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上去看看花晨,雖然我一直在躲避著花晨,但不得不承認,花晨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我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去打擾她。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男的進了樓,這個男的似乎在哪裏見過,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次和花晨吃飯時遇見的黃老板嗎?他這是去找花晨嗎?不知為什麼,我心裏竟然有點失落,我現在有些優柔寡斷,連自己都開始不了解自己了,為什麼花晨的事讓我失落?應該是我自己迷失了吧!
過了一會兒,花晨從樓梯間走了出來,後麵跟著黃老板,花晨不耐煩地說:“對不起,黃老板,我真的還有事,不能答應你的邀請。”
“隻是坐坐嘛!反正現在時間還很早,我可是真心實意邀請你去酒吧唱歌的!”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
“這麼晚能有什麼急事?”
“你剛才不說時間還早嗎?”
“看在我找你挺不易的,就答應我這一次吧!”
“真的不好意思,黃老板……”花晨一抬頭看見了我,然後就愣在了哪裏,一直看著我,黃老板不斷地在她後麵說著什麼,她都置若罔聞,隻是看著我,也不說話。
黃老板說了一會兒,看情況不對,順著朝我看了過來,頓時尷尬了起來,吞吞吐吐說道:“我……我找花晨有點事!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說完灰溜溜地走了。
花晨朝我走過來,卻很平靜,輕輕地說道:“你……回來啦!”
我點點頭:“你……最近還好嗎?”
花晨笑了一下,說:“還不是老樣子,你呢?珠峰好玩嗎?”
“我也還是老樣子。”
花晨又笑了起來,聲音比先前大了些,抱怨道:“你真不夠朋友,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為你接風洗塵啊!”
“拉薩隻是一個過站,我們前麵的路還很長呢!”
花晨突然傷神了起來,喃喃道:“過站!”隨後苦笑了起來:“是啊!這裏隻是你的一個過站,前麵還有路等著你走呢!不過沒關係,既然走到這裏了,那就先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再走後麵的路,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吧!給我說說珠峰的事情,我來西藏這麼久,還沒有去過珠峰呢!”
我點點頭,和花晨朝一間茶館走去。我們刻意地保持著距離,就像窗紙一樣,誰都怕去捅破,誰都怕麵對現實。懦弱也好,逃避也好,反正誰也說不清楚。
這次我和花晨很安靜,突然之間仿佛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也沒問我珠峰的事情,兩人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有一句無一句地說著,全都是一些瑣碎的話,似乎就在分開了這些天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但我知道她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就像我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一樣。
在我們離開茶館的時候,花晨對我說:“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管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我們永遠是朋友!你要時常想起我,就像我時常想起你一樣!好嗎?”
我沒說話,認真的點了點頭。花晨突然抱著我,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好久好久都沒有鬆開,她輕輕地問我:“江崍,是不是這次以後就是永別?”
我不敢做什麼承諾,因為我承諾不起,每個承諾都是欠下的債,我不想欠花晨太多,因為我已經對她愧疚了很多。很多人,因為寂寞而錯愛了一人,但更多的人,因為錯愛一人,而寂寞一生。我們可以彼此相擁,卻注定了無法相守。
我們兩個就這樣在昏暗的路燈下相擁著,沒有話語,什麼也沒有,隻是簡單地抱著,做最後的告別。花晨身子輕輕地顫抖,我不敢看她,如果看見她滿臉淚痕,我想我會萬劫不複。
就這樣吧!以後的以後,假如在某個角落相遇,我想,我們還會像現在這般!
離別與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戲,習慣了,也就不再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