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平的臉上透著超乎尋常的穩重之色,淡淡道。
雖然年紀不大,但他熟讀各類醫書,通曉醫術藥理,尤其是對於各類草藥的認識,絲毫不比一些行醫多年的郎中差。
可隨即卻聽靳柔小聲嘀咕道:“你們確定,它真的喜歡吃五香味的油豆腐嗎?”
“那是自然,我可是特意問過夫子的,而且,那些油豆腐都是我親手做的,香著呢,剛出鍋的時候,你不是吃了好幾塊兒呢嗎?”陸塵笑著說道。
“哪有?人家……人家就隻是吃了一小塊兒而已,再說是我哥他非讓我嚐……”
靳柔正欲解釋,卻見陸塵一臉壞笑,頓時羞紅了臉,嬌嗔道:“塵哥哥你好討厭,又笑話柔兒,哼,不理你了!”
就在這時,靳平的眉頭忽然微皺了一下,接著沉聲道:“有動靜,閃!”
瞬間,三個小腦袋便齊齊沒入了樹叢裏,六隻小眼睛透過樹葉間的縫隙,仔仔細細地盯著前方的開闊區域。
不一會兒,隻見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緩緩地出現在了三人的視野中,赫然便是一隻通體如雪的白狐。
前些日,三人來山上玩耍,恰巧在此瞧見它。
眼看下月初五,便是父親的壽辰了。
於是,陸塵便想著將它這身雪白的皮毛,送予父親作壽禮。
可三人一陣圍追堵截之後,愣是讓它給逃了。
陸塵自然不甘心,便回去精心準備了一番,一連在此守了三日,這不,今日終於叫他給等到了。
然而,那白狐的警覺性卻是極高,始終就在不遠處張望著,就是不上前來,看得陸塵暗暗心急。
就這樣,足足過了好一陣,那白狐方才邁著輕巧靈動的步伐,朝那些美味的油豆腐尋覓過去。
可就在它來到一塊兒油豆腐前,正低頭嗅著的時候,一隻野兔突然從三人的身旁穿梭而過。
那白狐循聲望過來,立刻便看見了躲在樹叢中的三人,登時轉頭便跑。
“可惡!”
陸塵低喝一聲,瞬間衝出樹叢,直朝那白狐追去,一邊追逐,一邊大喊道:“別讓它進山穀!”
咻!
話音未落,便看一道白光自陸塵的身後極速飛出,正是靳平的青羽箭。
為了不傷及白狐的皮毛,箭術精準的靳平隻能將箭射在它的身前或身側,逼迫它改變逃跑方向。
可那白狐是何等的機敏?
靳平一連幾支青羽箭射出,卻是根本沒能阻止它靈巧的步伐。
眼看白狐就快跑進山穀,隻聽靳平朝陸塵喊道:“別追了!”
“塵哥哥,天快黑了,別進山穀!”靳柔也跟著大聲喊道。
可陸塵卻是充耳不聞,眨眼間,他的身影便隨著那隻白狐一起,消失在了山穀的入口處。
“哥,怎麼辦?”靳柔一臉焦急地問道。
“追!”靳平沉聲道。
天邊的霞光,漸漸消散,夜色如潮水般湧來,慢慢吞噬著整座山穀。
話說,陸塵追進山穀之後,心裏也是不免有些害怕。
山穀裏環境複雜,極易迷路,而且常有猛獸出沒。
別說他一個少年了,就是鎮上那些經驗豐富的獵戶,也不敢在天黑之後冒然進山。
隻不過,追都追來了,他可不想半途而廢。
那白狐的速度極快,可自幼習武的陸塵,速度卻也不慢。
就這樣,一人一狐,在逐漸暗下來的山穀中,穿梭追逐著。
漸漸地,陸塵感到有些體力不支,而那白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二者之間,始終是三丈的距離,陸塵追不上,白狐也甩不開。
就在陸塵氣喘籲籲,渾身大汗淋漓,雙腿更是如同灌了鉛石一般沉重的時候,那白狐卻是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直勾勾地盯著他。
陸塵不由得一怔,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喘著粗氣道:“哈,你這小畜生,跑不動了吧?跟小爺我比腳力,你還嫩了點兒!”
說著,正要上前去逮住白狐,卻見白狐清澈明亮的眼眸裏,倏地閃過了一絲狡黠之色。
隨即,還不等陸塵反應過來,便看兩側的樹叢中,瞬間躥出了好幾隻黑狼,一個個齜著獠牙,眼睛泛著綠光,猙獰至極。
緊跟著,伴隨著腳下大地的一陣顫動,隻見一頭足有兩個成人那麼高,體軀壯碩如小山一般的人熊,正迎麵朝陸塵奔來。
恍惚之間,隻聽一個稚嫩的童音咯咯嬌笑道:“你這呆瓜,想逮姑奶奶我?你還嫩了點兒!”
陸塵聞聲,轉頭一看,登時大驚失色,那開口說話的,竟赫然便是眼前的這隻白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