,抱著雲若進去了,溫柔的將她放在軟榻上。
自始自終,雲若一句話也不說,不掙紮也不反抗,冷漠的任由著司徒炫明抱著。
“若兒,以後這裏就是你的房間,喜歡嗎?”
溫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聲音輕輕的在她的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寵溺,一絲討好。
“我喜歡鳳鸞宮。”
雲若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了起來,聽在司徒炫明的耳中卻有了一種挑釁的意味。
那雙邪魅的桃花眼裏染上了一絲怒火,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渾身也籠罩上了一層寒霜,冰冷詭譎,陰森森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雲若隻是低垂著頭,似乎沒有察覺到司徒炫明的怒火,靜靜的坐著,安靜得像一尊雕塑。
司徒炫明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將幾乎要噴湧出來的怒火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溫柔的撫摸著雲若的臉頰,認真的望著她,輕聲說道:“若兒乖,再等一段時間,你還是住在鳳鸞宮好不好?”
雲若的眼底閃過一絲譏誚的弧度,輕輕的笑了,笑容無聲,卻帶著一絲諷刺的味道,那樣的笑容紮得司徒炫明的心底生疼,陡的升起了一絲煩悶,惡聲惡氣的朝著外麵大聲喊道:“來人!”
幾個丫鬟婆子還有管家應聲而入,低垂著頭站在司徒炫明的麵前,恭恭敬敬的說道:“王爺。”
“你們好好的照顧小姐,不許出一絲一毫的差錯,也不許陽奉陰違欺下犯上,小姐要是受了什麼委屈,本王要了你們的腦袋,聽到了嗎?”
“是。”
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唯唯諾諾的應道,額頭上有汗水落了下來。
“好了,伺候小姐洗漱吧。”
司徒炫明斂去眼底的暴戾,淡淡的說道。
“是,王爺。”
兩個丫鬟走上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
雲若似笑非笑的望著兩個丫鬟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宛若周圍沒有人說話一般。
兩個丫鬟尷尬的站在她的身邊,臉紅紅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司徒炫明望著眼前恬靜得像一幅畫般的女人,放柔了聲音說道:“若兒,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先好好休息吧,等晚上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修長的手眷戀的摸著雲若烏黑順滑如同絲綢般的秀發,輕輕的說道,眼底一片濃濃的化不開的眷戀。
雲若沒有說話,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她聽到了。
司徒炫明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很快的消失不見,含笑望著雲若,“缺什麼東西隻管跟她們說,千萬別委屈了自己知道嗎?要是覺得悶就讓丫鬟帶著你在院子裏麵走一走。”
雲若低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的波濤暗湧,側臉是冷漠的,冷漠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司徒炫明靜靜的望著她,戀戀不舍的在雲若那張清新雋雅的臉上落下一個吻,才輕輕的笑了,轉過頭走了出去。
門吱呀一聲關上以後,雲若終於抬起頭來,望著那扇剛剛關上的門,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轉瞬即逝。
“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兩個身穿著碧綠色衣衫的丫鬟輕聲的說道,聲音裏麵充滿了恭敬。
雲若將目光轉到兩個女孩的身上,隻見一個沉穩大方,不卑不亢,另一個嬌俏可人,隻是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極度的不屑,轉瞬即逝,卻仍舊是被雲若敏銳的捕捉到了,她輕輕的笑了,唇邊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
“你們叫什麼?”
她的聲音清清冷冷的,透著一絲淡漠疏離,不輕不重的問道。
“奴婢晚霞。”
“奴婢雪燕。”
沉穩大方的那個叫做晚霞,嬌俏可人的那個叫做雪燕。
雲若點了點頭,臉上不見任何異樣的情緒,忽然站起來,淡淡的說道:“給我找一身幹淨的衣服吧,不是說要沐浴嗎?”
一路上顛沛流離,她也確實累壞了,渾身糟蹋得不成樣子,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一覺,精神好起來了才有精神好好考慮應該怎麼辦。
“是,小姐。”
兩個丫鬟不敢違抗雲若的命令,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等!”
