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法他們不是沒想過,隻是太過毒辣,太過無恥,竟然用一個女人來威脅皇上,大家都不好意思說出來,而現在有人提出來了,他們又豈會不讚同呢?
司徒炫明的目光陰森森的,染上了一層凜冽的氣勢,宛若冰刀一般懶懶的掃向眾人,原本不斷稱讚的那些大臣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不要再說了,這個方法本王是不會同意的。用一個女人來威脅人,你們不覺得丟臉嗎?”
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如果他想用這個方法早就可以用了,還需要這些將士來討論一個合理的計劃嗎。
更何況雲若是他費了多大的心思才弄回來的,他絕不甘心就這樣換回去,她現在就已經這麼不待見他了,如果再拿她威脅司徒嘉熙,她一定會恨自己一輩子,想要再得到她的心就更加困難了。
溫憬然臉上的神色不變,依舊淡淡的笑著,認真的望著司徒炫明,不緩不急的說道:“王爺,請聽微臣把話說完,如果仍舊覺得不合適就當作微臣什麼都沒說過。”
司徒炫明好看的眉毛皺了皺,終究是咽下了口中的怒氣,盡量平靜的說道:“繼續。”
“當然,挾持皇後威脅皇上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這樣做自然是不妥的。”
溫憬然笑眯眯的補充道,卻讓那些將軍和大臣的心底升起了一片鄙夷,說了跟沒說一個樣,還不如不說呢,浪費口舌。
他無視眾人的臉色,繼續說道:“那我們何不如找一個假的女人來代替皇後娘娘,讓皇上誤認為那個人就是皇後,這樣我們不也能達到我們的目的嗎?這裏不是有一個神醫江南鶴嗎,王爺,相信做一張和皇後娘娘一模一樣的renpi麵具對神醫來說不是一件難事吧。”
“好主意啊。”
許多大臣和將軍不停的交頭接耳,紛紛盛讚這個主意的可行性,就連司徒炫明冰冷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不再是冷得讓人心驚膽戰的臉色。
“王爺,你覺得呢?”
溫憬然恭敬的望著司徒炫明,探尋的問道。
司徒炫明邪魅狹長的桃花眼輕輕的眨了眨,心裏有些激動,這樣做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不會傷害到若兒,他不介意手段卑鄙一些。
抑製住內心的激動,司徒炫明盡量保持著沉穩的模樣,淡淡的說道:“讓本王再好好的斟酌一下,大家先回去吧。”
許多的將軍和大臣累了一夜,早就眼睛裏猩紅一片布滿了血絲,疲憊不堪,聽到司徒炫明的話,紛紛退了下去,有事的忙事情去,沒事的就回去睡覺了。
溫憬然走出去的時候,眼底閃爍著仇恨的光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胸腔裏的恨意幾乎要擴散開來,將他的心燃燒殆盡,可是這個時候他忍著,一直在忍著。
隻要司徒炫明采取了他的提議,那麼他一定會讓傅雲若那個女人死無葬生之地。
銳利如同鷹隼般的眼睛裏仇恨的怒火消退,唇角泛起了一絲冰冷殘忍的弧度,轉瞬即逝。
表哥,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司徒炫明坐著,等到所有的人都出去之後,才冷冷的吩咐道:“來人,將江南鶴叫來,本王有事情跟他交代。”
想要成大事,就必須心狠,他一定要狠下心來,將司徒嘉熙引來,讓他死在風城,再也回不到那個皇宮裏去。
很快的,江南鶴就過來了,“王爺,您找我?”
他不是將軍府的幕僚,所以對司徒炫明也就沒有那麼尊重,語氣淡淡的,不卑不亢。
“你去做一張和若兒一樣的renpi麵具,越快越好。”
司徒炫明的聲音平靜中壓抑著一絲激動,輕聲說道。
“是。”
江南鶴的眼神波動了一下,很快的又恢複成平靜無波,應了一聲退下去,又隻剩下了司徒炫明一個人。
他緩緩的站起來,走到窗子邊,望著窗外方方正正的四合院,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凜冽,唇邊卻泛起了幽深的笑容,笑得意味深長。
是時候去練兵了,他走回到書桌旁邊,寫了一份詳細的計劃書,隨手將筆一扔,飛快的向外麵走去,他要去看看練兵的情況,將這些兵的作戰能力發揮到最佳的境界。
若兒,你等著,我會親手打下一個天下送到你的麵前,你等著吧。
如果她愛的是那個皇後之位,他也願意將她捧到那個母儀天下的位置上去。
司徒炫明向著雲若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狹長的桃花眼裏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飛快的向前走去。雲若從睡夢中醒過來,聽著外麵士兵操練的聲音,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
司徒炫明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她不知道,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是不安好心的。
“來人!”
她衝著外麵叫了一聲,聲音平平淡淡沒有一絲波瀾。
晚霞和雪燕走進來,恭敬的彎腰,小聲的說道:“小姐。”
雲若唇邊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可以看穿人的目光落在兩個丫鬟的身上,一刻也不離開,看得兩人頭皮發麻,身後直冒冷汗。
“去打一盆熱水來,本小姐要洗臉。”
在兩個丫鬟幾乎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她終於緩緩的開口,不輕不重的說道。
“是。”
晚霞和雪燕都要退出去,雲若急忙又出聲道:“晚霞去打水就可以了,雪燕給我梳頭吧。”
雪燕怔愣了一下,低垂下頭,恭敬的來到她的身邊,小聲的問道:“小姐想梳什麼發髻?”
