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翻開記錄查詢了一下,問我們:“你們確定是3病房302床嗎?”
“是的,我們不會記錯的。”
“你們是病人的朋友,不知道情況嗎?”
“我們去珠峰了,和外麵聯係不上。”
“這個病人在前天已經去世了。”
“什麼?”我們大吃一驚,怎麼會是這樣?生怕是護士搞錯了,又讓她查了一遍,護士說:“是已經去世了,屍體就放在太平間,要不我帶你們去確認一下。”
“怎麼可能?”我們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好端端一個人,怎麼說走就走了?
“她的主治醫生今晚值班,你們去找他問問吧。”
我們找到醫生,醫生黯然地說:“你們走後端木一直很穩定,生活基本上能自理,前天她去上廁所,去了好半天都沒有回來,護士去廁所找她,沒想到她昏倒在廁所,扶回來後大量吐血,搶救無效,這樣……去世了,這是她的病曆……我帶你們去太平間看一下。這幾天一直都沒有聯係上你們。”
我們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說不出的悲傷。在看到端木妍的那一刻,我們才不得不相信這是個事實,端木就這樣離開了我們。前天正是我們撒骨灰的時候,她為什麼走的這麼快?為什麼不等我們回來,我們可是帶著她的希望回來了,可她卻無聲無息的走了。我們欲哭無淚,十幾個人站在太平間看著端木妍,心裏猶如翻江倒海般難受。
黎雋永痛心疾首,傷心地說道:“端木啊!我們已完成了你的心願,你的父母現在已經在一起了,可是……可是他們怎麼能高興的起來?你是他們最親愛的女兒,在他們相聚的時候為什麼要這樣走了?是我們照顧的不夠,我們對不起你!”
他這一說,幾個女人嚶嚶哭了起來,我也感到鼻子酸酸的,生命很堅強,也同樣是那麼的脆弱。端木,你一路走好!我們不會忘記你曾經和我們一起同甘共苦的日子,你也不必因為沒有去成珠峰而感到遺憾,探險隊的紀念碑上永遠刻著你的名字,和神聖的珠峰一起,萬古長青,源遠流長!
我們在日喀則火化了端木妍。大家帶著沉重的心情繼續上路,這是我們進藏遭受的最大打擊,特別是黎雋永,悶悶不樂,一聲不吭,一個勁抽煙。
到達拉薩後,我們將所有的車都送去檢修,準備在拉薩休整。王雪蓉和鍾晴因為有事,不和隊伍走了,兩人直接飛回了內地。
手機因為沒有信號,這些天一直關機,當我在拉薩打開手機的時候,收到了幾條短信,竟然全部是花晨發的。花晨的短信也沒說什麼,隻是一些問候和叮囑我注意安全的話。其實在打開手機的那一刻起,我多麼希望能收到潔兒的短信,我翻了半天,卻沒有她的一條,想起這幾天一直沒有和潔兒聯係,便跑下去給她打電話。
當我告訴潔兒過幾天就要回來的時候,潔兒顯得很平靜,我假裝生氣地問她:“是不是不想見到我?我可想死你了!”
潔兒笑著說:“不用這麼肉麻吧!江崍,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事情?”
“怎麼突然問這個?我當然有想過了,並且一直都在想什麼時候能把你娶進家。”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漂泊在成都,一無所有,連房子都是租的,現在房價又這麼貴,我們這個樣子何時才能在成都買房子?”
“事在人為,隻要我們一起努力,會有房子的。”
“說是容易,可是做起來卻並非易事。”潔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潔兒,不要這麼悲觀,你要對我們有信心,相信我,我會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時間不早了,你天天趕路,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好吧!你也早點休息!”
掛上電話,我想著潔兒說的話,是啊!出來工作也有幾年了,卻沒有攢下什麼錢,女人無非就是想要一個安穩的家,而我現在卻什麼都沒有。想到這些,突然感到前途渺茫,很是失落,禁不住仰天長歎。我在街上隨意走著,很想找一個地方喝點酒,人家說一醉解千愁,雖然我沒有千愁那麼多,但至少有百愁吧!就這樣一邊胡亂想著,一邊胡亂走著,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花晨的樓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抬頭朝樓上看去,整座樓星星點點,我卻分不清花晨住在哪一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