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不遜連連使眼色,遊離便默契道:
“不知許道兄可有時間?上次道兄贈送的幾張八品符籙,我隻勉強學會了天羅地網符的一點符膽真意,想繼續請教。”
許不遜連道:“有時間有時間,要不現在就去?”
話音未落,一把摟住遊離的脖子,便要腳底抹油開溜,不想剛抬起腿來,卻突然像被牽線提起的木偶,再也放不下來了。
道誠不動聲色地收起藏在大袖中的指訣,一把按在許不遜的肩膀上,笑眯眯地問遊離道:
“這位小友剛剛說,自己琢磨出了天羅地網符?”
遊離看了一眼動彈不得、隻剩兩眼骨碌碌轉個不停的許不遜,心中悚然,下意識地瞟了自家師兄一眼,見他一臉笑意,頓時安心不少,便恭恭敬敬說道:
“回前輩,晚輩閑來無事,瞎捉摸的,可不是有心要偷學貴派的符法。”
道誠兩眼眯成一條縫:
“小友說笑了。你小小年紀,能無師自通地研究出本門獨有的天羅地網符,且不說那份天賦,光是這等一心向道的精神,就夠我這師侄好好學習了。是吧,不遜?”
道誠話音剛落,原本一動也不能動的許不遜,突然點頭如搗蒜。
道誠再輕輕一拍許不遜的肩頭,許不遜立即癱軟下去。遊離一個不留神,好懸被帶倒在地。
遊大山見狀,趕緊走到另一邊,與遊離合力將許不遜扶起。
劉在問道:“道誠真人這次來安西城,是為參加即將舉辦的仙盟大會?”
道誠笑道:“仙盟大會再快也得明年春夏之交才能舉辦。貧道此次過來,一是我那師兄放心不下寶貝徒兒,托我過來照拂一二;二來也為宗門接手幾個在這裏新收的弟子,順便進行初步的篩選。”
說著,他看了看劉在,又瞥了一眼坐到一邊休息的三個年輕人,大惑不解道:
“說起來,似貴派這等氣象,不該如此籍籍無名啊。莫不是隱宗哪一脈的?貴師是誰?”
劉在謙虛道:“敝派確為道門隱宗支脈。家師閑雲野鶴一隻,若他老人家在此,肯定會回一句‘無名之輩,不足為道’了。”
道誠聞言大笑,很默契地沒有追問。
劉在見老道人表現得很有分寸,猶豫了一下,抱拳道:
“既然我那不成器的師弟,與許小友關係不錯,前輩若閑來無事,歡迎到踇隅山上坐一坐。年關將至,敝觀雖小,卻也能提供些熱茶熱飯。”
道誠點點頭:“那敢情好。不瞞你說,別看不遜那小家夥怕我,可一旦賭癮上頭,總有法子逃過我的神識。說來也怪我那師兄,實在太寵溺他了,賜下了不少好寶貝。若是在你們那邊過個年,熱鬧的年景,想必也能讓他收收心。”
計議一定,二人便相約一起找間酒樓,邊吃酒邊清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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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武澧瑜陪著自家母親,一起走進廟內主殿城隍閣內,各自燒香祭拜完城隍爺後,便在廟祝的引導下,來到後院道正司的會客房。
屋內沉香馥鬱,沁人心脾。
負責接待的知客,是個中年俗道,隻見他對二人打個稽首,致歉道:
“二位居士,韋道正還在處理公文,請二位稍候片刻。”
範月娥和顏悅色道:“無妨。譚知客辛苦了。”
說著,便自寬袖中取出一張銀票,遞了上去。
那姓譚的知客見狀,假意推卻一番,最終收了,喜眉笑眼地離去,將空間留給了這對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