雲若漫不經心的說道:“你看著辦吧,隻要梳一個好看一些的發髻就好了。”
雪燕隻好扶著她來到梳妝台前坐下,拿著梳子梳理著她烏黑順滑得像絲綢一般的頭發,細心的為她挽了一個清新高雅的發髻,又體貼的在上麵裝飾了幾點珍珠,最後斜斜插上一根碧玉的簪子,有長長的流蘇垂下來,看起來十分的優雅大方,清麗脫俗,幾乎讓人移不開眼睛。
雲若望著鏡子裏宛若天真少女般的自己,唇邊泛起了一絲柔和的笑意,貌似真心的讚賞道:“雪燕真是心靈手巧,以後誰要是娶到了你,一定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雪燕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很高興的模樣,語氣微微上揚了起來,嬌羞的說道:“小姐謬讚了,隻是雕蟲小技而已,上不了台麵的。”
雲若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柔,仍舊讚不絕口般的說道:“不用謙虛了,我覺得你的手藝很好,你看你的頭梳得多好啊。雪燕,你有沒有沒心上人,如果有,你跟我說,我幫你去跟王爺求情,讓你風風光光的嫁過去,好不好?”
雪燕的眼中露出一絲喜色,高興的心情溢於言表,然而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乖巧的答道:“回小姐,奴婢沒有心上人。奴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服侍好小姐,隻要小姐過得舒心,奴婢就覺得心裏很開心了。”
雲若心裏哂笑了一下,眸底深處飛快的閃過一絲嘲諷,麵上卻仍舊保持著清新甜美的笑容,輕聲說道:“這樣啊,那就有點為難了。”
她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很是為難的模樣,沉默的咬著唇陷入了思考中,忽然眼睛一亮,語氣歡快起來,高興的說道:“我有辦法了,你這麼心靈手巧乖巧大方,我讓王爺把你收房了吧,你說好不好。”
她的話音一落,雪燕的眼底流露出一絲喜悅,握著簪子的手幾乎顫抖得握不住,滿臉紅暈,冒著幸福的泡泡,嬌羞的說道:“小姐,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妄想得到王爺的垂愛。”
雖然是這麼說,她臉上的神往和高興是那麼明顯,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嬌俏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滿臉春意。
雲若眼底的笑容更深了,心底卻閃過一絲冷笑,原來如此。
不過,唇角的笑意揚得更加深刻,這樣才是最好辦的。
“胡說,你這麼秀外慧中,王爺一定會喜歡的,等哪一天我有空,就在王爺那邊提一提,我一定會讓你如願的嫁給王爺的,你就等著吧。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雲若從鏡子裏認真的望著雪燕,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氣勢。
雪燕將頭垂得低低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好運氣。
這時,晚霞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來了,雲若調皮的衝著雪燕眨了眨眼睛,後者會意,衝著她點點頭,兩個人默不作聲了。
“小姐,水端來了。”
晚霞將熱水放下,恭敬的說道。
雲若輕輕的恩了一聲,自己低下頭去擰了毛巾認真的洗了臉,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吃著婆子端上來的飯菜,唇邊一直泛著柔和的笑容,好像昨天晚上那個冷冰冰的幾乎可以將人凍死的人不是她一樣。
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雲若臉上泛著甜美的笑容,輕聲說道:“雪燕,晚霞,你們帶我在院子裏轉一圈吧。”
她的要求不算過分,是在司徒炫明允許的範圍之內的,所以兩個丫鬟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是,小姐。”
說著帶著她在院子裏漫步目的的瞎逛著,身後跟著一大群的丫鬟婆子,時刻不停的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生怕她跑了一般。
雲若覺得好笑,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跑?
司徒炫明真的是太過小心了,就算能夠逃出了這座府邸,她一個女人,也逃不出這座城啊。
北地的風光和處在江南的盛京有著天差地別,南方清新婉約,北地磅礴大氣,就連植被都是高大雄偉的,像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在四合院挺立著,金黃色的葉子一片一片的落下來,鋪了一地。
雲若的鞋子踩在厚厚的落葉上,遠遠望去像一幅典型的北地圖。
雲若漫不經心的走著,間或好奇的問了一些問題,旁敲側擊之下,已經大致掌握了這座府邸的情況,包括守衛的巡邏,哪個地方是薄弱的,哪個地方是守衛重點守護的,司徒炫明辦公的地點在哪裏,軍事重地又在哪裏,全部清清楚楚。
她輕輕的笑著,坐在一個石凳旁邊,安靜的低垂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頭頂上的梧桐樹不停的落下葉子,像翩翩的彩蝶,落在雲若的肩頭,美麗得像一幅畫。
思索了好一會兒,她站起來,邁著優雅的步子,向著司徒炫明的院子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被守衛的士兵攔住了,恭敬但是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說道:“小姐,王爺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靠近這所院子。”
“這樣啊,那我就不過去了。”
雲若臉上一點尷尬的表情也沒有,輕輕的笑著,鎮定自若的說道,腳下邁著優雅的步伐往回走。
“小姐。”
雪燕在她的身邊輕聲說道,有些不好意思。
雲若輕輕的笑著,摸了摸雪燕的頭,歎了一口氣,“原本想找王爺說你的事情的,既然王爺不在,就等他回來的時候再說了,隻是委屈雪燕了。”
雪燕的眼睛裏閃爍著一絲興奮,望著雲若,高興得幾乎要昏了頭,她沒想到這位小姐竟然這麼將她的事情放在心上,激動得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裏來了。
太好了,她的苦日子就要過去了,哪怕隻是成為王爺的小妾,那也是人上人的日子啊,真是太期待了。
這樣想著,不由得看雲若順眼了許多,咬著唇,高興的說道:“謝謝小姐。”
雲若唇邊噙著淺淺的笑意不說話,輕輕的摸著她的頭,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才走了沒多遠,就看見迎麵走來了一身紫色衣袍的溫憬然,看到雲若的時候似乎怔愣了一下,隨即唇角揚起了好看的笑意,不卑不亢的朝著雲若走了過來,在她的麵前站住。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不知道娘娘昨日睡得可好,是否習慣了北地的生活?”
