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柯撫須而笑,神色又柔和了幾分:
“一晃就是百年光陰啊。嚴格說來,其實是‘三王’。這麼說琨玉可能會不高興,但那時他還小,跟我們雖然輩分一樣,實際年齡是差了一代的。隻是他天資不錯,成長飛速,外人才將他與我和你師父他們並稱的。”
遊離微笑頷首,正是因為這層關係,他才會稱呼範柯為“師伯”。事實上,若非大師兄劉在講了這些師門故事,他根本不會如此信任範柯。哪怕琨玉道人先前已經明確說了,認識自家師父,生性謹慎的他,都沒敢盡信。
“這根龍尾,的確如您所說的那樣,十分暴躁。不過,我之前在霧魔嶺一役中,偶然得了一塊金色的鱗片。那天和大師兄奪寶脫身後,他為了確認,從封印的皮囊中取出龍尾,意外地引發了我身上那塊鱗片的感應……”
聽到這裏,範柯立即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那就解釋得通了。這根龍尾在失竊之前,是缺了一塊鱗片的。看來,你在霧魔嶺上發現的那塊,應該就是它丟失的那塊了。”
遊離試探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範柯也犯了難,他原本是想以雷法壓製此物,然後再行封印,不想出了這麼個變故。
一旁的梁枋雖然不知道兩人說著些什麼,但卻不妨礙他自我腦補。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無奈出聲提醒道:
“師兄,有悄悄話能不能私底下再說?我維持這隔絕天地的禁製很累的。”
範柯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平日裏養尊處優的,老嚷嚷著沒架可打,現在正好動動筋骨。再堅持一下,一會兒就好。”
梁枋雖然脾氣爆,但還真拿這個屬於另一脈的師兄沒轍,誰讓他打不過呢?最終,隻能吹胡子瞪眼地將怨念憋回肚子裏,乖乖地維持著禁製。
遊離見這位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大法師,在範柯麵前也隻有吃癟的份兒,心中覺得好笑。
範柯卻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一時不知該怎麼處理。他想了想,笑嗬嗬道:
“這根龍尾,乃是大隨太祖皇帝贈予我師尊的,是我們占驗一脈的鎮派重寶之一。此物既然親近你,不如你加入我們占驗道派算了。”
好家夥,你們這是師兄弟二人齊上陣啊。遊離心裏腹誹了一句,連連搖頭。
“珂玉師伯,且不說師侄我不想改換門庭,就算是我同意了,您覺得我師父會答應嗎?”
範柯縮了縮脖子,當真認真想了一下,然後篤定道:“我覺得會。”
遊離哭笑不得:“咱不帶這樣的。師伯,您可是前輩高人啊!能這麼挖自己好友的牆角嗎?”
範柯一臉嚴肅:“怎麼不能了?當年他還挖老夫牆角呢!”
遊離大奇,忙問:“師父挖您什麼牆角了?”
範柯不淡定了,徑直站起身,在房間內走了兩個來回,這才平複了情緒,鬱悶道:
“當師父的不厚道,做徒弟的又要來揭老夫傷疤,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遊離見狀,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隻得作一臉無辜狀。
梁枋見兩人本來說得好好的,怎麼好像談崩了?於是忍不住插口道:
“師兄,怎麼回事?”
珂玉停下腳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遊離,搖頭道:
“罷了罷了。梁師弟,依我的看法,這龍尾既然有認主跡象,似乎又不願接受封印,你覺得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