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曲一出,蘭瑨手裏的青芒劍停滯,崖頂迎風而立的病弱少年停止了咳嗽聲,眼底皆是不可思議的光芒,真的是鎮魔曲!!!
縱然薑娰年紀小,彈的斷斷續續,但是每個音都很穩。
那可是鎮魔曲,一音將出,萬魔哀嚎的神曲。此曲晦澀難懂,每個音都包含著無上的妙法,多少修為高深的樂修和佛修終其一生也無法入門,彈奏出一音。
沒有想到,失傳的鎮魔曲竟然出現在雲夢十八洲,出現在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之手。
蘭瑨心情舒暢,哈哈笑起來,手裏的青芒劍瞬間光芒萬丈起來,阿肆,阿肆真是太讓他驚喜了。
崖頂雙目失明的病弱美少年也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真是有趣,越來越有趣了。
黑影消失在崖頂,瞬間出現在地宮之中。
李長喜和木蕭聽著這琴音,隻覺通體舒暢,每個毛孔都如沐甘霖,體內的暗傷隱隱都有了愈合的跡象,另一邊老爺子和翠翠驚慌失措,那音符一個個落下來,砸的他們神魂劇痛,竟然有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兩人不約而同地放棄了李長喜和木蕭,朝著薑娰衝去,要不顧一切毀了那美人扇,殺了薑娰。
兩人還未衝到薑娰麵前,就齊齊停了下來,隻見偌大的地宮裏詭異地出現了一個病弱少年。
少年雙目流血,黑布覆眼,閑散地走到了薑娰身邊,每走一步,老爺子和秀秀都嚇得抖一下,動也不敢動,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讓他們從骨子裏感到畏懼。
好似對他動手,會引發可怕的事情。
“墨大人。”李長喜這一見,喜出望外,嚎道,“大人救命啊。”
“道友小心,這兩個邪修十分厲……”木蕭話沒說完,就猛然瞪大眼睛,隻見那病弱少年隨意扯斷牆上的一根血藤,一鞭鞭地打在那兩個邪修身上。
老爺子和翠翠仿佛中了邪一樣,不躲不閃,渾身發抖,片刻之間就被抽得功力盡散,卑微地匍匐在地,苦苦哀求。
霧草,木家小公子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看向李長喜,這TM是四境高手吧!
李大人早就嚇得目瞪口呆,沒有想到墨大人竟然比蘭大人還要厲害,往後他一定要當一隻合格的死鹹魚,忠心耿耿地為兩位大人服務!
薑娰彈了前麵幾個音,見墨棄來了,歡喜地站起來,鼓掌喊道:“二師兄,你好厲害。”
墨棄手裏動作一頓,見她不再彈鎮魔曲,滿地宮的佛光音符都圍繞著她飛舞,像是璀璨的銀河一般,隻是他向來討厭一切光明且溫暖的東西。
少年麵無表情,手裏的血藤繼續抽著地上的兩人,老爺子率先被抽得魂魄離體,隻見原本還算正常的軀體瞬間猶如老樹枯皮一樣幹癟下來,掉出一張人皮,幾股黑煙四處逃竄而去,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薑娰身邊的佛光音符擊中,發出一聲慘叫。
與此同時,薑娰身上的黃使令牌微微發亮,將地宮裏無形的善惡點吸收進來。
識海裏,小洞府歡喜地一蹦三尺高,善惡點!五年了,小薑娰終於有了善惡點,修複洞府有望了。
另一邊,木家小公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的一堆樹皮和人皮,嚇得頭皮發麻:“他,他,他不是人?”
“自然不是,都說了是邪修,看這樣子,大約是披了人皮活了幾百上千年的鬼東西。”李長喜清了清嗓音,強自鎮定地說道,悄悄地掩飾著有些發抖的小腿肚。
娘哎,竟然不是人!祖師爺保佑他!
老爺子一死,苦苦掙紮的翠翠突然雙眼通紅,露出本體,瞬間由一個清修的小娘子化身為猙獰的血藤女妖,手腳全都化為巨大無比的帶刺血藤,每一根都猶如巨蟒一般,沒有朝墨棄發起攻擊,而是攻向了薑娰。
她對薑娰的臉有執念,修行這麼多年,她第一次見到這樣可愛漂亮的臉,她要!
小薑娰被她的模樣嚇到,連連後退兩步,另一邊墨棄冷笑一聲,徒手抓住帶刺的血藤,片刻之間翠翠發出慘叫,血藤斷裂,一節節地在地上抽搐。
翠翠奄奄一息,洞穴下的血池似乎感應到自己兩個忠實的仆人一死一重傷,瞬間憤怒起來,血池咆哮,掀起巨浪,一股可怕的吸力襲來,猶如十二級颶風一般將眾人吸向洞穴裏。
李長喜等人連忙掐了一個石化訣,將雙腿深深地陷入地下,死死地抵抗著這股強大的吸力,又圈了一個繩子將木家子弟拉住。薑娰被吹的東倒西歪,感受到不妙時,一把抱住了二師兄的小腿。
墨棄垂眼,看著腳邊掛著的粉嫩小不點,想踢開,想到要是將這小不點踢進了血池裏,蘭瑨勢必要找他拚命,此地血池詭異,裏麵隱藏著令他也心悸的氣息,少年終究是忍住了。
四人沒被吸進洞穴裏,但是整個地宮裏的千萬根血藤包括奄奄一息的翠翠全都被吸進了血池裏,被一張血盆大口吞下,飽食一頓的血池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一隻巨大的爪子撕開粘稠的血池,從深不見底的血池裏探出巨大的腦袋來。
那腦袋像狐像狗又像獅,第一個腦袋探出來之後,緊跟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像是一隻原本沉睡的龐然巨獸被吵醒之後,站起身來看著身下的螻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