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江來(1 / 2)

世俗世界一直有個傳言,說昆侖山是萬山之祖,千河之宗。

這個傳言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世間流傳的,以致深入人心。上至黃發台背,下至垂髫小兒,談及昆侖山,都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說上三天三夜。

原因無他。

隻因關於昆侖山的傳說,著實太多。

至於“萬山之祖”和“千河之宗這兩個說法從何而來,江來直到進入百家書院後,才徹底搞清。

《白虎書》分上中下三冊。

流傳於世的有一冊,書中記載了大量關於上古時期的奇聞異事。經後世漫長歲月的發展,以及無數人口口相傳時,不自覺地加工演繹。使得《白虎書》下冊中記載的故事,逐漸演變成了光怪陸離的神話故事。

書中有言。

昆侖山深處,有一座龍巢和一座鳳穴。乃是華胥古國覆滅後,群龍和群鳳被牧人囚禁於此。龍鳳為尋求解脫,延續種族的血脈,借地力向昆侖山外輸送龍氣和鳳血。

龍氣和鳳血沿著山脈與河流傳導。沿途的蛇、蟒、蛟吸納了龍氣,便會脫胎換骨,一朝化龍。百鳥吸納了鳳血,就會演變進化成真鳳。

但由於牧人在龍巢和鳳穴中設置了強大的禁製,每次輸送出來的龍氣和鳳血的數量極其稀少,每百年之內,都隻夠世間誕生一條真龍和一隻真鳳。

而傳導龍氣的山脈被稱為龍脈,鳳血流經的河流,則被稱為鳳脈。這些蘊含龍氣與鳳血的山脈與河流,都源起昆侖山。因此,它又被稱為祖脈。

諸子百家不忘“絕地天通”時,龍鳳兩族對華胥的支持。為了幫助它們的族群延續,將華胥遺民和龍鳳兩族的氣運綁定,形成了俱榮俱損的共生關係。

這便是伴生龍和伴生鳳的由來。

大霜王朝的開國之君,他的伴生龍,乃是龍族被囚禁後,世俗世界孕育進化的第一條真龍。因此,他被萬民稱為祖龍。而他的皇後,是鳳族被囚禁後,世俗世界誕生的第一隻真鳳,萬民稱她為始鳳。

這便是為何後世的皇帝被稱作龍,皇後被稱為鳳的原因所在。

大霜王朝覆滅後,諸子百家意識到,龍鳳和華胥遺民的氣運綁定,形成伴生關係後,雖然能強大彼此,但也有個巨大的缺陷。

牧人氣運籠罩天地。

一旦牧人釜底抽薪,控製了三族氣運加身的皇帝,諸子百家萬年的苦心經營,都將付諸東流,徒為牧人做嫁衣裳。

這便有了諸子百家驅逐牧人,修建長城。將大荔王朝,從牧人氣運中剝離出來,整整打了五百年的那場戰爭。

戰爭的結果。

牧人被驅逐到了草原,大荔王朝也被牧人斬斷了氣運,造成龍鳳分家,大荔一分為二的格局。

根據《白虎書》中冊的記載,諸子百家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十分值得玩味。在牧人斬斷大荔王朝氣運的過程中,百家書院並未派人前去阻攔。

龍鳳分家,大荔王朝一分為二時,百家書院更無一個弟子行走江湖,對此不聞不問。隻在事後頒了一道聖人口諭,一錘定音,安定了天下局勢。

龍鳳隔著素水,南北兩朝對峙。

江來放下手中的《白虎書》,輕輕揉了揉雙眼。

這是他進入百家書院的第五個年頭,書院後山開辟出的十畝田地,玉米和辣椒也豐收了四回。房梁上,金黃的玉米棒子,被他編織成發辮似的長串,活像小時候過年新買的鞭炮,高高掛在柱頭之上。

遠遠看去,那座簡陋草屋,仿佛掛滿了金色的燈籠。

小師弟魏無極自從聽說了自己講的那個故事後,隔三差五的就會來他這裏“放火”,美其名曰“年關炮仗”,其實是肚中饞蟲在作祟。

窗外風雪交加,玉米在大火烘烤下,發出砰砰砰的聲響,轉眼間變成滿兜爆米花。小家夥吃得興起,毫不覺察師姐趙霜靈躡手躡腳的從背後襲來,冰冷的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他的衣領。

小家夥被凍得一個激靈,兜裏的爆米花撒落一地。剛滿十歲,入山不過兩年的書院開心果,雙目含淚,委屈至極的哇哇大哭起來。

江來闔上《白虎書》,隨手插進褲腰走了出來,“小師弟,灶台上我放了兩塊兒風幹牛肉,算算時間火候應該差不多了。”

小家夥破涕而笑,來不及擦幹眼淚,狠狠瞪了師姐一眼,便風風火火的跑進廚房。

“好辣好辣。”小家夥辣得臉頰通紅,欲哭無淚的衝進雪地裏,張嘴噴出一條長長的火舌。

“冰火兩重天。”惡作劇的少女笑得前仰後伏。

江來雙手扶額,使勁翻了個白眼,對這個活寶無語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