溫憬然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讓伺候雲若的一眾丫鬟婆子大驚失色,望著雲若的眼睛多了一絲敬畏,原來這位小姐竟然是皇後。
可是王爺怎麼會對她這麼親密,溫柔體貼,無微不至,好像是他深愛的人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雲若唇角一直噙著溫柔清淺的笑容,聲音柔和高雅,舉手投足之間處處透露著高貴,輕聲說道:“多謝溫大人關心,本宮在北地習慣得很,有王爺這麼無微不至的深情嗬護著,又怎麼會睡不好呢。本宮倒是擔心,溫大人也是才從盛京過來的,如今能夠適應這裏的寒冷嗎?以前母後總是說溫大人從小體弱多病畏寒著呢,要是凍壞了身體母後在天之靈豈不是難過死了,還有令尊令堂。”
既然他挑明了說,那她不端皇後的架子豈不是太可惜了。
溫憬然的目光直勾勾的瞪著雲若,真的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嘲弄和冰冷,心裏的怒氣和怨恨陡的蔓延了起來,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欠扁的臉打成豬頭。
冷冷一笑,帶著淡漠疏離的聲音輕輕的響起,“這個就不勞皇後娘娘操心了,微臣自然是習慣的。”
“習慣最好,不然豈不是鬧笑話了。”
雲若不甘示弱的說道,“本宮找王爺還有事情,先失陪了,溫大人請自便。”
燦爛的笑容,宛若春日的陽光,幾乎刺傷了司徒炫明的眼睛,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卻咬著牙忍著。
賤女人,你等著,總有一天讓你知道哭字怎麼寫。
溫憬然的眼底一片猩紅的仇恨,冷冷的瞪著雲若,拂袖而去。
雲若笑著,不輕不重的聲音在後麵響起,“溫大人,生氣死得快哦。”
她的話一說完,溫憬然原本就黑的臉變得更黑了,銳利得如同淬了毒的目光狠狠的射向了雲若。
雲若隻是笑笑,優雅的向前走去,任憑溫憬然氣得想要吐血。
她走了一段路,才發現那些尾巴並沒有跟著她,不由得展顏一笑,聲音柔和得像叮咚的泉水,嬌羞的說道:“傻掉了嗎,走了。”
那些驚魂未定的丫鬟婆子這才跟上來,戰戰兢兢的在後麵走著,拿眼睛偷偷的瞄著她,不敢說話。
雲若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你們叫我小姐就行了,皇後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沒什麼好害怕的。”
雪燕磕磕巴巴的說道:“娘娘······小姐。”
雲若輕輕的笑著,認真的望著雪燕,輕聲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跟王爺提的,不用害怕。”
她的笑容溫柔得像三月的陽光,溫暖,和煦,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雪燕愣愣的望著雲若充滿感染力的小臉,喃喃的說道:“謝謝小姐。”
“走了,已經在府邸裏麵逛了一圈了,我們回去吧。”
雲若懨懨的望著四周的景色,沒有了再往下逛的興致,想要得到的消息她已經得到了,沒有必要再胡亂的轉悠了。
“是,小姐。”
一眾丫鬟婆子恭敬的說道,跟著雲若往所住的院子走去。
“喲,這不是尊貴的皇後娘娘嘛,可真是巧了,竟然在這裏碰上了。哎,娘娘也真是的,不在皇宮裏待著,怎麼跑到王爺的府邸來了,難道娘娘背著皇上和王爺好上了,嘖嘖,我真為皇上感到心痛呢。”
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雲若本能的回過頭去,隻看見身穿著粉紅色羅裙的傅雨鳶臉上掛著冰冷殘酷的笑容朝著她走了過來,眉眼深處是刻骨銘心的恨意,恨不得將雲若碎屍萬段,以報自己當日之恥辱。
才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雲若的頭皮有些發麻,瞪著款款走來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厭煩,卻挺直了脊梁,唇邊掛著冰冷的微笑,不輕不重的說道:“哎,看來王爺的府邸也不怎麼幹淨了,怎麼隨便走在路上都能看到破鞋呢。”
心底的怒火和煩悶揮之不去,隱忍了那麼久,正好有不怕死的撞上槍口來,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這個女人不過是殘花敗柳,給點陽光就蹬鼻子上臉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太好欺負了。
果然,她的話讓傅雨鳶原本幸災樂禍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咬著牙惡狠狠的指著雲若,尖利的說道:“你說誰是破鞋,說誰呢?”
傅雨鳶的嗓門不小,此時這麼一吼,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守在門口的守衛都忍不住將八卦的目光掃向了這邊。
雲若勾起唇角輕輕的笑了,漫不經心的將垂落在額前的頭發輕輕的別到腦後,聲音甜甜的,幾乎可以掐出水來,天真無邪的說道:“我說什麼了嗎,我好像什麼也沒說哦。雪燕,晚霞,我有說誰是破鞋麼?”
她清新雋雅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疑惑,無辜的說道。
雪燕老老實實的說道:“回娘娘,您誰也沒有說。”
雲若狀似天真的笑了,無辜的咬著自己的手指頭,歪著頭說道:“哎呀,雨鳶小姐該不會是以為我在說你吧,我可什麼都沒說。我剛才隻是說王爺的府邸不幹淨呢,你自己看看,不是嗎?”
傅雨鳶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些丫鬟婆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那麼的不對勁,臉色不由得漲得通紅,氣得肺裏麵都快咳出血來,咬牙瞪著雲若,惡狠狠的說道:“賤人。”
雲若臉上神色不變,隻是那雙眼睛陡的變得森寒,瞪著傅雨鳶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嚇得後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敢再說話了。
“雨鳶小姐你可知道辱罵皇後隻要誅九族的,你是嫌你的命太長了嗎?還是以為本宮那麼好欺負?在地牢裏麵受的那些苦隻怕雨鳶小姐都忘記了,要不要本宮再幫你回憶一遍,讓你記得那是什麼滋味。”
雲若的聲音冷冷的,直勾勾的瞪著傅雨鳶,那目光,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傅雨鳶嚇得渾身哆嗦,不敢再說話。
“王爺要是過來,你們知道應該告訴王爺什麼事情了吧?”
雲若微微眯起了眼睛,寒意森森的說道,充滿了嗜血的味道,也讓傅雨鳶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饒命啊,我一時腦子昏了頭,才會說話不經過腦子,您饒了我這一回吧。”
傅雨鳶的額頭上滲出了涔涔的冷汗,聲音哆嗦,帶著不可遏製的顫抖和恐懼,豔麗的臉上蒼白一片,沒有一點血色。
“饒命?在本宮麵前你也敢自稱我,這就是你所謂的知道錯了?”
