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牧本就在邢陽生那邊受了一肚子氣,此時更是麵露怒容,召來隨行的幕僚,吩咐道:“回衙後,差專人下來,徹查此事!”
幕僚得令,使個眼色,與王窕一起回艙去了。
華英傑見四下無人,沉聲道:“李大人,那邢陽生究竟是什麼來頭?他如何得知我玉龍山聘請了一位金丹期供奉之事?要知道,此事我們也是一個月前才敲定的,他是從哪兒得到的風聲?”
李自牧看著河麵上的漩渦,麵色沉凝,“華長老,隻怕貴派有內奸啊。他的那個貼身護衛,你可看出根腳了?”
“交手隻一合而已,無法確定出自哪家哪派。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方也是道門中人。”華英傑一臉凝重。
李自牧臉色愈發不好看,突然道:“你說會不會是龍潛長老?”
“不可能!”華英傑斷然否定,“龍潛長老雖然出自一等大派龍門溝,但與我掌門師兄是同鄉,算得上知根知底。師兄為了讓龍門溝點頭,同意龍潛道人擔任本門供奉,花費的代價不可謂不大,幾乎掏空了整個玉龍山的庫藏。師兄行事一向穩健,不可能在這麼重大的事項上犯如此致命的低級錯誤。”
“說起來,簡掌門與崳山派長老陽玄道長關係親厚,我一直以為他延請的對象是陽玄道長呢。”李自牧說道。
“嗬!”華英傑隻發出這麼個聲響,就再未答話。那意思很明確,陽玄道人雖然與自家師兄算得上生死之交,卻遠遠不是值得托付之人。
李自牧會意,沒有再在此事上糾結,轉而問道:“那排查內奸一事,刻不容緩。簡掌門已經閉關了?”
“不錯。”華英傑點點頭,“這個閉關來得很不是時候,但也沒辦法,抱丹的機緣可遇不可求,若錯過這一次,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來。至於抓內奸,隻能慢慢來。龍潛道長擔任本門供奉一事,我本來就要在近期放出風聲去,提前泄露,其實對大局影響並不大。”
二人計議已定,各各回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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踇隅山後山,杏玄洞。
此時的石台上,散落了一地的黃符紙。仔細觀之,都已成了畫滿歪歪扭扭的“鬼畫符”的廢紙。
遊離揉揉一雙熊貓眼,眼中布滿血絲,正全神貫注地筆走遊蛇,同時腳步不停,踏罡步鬥,口中誦念有聲。
數息後,隻見他口喝一聲“急急如律令!”手上的動作也跟上,立即運腕收筆。
下一刻,隻見符膽上綠芒一閃,將最後一道幽邃綿長的靈竅遺韻封存在了符圖之中。
隨後,遊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從石塊上取來另兩道已經畫好的子符,將其與剛剛畫好的母符相比較,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沒日沒夜地嚐試了一旬時光,可算是畫出一套完整的九品移花接木符了!
其後,他將一道子符貼在杏樹的樹幹上,又將另一道子符貼在遠處的小瀑布邊,冰紋蟒正在瀑布下的太陰真火陣內治療瘴斑之毒。
接著,遊離走到位於兩點中線的水潭附近,往手中的母符中注入一縷真炁。無移時,符光大放,遊離便從原地消失不見。倏忽之間,便在杏樹下現身。
他四下望望,欣喜異常,再往母符中注入一道真炁,半息後,便出現在瀑布邊。然而悲劇的是,腳下沒踩穩,噗通一聲跌入下麵的淺池中。
顧不得揉腚,他又作了最後一次測試,將手中的母符臨空打出去。
就在母符飛至水潭上空時,他快速將真炁注入子符之中,一息後,便在水潭上空現了身。
不過,這次他有了準備,臨空踩在荷葉上,順勢一起,在潭邊穩穩立定。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