雲若忽然出聲道,轉過了身子直勾勾的望著兩個丫鬟,聲音清冷,沒有一點感情:“就在屋子裏洗吧,把熱水搬到這邊來。”
兩個丫鬟猶豫的望著她,不明白雲若到底在發什麼瘋。
雲若明亮的眼睛裏陡的升起了一絲陰冷,如同銳利的弓箭掃向兩個丫鬟,冷冷的說道:“怎麼,不行嗎?難不成這些事情也要本小姐也跟王爺說,讓王爺剝了你們的皮才開心?”
她的唇邊泛起了一絲冰冷而殘酷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瞪著兩個丫鬟,眼底有著不屑。
“奴婢這就去。”
兩個丫鬟子在聽到她提到司徒炫明的時候嚇了一跳,眼底閃過驚懼的色彩,急忙應下來退了下去。
很快的,幹淨的衣服就找來了,熱水也抬到了房裏。
“退下吧,我沐浴不需要別人在旁邊侯著。”
雲若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像隔著一層寒霜,靠近不得。
兩個丫鬟麵色很難看,卻又不敢發怒,硬著頭皮退了下去。
雲若將門從裏麵鎖上,舒服的洗了熱水澡,洗去了渾身的疲憊,走出了屋子,讓那兩個丫鬟將水抬了出去,自己擦幹了頭發然後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路上的舟車勞頓真的是太累了,即便心裏裝著很多的事情,她仍舊抵擋不住身體的反應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姐,小姐。”
門輕輕的被人從外麵敲著,將雲若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她火大的爬起來,滿臉陰沉。
敲門聲還在急促的響著,她陰沉著臉去開門,冷聲道:“什麼事情?”
“小姐,王爺叫您過去用晚飯。”
晚霞和雪燕硬著頭皮在雲若幾乎要殺人的目光裏害怕的說道。
“去跟王爺說我不舒服。不用晚飯了。”
雲若想也不想,冷冷的說道,“出去吧。”
還沒等兩個小丫鬟有任何的反應,她已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倒在床上重新睡下,司徒炫明那個虛偽的小人,她才不想見呢。
可是再怎麼睡都睡不著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司徒嘉熙,她已經離開了一個月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那場叛亂之後事情解決得怎麼樣了,自己不在他的身邊了他會不會為自己擔心,會不會找人打探她的下落。
還有他的身體,是不是又毒發了,還能承受得住嗎?
想著想著,她的眼睛紅了,默默的撫摸著自己的心,那裏疼得幾乎不能呼吸,她喃喃的說道:“熙,我好想你。”
眼角有淚水一滴滴的落下,灼熱的淚水幾乎要燙傷了她的掌心。
她靜靜的回想著跟司徒嘉熙在一起的每個片段每個細節,一種無法遏製的難過包圍著她,讓她幾乎要崩潰。
潔白的貝齒咬著粉嫩的嘴唇,鮮紅的血滲了出來,腥腥的,甜甜的,也讓她瞬間恢複了理智。
她舉起袖子擦幹了眼淚,眼底閃爍著一片堅毅的光芒,不行的,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她一定要想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
她飛快的轉動著腦筋,思考著可行性的做法,門口傳來一陣響動聲,緊接著輕輕的推開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雲若豎起了渾身的警戒,眼睛卻閉了起來,麵向著牆,安靜的一動不動,手中卻握緊了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
“若兒。”
司徒炫明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一絲擔心,輕聲的說道,慢慢的靠近了過來。
雲若沒有吱聲,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心底卻是一片冰冷。
“若兒,起來吃點東西。”
司徒炫明溫柔的手輕輕的摸著雲若的頭,聲音柔柔的,帶著深沉的愛戀。
雲若一股腦的坐起來,瞪著司徒炫明,冷冷的說道:“都說了我不想吃東西,為什麼還要來打擾我?”