雲若的眼神更加的冰冷,渾身籠罩上了一層寒霜,原本就冷的氣候變得更冷了,嚇得傅雨鳶幾乎喘不過起來,眼底有眼淚流了出來,不停的磕著頭,帶著哭腔說道:“娘娘饒命啊,民女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雨鳶小姐以一個低賤的身份卻冒充本宮的身份在將軍府橫行霸道了十幾年,要說下賤,你不是更下賤!賤人這個名字還是留給你自己用吧,本宮承受不起這樣的名字。”
雲若走到傅雨鳶的身邊,唇角噙著冷酷的微笑,冷冰冰的說道:“就算本宮現在身陷囹圄,也比你這個江湖草莽的女兒不知道高貴多少倍。”
她騰的站起來,冷冰冰的對著晚霞和雪燕兩人說道:“等到王爺回來,你們一定要一五一十的告訴皇上,讓王爺將這個胡言亂語中傷本宮的女人的舌頭給割了。”
雪燕和晚霞大驚失色,可是對上雲若如同寒霜一樣的臉的時候,竟然說不住別的話來,隻能條件反射的說道:“是。”
“不要啊,娘娘不要啊,雨鳶知道錯了,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傅雨鳶大驚失色,渾身抖如篩糠,害怕的拉住了雲若的裙擺,哭得淚如雨下的求饒。
“本宮從來都不是仁慈的人,雨鳶小姐,你就等著王爺怎麼收拾你吧,也要讓你記住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她冷冷的揮開傅雨鳶的束縛,傅雨鳶重重的倒在地上,淚流滿麵。
“好好珍惜你的舌頭吧,說不定晚上就沒有了。”
雲若的唇邊泛著冰冷殘酷的弧度,淡淡的說道,眼底一片陰狠,拂袖而去。
傅雨鳶眼中布滿了驚懼,渾身的力氣像被抽離了一般,根本支撐不住她的身子,趴在地上大哭,害怕得不斷的顫抖。
她不想就這麼死去,不想。
腦中忽然閃過一件事情,她猛的朝著雲若的背影大聲叫了起來,“娘娘,雨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你要是不聽一定會後悔的。”
她的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骨碌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手心裏沁出了一層厚厚的冷汗,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不想死,那就賭一把。
果然,雲若聽到她的話,腳步停頓了下來,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雲若又若無其事的向前走去了。
“娘娘!”
傅雨鳶急了,不顧一切的向前衝去,攔在了雲若的麵前,用一種破釜沉舟的勇氣,眼神迎視著雲若冰冷得如同罩上了一層寒霜的眸子,“娘娘,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雲若幽深的眼底閃過一絲暗芒,漫不經心的雙手抱胸,冷冰冰的說道:“條件。”
“請娘娘饒了雨鳶這一次。”
傅雨鳶渾身都在發抖,卻絲毫不退縮,今天一退縮,她的舌頭也許就真的被這個女人給割去了,她不能去冒那個險。
“請娘娘饒了雨鳶這一次。”
傅雨鳶的背後冷汗涔涔落下,沾濕了她的衣衫,然而她卻一點都沒察覺到。或許是心裏的冰冷早已經蓋過了身體上的寒冷,所以她就感覺不到了。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雲若沉默了許久,在傅雨鳶等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時候,終於淡淡的說道。
傅雨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回來。
“你們都退下去吧,我和雨鳶小姐說一會話。”
雲若平靜的說道,似乎真的隻是一件無關的小事一樣。
丫鬟婆子都退下去之後,雲若邁著優雅的步子,來到了梧桐樹下的椅子上坐下,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並沒有監視的人,才望著亦步亦趨跟著她的人,冷冷的說道:“有什麼話快點說。”
“娘娘您真的保證不再威脅到雨鳶的生命,雨鳶才會說。”
傅雨鳶縮了縮脖子,卻仍舊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雲若隻是靜靜的看著她,唇角輕輕的扯起一絲冰冷的弧度,聲音沒有一絲暖意,“你要是再叫本宮娘娘,隻怕本宮不想你死,王爺也不會放過你。”
傅雨鳶的身子果然蕭瑟了一下,眼底浮起了一絲恐懼,縮了縮脖子諾諾的不敢再說話。
“有什麼事要告訴我,說吧。”
雲若懶得理會她的害怕,冷冷的說道,低著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頭,當初的老繭已經褪去,現在十指修長,稱得上纖纖玉手了吧。
傅雨鳶走進雲若一些,用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王爺要我爹爹做了一張和小姐您一模一樣的renpi麵具,不知道想要做什麼,小姐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雲若心底咯噔一跳,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暗芒,轉瞬即逝,唇角卻泛起了柔美的笑容,銳利的目光盯著傅雨鳶慘白的小臉,殺氣騰騰的說道:“你最好保證你所說的都是實話,否則我讓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千真萬確,是我親眼看見的,怎麼會有錯呢。”
傅雨鳶信誓旦旦的說道,眼底一片真誠,好像是她真的看到了一般。
雲若望著她的臉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壓下心底的厭煩,冷冷的說道:“今天暫且放過你一馬,下次你若再敢口出狂言,你自己知道是什麼下場。”
“是,小姐,雨鳶知道錯了。”
傅雨鳶一顆心總算落回肚子裏,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雲若望著不遠處等候命令的丫鬟婆子,平靜的說道:“回去吧。”
說著自己率先邁開了步子,向院子裏走去,身後跟著一群人,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想著今天得到的消息。
如果傅雨鳶說的是真的,那麼司徒炫明是不是打算用一個假的自己來將司徒嘉熙引誘出來?
如果是這樣,那麼司徒嘉熙一定會有危險的,不行的,她一定要將消息傳遞出去,決不能讓司徒炫明的陰謀詭計得逞。
可是現在她每走一步,身邊都有一大群人跟著,想要將消息傳遞出去該有多難?
