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研回頭看向李南楠,盯著她的臉認真道:“你真的要這幅樣子進去?”
“怎麼,怕我搶了你的風頭?我可是特意為了葉政哥哥化的這個妝容。”李南楠嘚瑟道,在淩越研旁邊一蹦一跳的,讓人十分生厭,這要是在外麵,她早就一拳頭揍上去了。
李南楠其實長得挺好看,但每次的妝容都濃得不合時宜,有些人就天生不適合濃妝,若能稍微淡些,會好看很多,況且她們此次進宮是要跪於朝陽宮的,淩越妍想著,現下連那些平時受寵的嬪妃們恐怕都不敢這麼打扮。
偏那一聲葉政哥哥惹得淩越研生氣,本想提醒她,氣得疾步往前走,半句話也不想再跟她講,要是真的被人發現責罰就算是報了李南楠利用廚子戲弄她的仇。
到了朝陽殿外,被門口的侍衛攔了下來,為首的淩越研認識,是守城兵統領蕭複,他的妹妹今年剛嫁給大皇子做了側妃。
身後帶路的太監上前交涉,蕭複一臉凶相,聽完太監的話之後指著李南楠道:“她可以進去。”隨後又指了指淩越研:“她不行。”
淩越研直視蕭複的目光,絲毫不畏懼,但畢竟沒有真正應付過這樣的場麵,也隻是站在原地不敢輕易說話。
太監麵色為難,卻又實在沒法,如今這朝陽宮裏裏外外都被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給包圍了,他一個小太監也不敢說什麼,生怕一個不小心腦袋就沒了。
淩將軍不知何時來的,從身後輕輕攬著淩越研的腰,拍打了兩下以示安慰也給了她底氣。
“不知我女兒怎麼得罪了蕭統領?”話一出口,蕭複神色還是慌了,抱拳道:“淩將軍。”
淩將軍絲毫不給蕭複留情麵,他當著周圍幾個大臣的麵直接就一拳打在蕭複肩上:“皇位到底是誰的還未見分曉,狗就開始叫喚起來了。”
周圍的人紛紛變了臉色,連李南楠那個聽不懂好賴話的傻子都嚇出了冷汗,大臣們都是識趣的,父親在朝中的地位穩健,經過這一鬧,風向要變了。
父親是有重任在身上的,自然不能一直陪著她,她跟隨太監到了指定的位置,老實跪在了地上,四周都是幾個認識的公子小姐,淩越研往前麵望了望,人太多了根本看不到葉政哥,身旁有太監提醒低頭,她又連忙把頭低下去了。
看來是白忙活了,本來想著看一眼背影也是值得的,這下可好,要白跪兩日了。
綠榴進不來,但過一個時辰會拜托太監進來送些吃食,照顧得十分周到,一直跪到了天黑,才有人來宣告時辰到了。
終於結束了,跪了整整一天,真是快累死了,淩越研撐著坐塌起身,腳酸得有些沒站穩,往旁邊倒去,幸好被人接住,不然肯定摔得難看,這麼多人看著實在沒麵子。
淩越研回頭看去,是內閣學士趙大人的獨子趙權,淩越研趕緊推開離遠了些:“謝過趙公子。”
“無礙,我一直盯著越研妹妹,就唯恐你摔倒,幸而是接住了,否則傷到了哪裏就不好了。”趙公子說道,臉上還有些紅暈。
淩越研跟這位趙公子不怎麼熟,內閣學士趙大人古板恪守,對唯一的兒子更是嚴厲,平時詩會雅集什麼的都見不到趙公子的蹤影,唯獨有一次在皇家宴會上見過一麵。
“是我疏忽了,竟沒想到跪久了之後腳會酸。”她從小到大就沒有跪過這麼久,父親再嚴厲也沒有罰過跪,最多麵壁思過兩個時辰,但都是說說,從來沒有認真過。
趙公子老實巴交的,這明明就是應付話,隨便回一句就可以走了,他偏偏十分正經道:“自然是這樣,淩大將軍愛女之心右京城誰人不知,不像我經常被父親罰跪。”
“還有,越研妹妹你這腳若真的酸得厲害,一會兒到了偏殿安寢的地方記得叫丫鬟找點熱水敷敷腳,最好是去找太醫要些茺蔚子放進水裏,這樣...”
“趙權。”不知哪裏有人叫了一聲,淩越研回頭看到一個背影,是個侍衛的背影,管他是誰呢,總歸是替她解了圍,她的腳是真的酸,不想站在這聽人絮叨了。
於是淩越研忙道:“想必是公子的侍從在催了,那我就先告辭了。”說完還沒等趙權回話,就麻溜的轉身走了。
男子和女子出去的路不是一條,想必也是宮裏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故意這樣設的,今晚是要暫時留宿在宮中的,因為明日一早就要起來,還要跪半日。
綠榴在外麵等了許久,一向從容的她也有些急得跺腳,各家小姐們都離開了半柱香了,看到淩越研她連忙上前扶著:“小姐,怎麼這麼久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