她的腮幫鼓鼓的,像一隻青蛙一樣可愛,司徒炫明靜靜的望著她的模樣,眼底泛著寵溺的光芒,難得看見若兒這麼可愛的樣子,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乖,若兒,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來吃一點吧。”
司徒炫明無視她發怒的模樣,唇邊泛著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十分的耐心。
雲若在想司徒嘉熙想得入迷,被人打斷氣得牙癢癢的,忽然伸出手去推了司徒炫明一把,眼眶有些泛紅,“都說了我不吃,你讓我安靜一會行不行。”
司徒炫明的眸光有些幽深,不由分說的將她摟在懷裏,灼熱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嘴唇上,狠狠的撬開她的牙關,攪著她的唇舌,炙熱的吻著,攻城略地,靈巧的舍逗弄著她的芳香,汲取著屬於她的甜美汁液,瘋狂的吻著,直到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雲若的小手不停的推著他,躲避著他的吻,奈何他們之間的差距那麼大,無論怎麼閃躲就是躲不開,不由得惱怒起來,長長的指甲不管不顧的抓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留下長長的一道傷痕。
司徒炫明眼底有一層深深的yu望,鬆開她,眼神灼灼的望著雲若,那樣子似乎要生吞活剝了一般。
“混蛋!”
雲若咬著牙,揮著手就想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司徒炫明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認真的說道:“若兒,你要是不想我還像剛才一樣對你,就乖乖的過來吃飯,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雲若屈辱的瞪著他,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恨恨的,一動也不動。
“怎麼,還想要我吻你嗎?”
司徒炫明邪魅的桃花眼勾了勾,衝著雲若壞笑一番,好整以暇的說道。
雲若氣得閉上了眼睛,終於還是忍住了破口大罵的衝動,握緊了拳頭走到桌子前,端起司徒炫明送過來的飯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沒過一會,就扔下筷子,冷冷的瞪著司徒炫明,淡淡的說道:“現在可以了吧?”
司徒炫明狹長的眼睛裏一片幽深的光芒,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靜靜的望著雲若,忽然說道:“好好休息吧,這幾天我很忙,就不過來陪你了。”
雲若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心底浮起了一絲高興來,很快被她不動聲色的壓了下去,靜靜的不再說話。
司徒炫明一直盯著她的臉看著,眼底閃過一絲挫敗,一絲無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低沉的聲音裏多了一絲傷痛,“若兒,你心裏是不是很開心。”
他的心底像被針紮了一樣生疼,一刻也不放過雲若臉上的表情,“若兒,為什麼你從來都不將目光看到我身上,你看看我不行嗎?我也很喜歡你,我對你的愛一點都不比司徒嘉熙少,為何你從來不將你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呢?”
雲若的睫毛抖動了一下,終於將目光放在司徒炫明的身上,聲音輕輕的沒有一點溫度,淡淡的說道:“司徒炫明,你什麼都有了,又何必在乎我的目光呢?我的目光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要知道我現在隻是你的階下囚而已,真的,你不要老是要求我將目光放在你的身上好嗎?我承受不住。”
她的聲音有些疲憊,坐在椅子上輕輕的笑了,笑容是那麼的蒼白和無力。
司徒炫明銳利的目光落在雲若的側麵上。輕輕的笑了,捂住了自己胸腔的位置,忽然一字一頓的索道:“若兒,這輩子我是不會放你再回到司徒嘉熙的身邊的,不會。你隻能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將你從我的身邊奪走!”
那雙眼睛裏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幾乎可以將人撕碎,泛著森森的殺意,“誰要是想從我的身邊奪走你,我會讓他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不信你就等著瞧!”
雲若心裏咯噔一跳,手心裏冒著厚厚的一層冷汗,渾身也像被人用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冷得她牙根都忍不住有些發抖,清新雋雅的臉上卻維持著淺淺的笑容,輕輕的笑了,“如果是死神呢,你攔得住嗎?”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聽在司徒炫明的耳中卻有著一種赤果果的挑戰,後者的瞳孔睜得老大,眼底折射出森冷的光芒,咬牙徹齒的說道:“若兒,別試圖挑戰我的忍受極限,對你我已經太過寬容了,把我惹急了後果不是你能夠承受得起的。”
雲若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脊梁挺得直直的,唇邊泛著絕美的笑意,平靜的望著司徒炫明,聲音溫柔似水,在司徒炫明的耳中卻分外的刺耳,“司徒炫明,你也別試圖挑戰我的極限,把我逼急了你隻能得到我的一具屍體,如果這是你想要得到的話,我無話可說。”
“你!”
司徒炫明被雲若的話氣得不輕,邪魅狹長的桃花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死死的盯著雲若,咬牙徹齒的說道:“若兒,你不能再逼我了,也不要再逼我了!”
雲若低垂下了自己的眸子,輕輕的笑了,不再說話,司徒炫明,到底是誰在逼誰?