她的心裏有些害怕,有些慌亂,想了半天卻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手心裏沁出了一層冷汗。
接下來好幾天,都沒有看到司徒炫明的身影,雲若沒有覺得安心,卻反而更加害怕了,坐立難安,又出不去,也沒有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小姐,王爺來了。”
雪燕一臉喜悅的敲了敲門,還沒有推開門就衝著雲若歡天喜地的說道。
雲若心裏正煩悶著,坐在桌子微微蹙著眉,一動也不動。
“若兒。”
一身絳紫色錦袍的司徒炫明走進來,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輕輕的望著雲若,眼底的深情濃得化不開。
“你這幾天很忙嗎?”
雲若望著這張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還有那雙輕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眼睛,隻覺得渾身寒冷,冷成一片,恐懼像洶湧的洪水一般,差點將自己湮滅。
司徒炫明的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溫柔的笑了起來,不顧雲若的意願,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摩挲著,聲音含著低低的笑意,柔聲說道:“若兒這幾天想我了嗎?”
雲若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咬緊唇,不說話。
司徒炫明也不惱,不顧及旁邊人的目光,不由分說的將雲若抱坐在他的腿上,靠近她的耳邊輕聲的喃呢說道:“我可是很想若兒的。”
曖昧的氣息噴在雲若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讓她很不舒服,她尷尬的不停的亂動想要掙開司徒炫明的懷抱。
“若兒,你要是不想我現在要了你,就不要再亂動了。”
司徒炫明的喉頭動了一下,眼底的yu色加深,下腹一陣陣火熱,某個地方已經硬了起來,盯著雲若的肌膚。
雲若的臉騰的就紅了,卻也不敢再亂動,乖乖的坐著,卻坐如針氈。
她硬邦邦的說道:“你先放我下來好嗎?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這個樣子很危險,她好怕司徒炫明直接就化身成狼將她生吞活剝了。
“若兒想要跟我說什麼,恩?”
司徒炫明唇邊泛起了一絲壞笑,修長的手抱著她的腰,輕輕的摩挲著,好看的雙唇眷戀的舔舐著她小巧瑩潤的耳垂,讓雲若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先讓我下來啦,我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說。”
雲若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聲音裏麵都多了一絲顫抖。
司徒炫明溫柔的吻印在雲若的側臉上,密密麻麻的舔舐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將雲若放下來,眸中沾染著一絲yu望,溫柔的望著她,讚歎般的說道:“若兒,你真美。”
雲若又羞愧又氣憤,惱怒的瞪了司徒炫明一眼。
“你瘋了!”
她磨著牙憤怒的說道,這個男人老是占她便宜,她卻根本沒有那個還手的能力。
除了那把匕首,馬鞭和身上的毒藥早就被沒收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
想到這裏她又氣又急,惡狠狠的又瞪了司徒炫明一眼,“混蛋。”
“若兒,你不是有事情要跟跟我說嗎?什麼事情?”
司徒炫明望著她的模樣,不覺得氣憤反而覺得很可愛,唇邊的笑意更加的溫柔了,聲音也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我來這裏有幾天了,待在府裏早就悶了,能不能出去集市上看看?”
她試探的望著司徒炫明,小心翼翼的說道。
司徒炫明幽深得看不見底的眼睛裏麵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靜靜的望著她,沒有說話。
雲若被那雙似乎能把人看穿的眼睛看得心緒不寧,背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訕訕的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等到你有空的時候再帶我出去吧。”
她的最後一句話大大的取悅了司徒炫明,原本心底存在的那些煩悶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既然你想去,那我讓人陪著你去,這段時間我有些忙,不能陪你出去了。”
司徒炫明溫柔的望著她,眼底有喜悅有深情,輕聲的說道,好像怕聲音太大會把她嚇壞了一樣。
雲若詫異的望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徒炫明竟然答應自己出府去了呢,這怎麼可能?
“你在府裏悶了出去逛逛散散心也好,過幾天我們就成親了,要是喜歡什麼就買回來了。”
司徒炫明的話讓雲若如遭雷擊,剛剛想要出府的熱情被澆滅了,瞳孔睜得很大,不可置信的瞪著司徒炫明,聲音冰冷得有些顫抖:“你說什麼?”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上來一直蔓延到她的頭頂,滲入她的血液,冷得血液都凝固了。
“若兒,你沒聽錯,我要娶你,風風光光的娶你。”
司徒炫明狹長的桃花眼裏折射出堅定的不可動搖的光芒,認真的望著雲若,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光明正大的女人。”
凡是司徒嘉熙所在意的東西,他都要毫不客氣的搶去,若兒是,皇位也是。
“司徒炫明,你瘋了!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雲若的聲音有些顫抖,聲嘶力竭的吼道,看著司徒炫明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魔鬼,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怎麼控製都控製不住。
“事情由不得你說了算,你以為我費盡心思將你帶到風城是為了什麼,隻是因為我愛你,想娶你,不然,依著那幫恨死你的大臣早就將你碎屍萬段了。”
司徒炫明微微眯著眼睛,溫柔的眸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冰冷,像瘋狂的吐著信子的毒蛇,纏繞著雲若,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雲若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著,瞪著司徒炫明,眼底一片寒冷,也夾雜著深深的害怕,顫抖著說道:“不要這樣好嗎?我是你嫂子,我們不能這樣。你會遭到天下人的恥笑的。”
這個人真是瘋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司徒炫明好看的桃花眼裏染著星星點點的怒火,渾身也籠罩上了一層殺氣,惡狠狠的說道:“誰敢笑話我,我滅了他滿門。”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這輩子他隻要她,別的女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睛的。
雲若忍不住咆哮了起來,“司徒炫明,你怎麼就不懂呢?我愛的是司徒嘉熙,不是你,這輩子我寧願死也不願意嫁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她不要嫁給這個變態,絕對不要。
“你以為你可以做主,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我還要讓你親眼看著我是怎麼打敗司徒嘉熙,怎麼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的,若兒,你就看看吧,你不能死,不僅不能死,你還要好好活著。誰讓你是那隻異世闖入的鳳凰,誰得了你就一定會得到天下,要怨隻能怨你的命!”
