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緣木求魚(1 / 2)

韓衝見狀,自知避之不及,丹田之中法力洶湧澎湃,從其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之中噴薄而出。

一時間,以其為中心的半丈距離內,立即形成了一股濃如煙靄的法力罡氣。

遊離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當即運轉手中的剪紙成兵符,迅速返回符舟之上。

說起來,早在他取出剪紙成兵符時,就暗中在符舟上預留了一道符兵,所以才有了先前挪移回符舟的一幕。

他看向下方霧氣蒸騰的演武場,麵色頗為凝重。

韓衝直接選擇激發出自身丹田炁海中的海量真炁,頗有點蒼穹派藏魂走屍術燃燒自己精血的意味,術法十分霸道,但會給自己的道途留下不小的隱患。

須知,築基期修士丹田之內的真炁,主要是由自身的精血轉化而來。相比之下,純粹通過吐納吸收外界的天地靈氣入體而形成的真炁量,占比並不高,主要是因為靈氣的轉化率太低,還遠遠成不了氣候。

但是,真炁又是修道之人修行的基礎,不僅能夠濡養修士的肉身,而且時刻溫補其神魂,是修士的根基所在。

這一點,可以從上一輪翟弼清對戰胡鳩的比賽看出來,翟弼清就是用錢海戰術硬生生耗盡了對方的真炁,導致其精力不濟,體力不支,最終飲恨敗北,而且險些出現性命之虞。

由此可見,真炁對一名修士的重要性。任何一個修道之人,都不會輕易冒著自斷道途,甚至危及自身性命的危險,在戰鬥中一次性耗盡丹田之中的真炁。因為這會使肉身和神魂同時出現“空轉”的情況,會對肉身和神魂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然而,韓衝卻不惜大量消耗真炁,也要硬抗遊離的襲擊,這就很可怕了。

遊離心思急轉,一邊分析著對方的動機,一邊加大神識輸出,感應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片刻後,真炁在空氣中汽化所形成的霧靄漸漸散去後,韓衝再度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此刻的他,臉色慘白,全無血色,大口喘氣,虛汗直流。

蔡姓裁判問道:“比賽還要繼續嗎?”

身為裁判,他的首要職責是公正判罰,但在此之前,更要優先保障參賽者的人身安全。

韓衝搖搖頭,咧嘴笑道:“無妨,我還能打。”

蔡姓裁判點點頭,“撐不住就說,沒什麼丟人的。”

說著,立即退到一邊。

遊離道:“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招數,盡管使出來吧。看你這樣子,體內真炁所剩無幾了,應該隻能勉強使出最後一招了吧?”

韓衝未作理會,專心致誌地凝神靜氣,強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默誦起一段佶屈聱牙的咒語,雙手卻未掐訣。

少頃,隻見他掣出一道金光燦然的符籙,約巴掌大小,雖然殘缺了一角,質地卻極為精良,顯然是一道品秩上乘的優質符籙。

韓衝念咒已畢,將符籙往自己的肚腹上一貼。

下一刻,隻見那符籙倏然一亮,旋即隱入其丹田之中。

俄而,韓衝原本萎頓無神的雙眼,陡然變得清亮如星,同時雙手相合,身後立有一道影影綽綽的虛影憑空浮現。

蔡姓裁判見狀,剛要舉手示意評委席,卻發現那巨大的虛影隻是隱隱一現,旋又消散而去。

於是,他又將舉到半空的手放下了下去,出聲提醒道:“並非請神術,不算違規,比賽繼續。”

話音剛落,韓衝身上的氣勢重新攀升至頂峰,竟然又恢複到了巔峰狀態。

遊離帶了點兒驚訝,雖然對這一術法的詳情不甚了了,但並不妨礙他拋掉僥幸之心,繼續全力以對。

“小家夥,沒想到我這壓箱底的保命之術,竟然被你給逼出來了。我也是萬不得已,隻能對不住你了!”韓衝大喝一聲,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遊離隱隱感覺對方話裏有玄機,可此時卻不是細想的時候,那韓衝的速度比其全盛狀態時還高出一籌,以他的神識,也隻能模糊地感應到一絲氣機殘影而已。

於是,他立即朝身周打出數道冰牆符,同時調動心字印,將傳心術運轉到極致,這才跟上了對方的身影。

下一刻,心字印驀然示警,他心神大震,耳朵剛剛聽到冰牆碎裂的聲音,便本能地側身一讓,堪堪躲過了從腳下而來的一拳。

拳罡所至,直接轟碎了遊離腳下的符舟。好在他反應足夠快,若是這一下挨實了,隻怕不死也得交出去半條命了。

“這丫,是真的下死手啊。難道是進入某種狂暴狀態,有些收不住力量了?”

遊離鬱悶得直嘬牙花子,手中剪紙成兵符一亮,瞬間從崩碎的禦空符邊消失,挪移至地下的符兵身上。

其後,他一刻不停,又取出一道九品土芥符,迅速往地下深處鑽去。

遊離心裏很清楚,這個狀態下的韓衝,肯定還有餘力使用其本命法兵六骨扇上的縛心術神通。

果不其然,就在他往地下逃遁時,身後果然有一條手臂粗細的黑蛇緊隨而來。

地麵上,蔡姓裁判一臉的生無可戀,暗罵道:“這臭小子,又用遁地的符籙了,我的神識隻能感應到地下六丈左右的距離啊。看他這樣子,隻怕還要繼續往下鑽,那我還怎麼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