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自打有了大金鏈子——一開始還是金手鐲——體內真炁的運轉似乎受到了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而這種影響,總體看來是積極正向的。
遊離突然想起,在鸞鳴山力戰蕭鵬時,這根龍尾幻化而成的大金鏈曾經吸附住蕭鵬右手,並趁機吞噬對方的法力,導致蕭鵬不得不壯士斷腕,遭受重創,戰局也因此得到了扭轉。
想到這裏,遊離便小心翼翼地觸碰了那宛如死物的金鏈子,發覺沒有什麼異常,這才大著膽子徒手取下來。
就在他把金鏈攤平在桌子上,準備抽手取來燈盞仔細觀察時,那金鏈子卻牢牢吸附住遊離的手腕,再度幻化成金鐲,仿佛牢牢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似乎一點都不想脫離他的身體。
遊離大奇,便將“戴”著金鐲的手腕湊近燈火。
這根渾圓的金鐲比他的小拇指略細,外圈除了一層細密的鱗片紋飾,再無他物,乍看顯得平平無奇,與尋常的金飾品沒什麼兩樣。
遊離想了想,嚐試著注入一縷真炁,並且做好了被吞噬真炁的準備,結果真炁隻是沿著金鐲表麵旋轉一圈,又回到了他的經脈之內。
“沒什麼效果啊。”遊離眉頭微蹙,輕歎一聲。
隨後,他心生一念,正準備把手放到燭火上炙烤,那金鐲卻似未卜先知一般,徑直收縮,擠壓得遊離捂腕連叫數聲“我錯了”,這才漲大回原來的尺寸。
遊離看著手腕上的血紅印記,苦笑連連。
這尼瑪是成精了不成?明明有了自主意識,但好像靈智不太高的樣子,所以根本無法直接交流。
這時,心竅中的玉筆自行飛射而出,懸停在他的右腕上方。
“小玉,你有什麼想法?”遊離問道。
小玉,是遊離臨時給玉筆取的小名。
修士給自己的本命法兵取名,都格外鄭重和慎重。遊離的本命法兵心字印,對現階段的他而言,完全是個大爺,顯然還不可能接受他這個“假主人”的賜名,所以暫時還沒有正式的名字。
須知,一般修士隻有達到築基後期養神境,念識化神,修出元神之後,才能大煉本命法兵。而遊離在煉氣後期就被心相師叔祖以灌頂之法打通泥丸竅,誕生了神識,並且一步到位,直接大煉了本命法兵,這本該成為他的一大優勢,奈何心字印眼高於頂,根本瞧不上他這麼個小輩,以至於他在鬥法中,都沒辦法正常使用這個本該作為最大依仗的本命法兵,鬱悶之情可想而知。
至於玉筆,則又是另一種特殊法——遊離至今都不確定,玉筆算不算是他的本命法兵。因為他並未真正意義上大煉玉筆。
當初玉筆自行進入他的泥丸竅,本想入主其中,卻發現已經被心字印捷足先登,雙方為此還大打出手,作了一場本命法兵之爭。最終,落敗的玉筆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心竅作為自己的“道場”。
於是,吊詭而又尷尬之處就在於,玉筆輸了那場本命法兵之爭,心裏憋著氣,一直沒肯答應遊離幾次三番暗示的大煉要求,他也隻能悻悻作罷。
一念及此,遊離頓有種掩麵飆淚的衝動。自己這個做主人的,非但一丁點主人樣都沒有,反而同時被兩個法兵嫌棄,也是沒誰了。
不過,好在就算沒有大煉,玉筆與他的契合度依舊極高,甚至比一般修士與自身本命法兵的契合度還高了一些。關於這點,遊離其實並沒有直接的證據,他也隻是憑借自己的直覺認定了這一點,畢竟玉筆自有靈智,能與他進行一些簡單交流。
玉筆回道:“主人,為何不試一試滴血小煉一下?當初我不就是吸收了您的鮮血,才能進入您的上丹田的嗎?”
遊離聞言,以手拍額,說道:“瞧我這腦子!怎麼就忽視了這一茬呢?”
言畢,取出匕首,正要劃破手指,他突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遂問:
“滴血之後,萬一將這家夥煉化了,怎麼辦?”
玉筆貼近金鐲,遊離緊張地防備著,擔心金鐲又有什麼過激反應。總算還好,從玉筆貼身接觸,再到離開脫離接觸,那金鐲都沒表現出任何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這金鐲的本體是一隻異獸的尾巴,這個變身的能力,似乎也是其本體所具有的一種本命神通。所以它本身並不是法兵,不存在滴血就會煉化的問題。”
見玉筆回答得很篤定,遊離便依言劃破手指,滴血在金鐲之上。僅過了兩息,鮮血便快速“滲”入金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