司徒炫明凝視著她清新雋雅的臉,嬌美的容顏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就是這張臉,讓他深深的迷戀,越陷越深,越愛越瘋,直到這份愛已經入了骨髓,再也剔除不去。
“不,我不要嫁給你,絕對不會嫁給你!”
雲若扯著嗓子大聲的吼道,眼底一片害怕,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頭,此刻她好像溺水的人,找不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若兒,你要是不想我現在就對你用強,你最好乖乖的聽我的話,否則我現在立刻讓你變成我的女人,讓你懷上我的孩子,你信嗎?”
司徒炫明眸中的yu望加深,火熱的瞪著雲若,一步跨上來抱住她,手一把撫上了那係成蝴蝶結一樣的腰帶,大有隻要雲若再說一句他不願意聽到的話,他就將她的衣服剝光了,立刻把她壓在床上行那男女之事一樣。
灼熱的掌心像烙鐵一樣貼著雲若的腰,讓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害怕的喘著氣,不敢再亂動一步,她咬著唇,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是一片寒冷,咬牙徹齒般的說道:“司徒炫明,你贏了。”
司徒炫明眷戀的在她的臉上留下一個綿延深長的吻,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裏,輕聲說道:“這才乖嘛,我喜歡聽話的女人。你就等著乖乖的做我的王妃吧。”
雲若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遮住了心底排山倒海般的情緒,身子僵硬著一動不動,像一具幹屍一樣讓司徒炫明抱著,內心深處卻湧出了一片冰涼,冷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潔白的貝齒咬著她的嘴唇,將那嫣紅的血咬得如同一朵鮮花在唇角盛開,美麗得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她的脊梁挺得直直的,血液裏叫囂著翻騰和不屈的因子,藏在袖子下麵的手死死的緊握成拳,她絕不會嫁給司徒炫明,到死都不會。
“可以鬆開了嗎?”
司徒炫明戀戀不舍的抱著雲若很久,久得幾乎不想放開,靜靜的抱著。
雲若的心底一片冰涼,臉上浮現著冰冷的神色,聲音更是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像零下幾度的冰,籠罩在人的心上,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司徒炫明也不在乎她冷冰冰的語氣,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又是萬分輕柔的在她的臉頰邊吻了吻,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
雲若緊閉的雙眸陡的睜開,明亮如水的眸子一片冰冷,透著濃濃的淡漠和疏離,淡淡的說道:“我想睡覺了,你先回去吧。”
她實在不想看到眼前的這張臉,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狠狠的揍他一頓,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
司徒炫明唇邊噙著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準備當一個新嫁娘吧,我現在讓人去準備大婚的事情。”
“我明天要出門。”
雲若的聲音冷冷的說道,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恨意,不讓心底不停的翻湧叫囂的仇恨湧上來,硬生生的將她逼瘋。
“隻要你高興,做什麼都可以。”
司徒炫明狹長的眸子裏此刻布滿了溫柔的神色,望著她的眸子帶著深深的愛戀,聲音輕柔,像是情人之間的低喃。
雲若瞪著他一眼,回到床上,放下帳子,自己躺在床上拿著被子蒙住了頭,也遮住了自己滿腔不安的情緒。
司徒炫明輕輕的笑著,輕柔似水卻又帶著一絲陰狠的聲音緩緩的傳了過來,一字不差的落入了雲若的耳中,“若兒,你最好別想耍什麼花招,也別想著自盡,否則,哪怕是你死了,我也有辦法讓你在泉下不得安寧。”
他狹長邪魅的眸子裏閃過幽深的光芒,望著層層帷幔遮住的朦朧綽約身影,輕聲說道。
埋頭蒙在被子裏的人渾身一僵,明亮的眼底一片冰冷,也飽含著一片堅定,她不會屈服的,絕對不會。
然而心裏就算有千種想法,她也沒有必要和司徒炫明辯論或者說什麼,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司徒炫明的目光直勾勾的望著雲若的方向,卻沒有聽到她的一點動靜,幽深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心底有些微的疼痛,緩緩的走了出去。
“你們好好保護好小姐,要是小姐出了什麼差錯,本王要了你們的腦袋。”
陰狠充滿殺氣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那些伺候雲若的丫鬟婆子噤若寒蟬,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雲若閉上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譏誚的光芒,心冷得不成樣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司徒炫明,我絕不會讓你得逞,這輩子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嫁給你這個衣冠禽獸。
她咬著唇,心痛得不成樣子,無聲的說道:“熙,你在哪裏,我真的很想你,你快來好嗎?”
想到那個無條件為她好的男人,她的眼角有淚水無聲的滑落,一滴一滴,越聚越多,最後盈滿了她的手心,滾燙的一片。
被子裏沉悶的氣壓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心裏煩悶不安,呼啦一聲扯開被子露出了自己的頭,緩緩的擦去臉上的淚水,清新雋雅的臉上已經一片冷漠,一片堅定。
一切就看明天的了,通紅的眼睛裏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掃視著四周,渾身籠罩著一層凜冽的氣勢,哪裏還有剛才的軟弱。
她握緊了拳頭,砰的一聲錘在了床上,床沿邊上的帳子跟著震動不停的搖晃著。
“司徒炫明,你做夢吧!”
雲若冰冷的目光堅毅的望著前方,嘴角勾起一絲譏誚的弧度,她絕對坐以待斃,也絕不做別人的階下囚,絕不!
想到這,雲若走到窗前望著漆黑得沒有一顆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天空,竟然扯著唇角輕輕的笑了,笑得如同春花初綻,笑得好像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她重新走回到床上,躺好,強迫自己睡下去。
不管怎麼樣,都是先有精神,才能更好的去處理眼前的事情不是嗎?