如果真的掙紮不過宿命,那我至少可以決定我的生死,不是嗎?
“過幾天我再來看你,你先好好的養身體吧,這裏是北地,不比南邊,你多穿點衣服,我走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司徒炫明總算沒有將幾乎可以殺人般的怒火在雲若的麵前爆發開來,冷冷的讓外麵的丫鬟進來收拾東西,自己拂袖而去。
雲若冷冷的望著那個遠去的身影,輕輕的笑了,司徒炫明,我是永遠不會屈服於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她心情大好的打了一個哈欠,回到床上沉沉的睡去,夢裏,溫柔的司徒嘉熙寵溺的望著她,輕柔的為她挽發,歲月靜好,她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司徒炫明怒氣衝衝的從雲若那裏回來,臉色陰沉得想要殺人,心裏的恨意翻江倒海,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司徒嘉熙,他一定要將司徒嘉熙碎屍萬段,他要登上九五之尊的皇位,他要讓雲若哭倒在他的懷裏,他一定要讓雲若愛上他,然後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將她的真心踐踏。
砰——
司徒炫明的拳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杯子哐當作響,搖搖晃晃。
“來人,將眾位將軍和大人叫來,本王要和他們商量戰事!”
司徒炫明黑著臉,努力衝衝的吼道,想要將司徒嘉熙趕下皇位的決心更加的強烈了。
現在他的手中有自己私底下養的二十萬兵馬,再加上馬瑞瀟帶來的三十萬大軍,一共五十萬。
司徒嘉熙手中擁有傅勁鬆手裏的三十萬,禁衛軍十萬,還有駐守在邊關的軍隊,加上他自己手中培植的暗衛,少說也有五萬,加起來至少有一百萬。
五十萬對一百萬,想要勝利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是再拖下去,等到司徒嘉熙休養生息發展壯大之後,想要從那個病癆鬼的手中再奪取皇位就更加的艱難了。
司徒炫明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懊惱的瞪著前方,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
他一定要想個辦法將司徒嘉熙盡快弄死,盡快的登上那個皇位,否則他一輩子都不甘心,若兒的心也一輩子不會放到自己的身上。
咬緊了牙關,他狠厲的瞪著前方,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很快的就將那些大臣和將軍召集來了,那麼多人討論了將近一夜也都沒有討論出一個可行性的方案來。
司徒嘉熙的臉色更黑,黑得幾乎可以將人凍死,渾身籠罩著一層殺氣,讓人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溫憬然盯著司徒炫明幾乎要噴火的眼睛,斂去了眼底的恨意,平靜的說道:“王爺,屬下倒是有一計,不知道可不可行。”
司徒炫明的眼睛亮了,很快又被他壓製住,消失不見,“溫大人有什麼好的計策盡管說。”
隻要能弄死司徒嘉熙登上皇位,讓雲若愛上他,什麼辦法他都願意嚐試。
“在微臣說之前,請王爺恕微臣無罪,否則臣萬萬是不敢說的。”
溫憬然恭恭敬敬的說道,心底深處卻是一片森寒,殘暴,巴不得將雲若盡快的除去。
“你盡管說,本王恕你無罪。”
司徒炫明的聲音是平靜的,卻仍舊壓抑不住一絲興奮溢了出來,隻要有希望就是好的,不是嗎?
“眾所周知,皇上對皇後娘娘愛得死心塌地,恨不得將皇後捧在手心裏一輩子都不鬆開,我們何不借著這個來利用一下。”
他的話才說了一句,就已經讓司徒炫明的眉頭皺了起來,眼底閃過深深的暗芒,嚴厲的瞪著溫憬然。
溫憬然頂著森森的壓力,硬著頭皮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拿皇後娘娘來要挾皇上,讓皇上從皇宮中出來,來到風城,那樣我們要對付皇上,豈不是容易一些?”
溫和的聲音,不徐不疾的響起來,隻是商量的語氣,卻得到了眾多大臣的一致讚同。
這個法子的確是好,夠狠毒,夠下作,可是現在他們被逼得退守北方一角,已經快被逼瘋了,如果這個方法能夠管用,他們不介意。
畢竟他們想念京城的繁華遠遠超過這裏,他們做夢都想回到盛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