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我殺了我自己(1 / 2)

就在遊離被那石傀捏入手掌時,興雲操控著拳頭大小的泰山石,對另一隻巨手釋放出一波波碎石雨。

這些碎石原來都是山嵬的土石陣打來的,被泰山石悉數吸收,最後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盡數打還了回去。

那巨掌被碎石雨略略阻擋住攻勢,給了興雲反應的時間。隻見他左手又迅疾地掣出一道笞鬼符,一翻腕,卻沒有攻擊那石傀的巨手,反而打向了正在山壁之內療傷的山魈。

此時的山嵬,正全力催動傀石術,控製著石傀的動作,分心不易。

傀石術是以土石為質,凝聚成兵器、動物或人形的傀儡,進行攻擊或防守。其與芥土術一樣,都是搬山一族的獨門秘術。不過與芥土術不同的是,此術爆發力更高,威力更大,但缺點同樣明顯,那就是極其消耗法力和神識之力。

山嵬已是凝丹中期修為,神識境界卻跟遊離差不多,哪怕隻是像現在這樣僅塑造和操控兩條完整手臂的石傀,就已讓他沒有多少餘力分心他顧。

一向老於廝殺的興雲,顯然看出了這點,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閃避,而是攻其所必救,直接對那山魈下手。

山嵬見狀,雙目血紅,暴喝一聲,指訣一變,山體再度晃動起來,立即有石壁在他身後升起,將山魈護在其中。

紅色符籙打在石壁之上,那石壁立即無火自燃起來。

山嵬回頭看了一眼那幽藍色的火焰,眼皮直跳。

笞鬼符中所封印的這種藍焰,名為九幽冥火,傳聞取自泰山地界的蒿裏山,最是克製陰物。所謂“笞鬼”,就是以九幽冥火的炙烤來“鞭笞”陰煞之屬的靈魂。

世間絕大多數的陰煞之屬,一旦被此火附身,若不在第一時間內收束自身的陰氣,讓其無物可焚,就會是一個“引火上身”的光景。藍焰以陰物的陰氣為燃料,仿佛架起一個烹煮其靈魂的油鍋,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時,那石壁後方的山魈雖然盡力收束氣息,然而或許是受了傷的緣故,也可能是方才被九幽冥火燒得膽寒心顫了,依舊泄露了些許陰氣出來。

那九幽冥火立即像聞到血腥味的惡狼,瞬間透過石壁,順著彌散在空氣中的陰氣,朝那山魈撲了上去。

山嵬暗歎一聲,隻得收了傀石術的指訣,一拍腰際的獸囊,迅速將山魈收了進去。

失去了目標的九幽冥火,依舊不依不撓,順著空氣中殘留的陰氣,一路燒向山嵬。

山嵬一拳打散了身前的陰氣,立即施展遁地術,鑽入山體之中。

經過這一番變故,那兩條巨大的手臂登時土崩瓦解,化為大大小小的石塊,紛紛墜落。

興雲一邊控製泰山石“回收”那些碎石,防止砸到下麵的人馬,一邊尋找遊離的身影。

然而,隨著另一條兩丈長的石臂崩解,他卻沒有看到遊離的人影。正疑惑間,山體中驟然發出一聲悶響。隨後,便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一塊落石上。

——正是臉色蒼白、嘴角掛血的遊離。

興雲立即禦使泰山石,控製那塊大石頭懸浮在半空,隨後一把將他拉到自己的禦空符上,關切地問道:“沒事吧?剛剛發生什麼了?”

遊離提起手中抓住的一截黑色藤蔓,吐出一口汙血,有氣無力道:

“山嵬在攻擊我的那隻石掌內,暗藏了這根黑藤,想以此控製我。我將計就計,假裝被纏住,任其拖入山體之內。然後趁其不備,用一道能夠攻擊神魂的符籙重創了他,之後就使用遁符跑出來了。”

“原來如此。”興雲見他傷得不算太重,而且居然能來去自如,不免生出了一絲好奇心,遂問,“老夫很是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以你的修為,且不說打傷山嵬了,就是在那山體之中堅持一段時間都很難啊。要知道,一般人如果不會土遁之法,隻怕瞬間就會被山體內部的巨大壓力壓垮。”

遊離服下一顆生氣丸,邊運功煉化藥力,便回道:“家師曾賜下一道泥石符,可以化石為泥。而且那山嵬似乎想活捉我,為我撐開了一片狹小的空間。至於重創他,晚輩用的是一道七品斬魂符。說來也是僥幸,那山嵬以為回到了自己的主場,勝券在握,便有些麻痹大意,直接拖著我往山體深處逃遁,被我找到機會打出了斬魂符。”

他這話說得不盡不實。

泥石符的確是璿玉子賜給他的不假,乃是一道七品符籙,化石為泥、開山鑿洞最為有用。隻是他先前修為不夠,也一直沒機會使用,這次倒是派上用場了。

至於攻擊山嵬的手段,根本不是什麼斬魂符,而是心蕩神馳術。隻不過他涉世不深,對於薩烏教的情況缺乏足夠的了解,沒料到山嵬的心湖中居然有防禦禁製,導致他自己也遭到了心蕩神馳術的反噬。

原來在薩烏教內部,但凡到了神使這一級別,都會被賜下保護神魂的重寶。當遊離的神識攻擊被此寶反彈回來時,他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反神鏡。

反神鏡是“靈幽三鬼”那三個活寶的神魂防禦法器,同樣能反彈外來的神識攻擊。當初在安西州道正司內,遊離被老二“色鬼”姬質偷襲,使用心蕩神馳術後,就被那反神鏡反彈了傷害,以至把自己給弄暈了。好在當時他的修為不高,才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