想到這裏,她盡量甩掉自己心底深處的不安和害怕,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就陷入了夢鄉中。
在她進入夢鄉的時候,原本應該在皇宮裏處理國家大事的司徒嘉熙正馬不停蹄的朝著這邊趕過來,心急如焚,璀璨的瞳孔中布滿了血絲,也透著深深的想念。
青衣騎打探到了若兒的下落,他立刻帶著秘密的部隊朝著處於東盛最北邊的風城趕了過來,心情焦急似箭,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著,隻想能夠快一天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他和若兒已經分開了一個多月了,這個月以來,他食不能寢,夜不能寐,心像被放在火裏煎熬一樣,揪著心,擔心她睡不好,擔心她受到別人的欺負。
他的若兒,原本是應該被他捧在手心裏的女人,如今卻總是不停的顛沛流離的,讓他想起來就覺得一陣陣難過。
“皇上,前麵是一座峽穀,要不要在這裏先歇息一會?”
張虎走上前來,翻身下馬,恭敬的向司徒嘉熙請示道。
司徒嘉熙幽深的眸子望著那座隻容一人通過的峽穀,靜立了半晌,才收回自己的眸光,輕聲說道:“原地休整,明日早上再趕路。”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還是有著幾分煎熬的,真想連夜衝過去,可是這個峽穀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有人埋伏在兩側的山上,隻怕他們這麼多暗衛,今夜就要在此葬身了。
他不能冒這個險,雖然他不怕死,可是若兒還在司徒炫明的手中,他怎麼能放心得下?
司徒嘉熙冷聲吩咐道:“原地休整,天亮即刻啟程。”
張虎走過去,讓暗衛提高警惕,以防有人半夜偷襲,又安排了人員輪流站崗放哨,才走過去站在司徒嘉熙的麵前,輕聲說道:“皇上,你先歇一歇吧。”
司徒嘉熙望著那個擁擠的峽穀,終於還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默默的說道:“若兒,你等著,我一定會將你救出去,一定會的。”
下了決心之後,司徒嘉熙才懷抱著劍,閉目養神,隻想天色快點亮,這樣他們就能快些趕到風城了。
張虎望著司徒嘉熙風塵仆仆的臉,有點擔心有點心疼,心裏默默的祈禱著皇上快點找到皇後娘娘,也期盼著白大人率領的幾十萬大軍快點趕上來,將司徒炫明打得落花流水。次日清晨,雲若很早就醒了過來,若無其事的讓雪燕和晚霞為她洗漱,換上了嶄新的衣服,臉上帶著冷漠的表情推開了門。
整座府邸的人都已經忙開了,大紅色的綢子往廊簷上掛,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弄早飯來吧。”
雲若望著大紅的顏色,唇邊泛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容,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清楚她在想些什麼。
雪燕和晚霞都不敢做聲,退下去讓人將早飯端了上來。
她端著碗,默默的吃著碗裏的東西,安靜得像一個布娃娃,一點聲音都沒有,身後伺候的那些丫鬟婆子都不放心,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雲若一個不高興直接將她們拉下去暴打一頓。
咚的一聲,雲若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冷冷的說道:“去跟王爺說,我今天要出去。”
她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遮住了眼底幾乎要將人撕碎的恨意,冷冷的說道。
沒過一會兒,司徒炫明領著好幾個身材高大的侍衛走了過來,唇邊泛著柔和的笑容,輕聲說道:“若兒,你今天要出門,就讓他們好好的保護你,知道嗎?”
雲若昨日歇斯底裏的激動已經過去,冷冷的望著司徒炫明那張欠揍的臉,沒有說話,拳頭握得死死的。
這個男人不是人,簡直是個惡魔,她才不要嫁給這個男人,絕對不要!
“在前麵帶路吧。”
雲若明亮如水的目光落在那些麵無表情的侍衛,她清新雋雅的臉上同樣也是一片冷冰冰,站起來向著外麵走去。
雪燕和晚霞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戰戰兢兢的,大氣也不敢出。
“若兒,等等。”
司徒炫明寵溺而帶著溫柔的聲音從後麵輕輕的傳了過來,緊接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響起。
雲若的背影僵了一下,整個人不動彈了,冷冷的站著,一動不動。
司徒炫明走上來,站在她的麵前,幽深的眼底全是寵溺的光芒,輕聲說道:“這些銀票你拿著,看到什麼喜歡的就買下來。”
雲若怔怔的望著他,沒有一點反應。
“愣著做什麼,傻掉啦?”
司徒炫明不由分說的將銀票塞在她手中,憐愛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輕聲說道:“不是要去逛集市吧,去吧,玩得開心點。”
說完,自己走到轎子旁邊,親自打開簾子,扶著雲若上去。
轎夫穩穩的抬著轎子走了出去,司徒炫明望著轎子出了府邸,臉上溫和的笑容消失殆盡,眼底一片陰沉冰冷。
若兒,你千萬不要弄出什麼花樣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司徒炫明緊抿著唇,渾身籠罩著一層寒霜,看起來陰沉而可怕,冷冷的邁著步子離開了雲若的院子。
“王爺!”
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還沒坐下來,江南鶴就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叫喚道。
“什麼事情?”
司徒炫明眼眸幽深,波光流轉間,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隻是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冷意讓人忍不住顫抖,隻覺得烏雲壓頂,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回王爺,皇後娘娘的renpi麵具已經做好了,請您過目。”
江南鶴畢恭畢敬的遞上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在司徒炫明的眼前打開。
司徒炫明幽深的目光落在那張和雲若的臉一模一樣的renpi麵具上,唇邊溢開了一絲弧度,瞳孔深處也染上了一絲顏色,用一種不平不淡的聲音說道:“做得好。”
江南鶴將盒子放下,麵色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輕聲說道:“王爺,老夫有一件事情相求。”
司徒炫明好看的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望著江南鶴,邪魅俊美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笑容,“哦。神醫有什麼事情需要本王幫忙的盡管開口。”
清朗的聲音不徐不緩,朗朗動聽,在室內輕輕的縈繞開來。
“老夫這些年來一直浪跡江湖,身心早就疲憊不堪,如今不想再過這種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想帶雨鳶歸隱山林,請王爺恩準。”
江南鶴小心翼翼的偷看著司徒炫明的臉上,終於鼓起勇氣說道。
司徒炫明身上的氣勢不變,眼底閃爍著一絲寒芒,轉瞬即逝,隨即輕輕的笑了,笑聲悅耳動聽,卻讓江南鶴的心底一陣陣的發麻。
“這是神醫自己的意思,還是雨鳶小姐的意思?”
