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鳥窩”仿佛見到救星一般,點頭如小雞啄米:“是是是,明德道長所言甚是,我這就走……”
話未落音,明德卻置若罔聞道:“修行界人士決鬥,須在本司專門設立的演法場內進行。”
“鳥窩”剛剛綻放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心中暗罵,你們這是赤裸裸地欺負外地人!
世間就有這麼一類人,抬杠是一絕,好似那仙家修士壓箱底的本命神通一般,可以雙標精神發揮到極致。眼裏隻看到別人針對他,卻絲毫不提是自己先碰瓷、開地圖炮,出言咒罵本地人的了。
遊離根本就不給他猶豫的機會,當先邁步,徑往演法場走去。
有好戲看,誰能不喜歡?
意猶未盡的吃瓜群眾,登時爆發出一陣歡呼,緊緊簇擁著“鳥窩”,推推搡搡地跟在了後麵。
明德與遊離並肩而行,兩腳生風,不一會兒便帶著眾人來到一片被圍欄圍出的空地。
遊離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發現裏麵空間頗大,目測得有三四十畝。中央是一片十幾畝大小的高台。外圍一圈,居然布置了將近十排的簡易座位,看來是觀眾席了。
在高台和觀眾席之間,遊離感知到了充沛的靈氣流轉,應該是架設了一個級別不低的防禦法陣。
遊離率先在高台上站定,閉目凝神,準備接下來的大戰。
“鳥窩”則賴在門口,雙手撐住門框,死活不肯進來。
見普通百姓推不動這貨,明德笑眯眯地抓住他肩膀,右腳不著痕跡地墊到他腳前,隻往前輕輕一推,那貨就跌跌撞撞地衝進門內,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明德則轉過身來,對大夥兒抱拳道:“諸位莫擠了啊,老規矩,先付錢,再入場了啊。”
“鳥窩”站穩身子,心裏咒罵一聲,情知形勢不由人,幹脆橫下一條心,兩三步跨上了高台。
照例先要自報家門。
“指玄觀,道心,請指教。”
“散修,羅小五,不敢當。”
“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頭頂鳥窩的羅小五,挖著鼻孔吊兒郎當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遊離聞言,便不再費唇舌,靜候觀眾入場。
半炷香後,明德將一把沉甸甸的銅錢收入佩囊之中,心滿意足地躍上高台,簡單強調了一下鬥法的規則,諸如點到即止,不許鬧出人命之類,然後就宣布正式開始了。
明德話音剛落,遊離就第一時間發動了進攻。蹬腿加速,僅一個呼吸就出現在羅小五麵前,右手遞出一記虎形重拳。
羅小五見狀,反應倒也極快,側身躲過之後,順手掣出法尺,反手打向遊離的手腕。
遊離扭腕一躲,手形一變,改為蛇形拳,欺身而上。
羅小五順勢後退,將手中法尺舞出了一個架勢十足的劍花,逼退了對方。
遊離眼見此人身法飄忽,真炁雄渾,鬥法經驗更是異常豐富,與之前那抗拒鬥法的忸怩樣,簡直判若兩人。
原來竟是個熱衷於扮豬吃老虎的同道中人啊。
遊離思索片刻,召出一套五行符籙,抬手一甩,同時向預先測算好的五個點位上,各打出一道符籙,試圖布設五行符陣。
羅小五一眼就識破了他的意圖,當即拋出法尺,攔截下中間的那道土行符籙。
遊離掐訣念咒,那土行符籙猛然一亮,包裹住法尺,竟是直接切斷了羅小五與法尺的心神聯係。
羅小五大呼上當。
原來,那道作為五行符陣陣眼的土行符籙,竟是一道能困守心神念識的土牢符!能夠在短時間內,隔絕修士與法器之間的心神聯係。
可那土牢符的符膽,明明已被法尺打掉了靈竅,為何還會奏效?
羅小五一時不解,就算是對方自己繪製的專屬符籙,在符膽之內注入了一縷念識,能夠勉強牽引靈竅內四散的真炁,為什麼還能完全隔絕心神聯係呢?
九品符籙,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呢?
想到這裏,羅小五驀然一驚,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難道那道土牢符,是八品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