他沒有發脾氣,隻是不輕不重的問道,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拇指上戴著的瑩白如玉的玉扳指,好像和江南鶴之間的談話隻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
“是老夫和雨鳶一起商量得到的結果。”
江南鶴心裏一凜,仍舊硬著頭皮說道。
“是嗎?可是前幾日雨鳶小姐才向本王表達了愛慕之情,說想要嫁給本王為妻,這輩子對本王不離不棄,難道雨鳶小姐是拿本王在開玩笑嗎?”
司徒炫明的聲音陡的變得冰冷了起來,如同冰刀一樣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江南鶴,嚇得後者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王爺息怒,雨鳶年幼無知,您別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江南鶴的心突突的跳著,卻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跟司徒炫明道歉。
“年幼無知?神醫真是太過貶低自己的女兒了,雨鳶小姐可是很有著自己的一套主意的,又怎麼會年幼無知呢?本王也答應了雨鳶小姐,要讓她得償所願,神醫如今這麼一出,豈不是將本王陷入了一種不講信用的境地?”
司徒炫明勾了勾唇,勾出一絲冰冷的弧度,直勾勾的瞪著江南鶴,後者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安靜的站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神醫,本王早就跟你說過,等到本王登上了皇位,自然會放你離開,而現在,你就安心的待在本王這裏,為本王出謀劃策吧,你想要歸隱山林也不是不可以,等到過了這段時間再說,你說呢。”
司徒炫明放緩了語氣,目光中那種咄咄逼人的味道已經沒有了,語重心長的說道:“何況雨鳶小姐想要嫁給本王,你這個做父親的總不能阻攔女兒的幸福吧。”
原先總覺得被傅雨鳶那樣一個花癡一樣的女人盯著是一件很讓人惱火的事情,可是原來那個女人不是沒有一點用處的,至少今天他可以堂而皇之的用一個這樣的借口阻止江南鶴離開。
果然是世事無絕對啊。
司徒炫明笑了,燦爛如同春日陽光的笑容籠罩在那張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美麗不可方物,可是在江南鶴的眼中,卻像是惡魔一樣,渾身顫抖,冷得幾乎站立不穩。
江南鶴麵色慘白,心突突的跳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遵命,王爺。”
心裏的恨意都快要把他給折磨得要瘋了,可是他仍舊是沒有一點辦法,他的軟肋握在司徒炫明的手中,就注定了他沒有資格站在有利的形勢上。
“很好。神醫來得正好,本王正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呢。”
司徒炫明無視江南鶴鐵青的臉上,俊美的臉上泛著無害的笑容,好像之前那個冰冷陰狠的人不是他一樣。
“王爺請說。”
江南鶴無力的在心裏頭歎氣,直後悔引狼入室啊。
如果當初沒有聽段采薇那個賤女人的話去給司徒炫明解毒,現在也不會把自己逼到沒有退路的境地上。
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過去的就過去了,時間永遠不會倒流的。
“本王要一種能讓人忘掉最心愛的人的藥,你這裏應該有吧。”
司徒炫明微微笑著,望向江南鶴,聲音清朗和煦得像三月的春風。
他的耐心已經耗盡了,不想再跟雲若玩那種你追我躲的遊戲,如果得不到她的心,那就將她毀掉,一切從頭再來吧。
“王爺是說忘情水嗎?”
江南鶴恢複了平靜,淡淡的說道。
“也許是吧,隻要能讓人忘掉最愛的人就行,實在不行,忘掉全部的過去也行。”
他不在乎,隻要能夠得到雲若,他不在乎用什麼手段,可是他不想看到雲若那雙充滿淡漠和仇恨的眼睛,所以才會一直忍到現在的。
可是,似乎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再也忍不下去了。
“有這種藥,不過老夫現在手上沒有這種藥,必須要重新配才行。”
江南鶴斟酌了一下,輕聲說道,低垂著頭望著地麵,眼底閃過複雜的光芒。
“那你先下去忙吧,盡快將忘情水配出來,本王等著用。”
司徒炫明輕輕的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期盼一絲柔情,好像看到了雲若笑靨如花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一樣。
“是,老夫告退。”
江南鶴微微彎了彎腰,退了下去,屋子裏又隻剩下司徒炫明一個人。
他好看的唇角微微抿著,異常俊美的臉上露出了輕柔的笑容,輕聲的低喃道:“若兒,我相信你一定會心甘情願的待在我的身邊的,一定會的。”
狹長的桃花眼望著前方,眼底閃過幽深的光芒,聲音溫柔清朗,好像在對他的情人低喃一樣。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雲若漫無目的的走著,這兒瞧瞧,那兒看看,好像對什麼都很感興趣的模樣,卻又什麼都不買,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些什麼。
她的四周跟著好幾個身材高大的侍衛,雪燕和晚霞也在她的身邊時刻不停的看著她,生怕她一下子跑掉了一樣。
她輕輕的笑著,隱藏在麵紗下麵的臉卻是一片森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這樣一個人在集市上逛了許久,身後的那些丫鬟都叫苦不迭,腿腳發軟,卻敢怒不敢言,什麼話也不敢說。
雲若下意識的盯著街道兩旁的店麵,目光忽然在一家玉器店前停住,明亮如水的目光飛快的閃過一絲波動,藏在袖子下麵的拳頭也握得緊緊的,一顆希望的種子在她的心底蔓延起來,催促著她快點向前走去。
她記得她大哥傅流煙曾經跟她說過,店子招牌上刻有一朵蓮花的店,都是墨水山莊的店,如果她遇到了什麼事情都可以進去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