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波洶湧碧嬋初進宮
冷風嗖嗖,雪花輕輕飄散,不一會兒,便鋪滿了一地,不說銀裝素裹,卻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
已經是深夜,京郊一處別院裏依舊燈火通明,仆役來來往往,秩序井然不聞一絲咳嗽聲。
正房的燈下,梳妝台前坐著一名紅衣女子,後麵地下站了一溜丫鬟老嬤嬤,良久,眾人才打理妥當,給她梳妝的兩名老嬤嬤替她整理一下衣服,披上喜袍,一起躬身道喜:“姑娘大喜!”
“恩!”碧嬋輕輕頷首,“小翠,打賞!”
眾嬤嬤丫鬟下去,碧嬋重整了梳妝鏡:金珠琉璃翡翠九鳳冠,大紅色喜服,一張小臉粉麵含春,眸中秋水蕩漾,端得是一位絕色佳人。
她知道自己生的不差,但久居風塵地,氣質上總輸了那麼一籌,這次為了小侯爺……不,是皇上,她要努力做一個端莊大氣的女子,一個配的上他的皇後。
“小翠,你看我這樣子好看麼?”她輕理額上垂落的流蘇,有些緊張的問道。
“姑娘怎麼都好看,您就先休息一下,等著皇上的花轎來接。成親的禮儀繁瑣,別到時候累著。”小翠掩嘴輕笑,看著忐忑的女子道,“往日姑娘最是有信心的一個人,今日竟然也猶豫起來,可見感情這事的確有叫人心情不寧的本事,小翠算是開眼了呢!”
碧嬋聽聞,便伸手去抓她:“口沒遮攔的小蹄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小翠躲開她伸過來的手:“好了好了,姑娘別鬧了,趕快休息一下吧!奴婢這就出去看看迎親的轎子來了沒!”
“小翠,你說……他會來嗎?”
轉身離去的小翠腳步一頓:“姑娘這是問的什麼話?皇上怎麼會不來呢?”
碧嬋失神道:“他的皇後是先帝的長公主,在民間是傳的神乎其神的護國公主,更何況,皇後的母親是以前的納蘭皇後,納蘭皇後在時,庸聖帝可是連一個妃妾都不敢納,就說這樣一位皇後,會準許他娶我嗎?”
“姑娘多慮了!主子不是說了,這位皇後還不是廢除的時候,到時候,皇後之位隻能是姑娘的!而且,當時小侯爺娶她,原因咱們都知道的。再說,自古出嫁從夫,這皇後再厲害還不得聽皇上的。”
“姑娘別勞神了,休息一會,奴婢出去看看!您就等著皇上的花轎來接吧!”
小翠掩門出去了,寂靜的室內,碧嬋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她心跳的厲害,越是接近迎親的時辰她越是不安,手掌攥緊了嫁衣上的流蘇,耳朵不自覺的捕捉夜風中傳來的聲音……寂靜的風聲穿過走廊,樹枝拍打著窗台,卻遲遲沒有迎親的樂鼓聲傳來。
碧嬋對這位昔日的公主,當今的皇後還是心有忌憚的,那年碧仙閣中被禦林軍龍馭軍和精武衛帶走的小女孩,那個隨從庸聖帝出使南域,力戰群魔的冷冽少女,朝堂上運籌帷幄殺伐決斷的長公主,後宮獨一無二的皇後娘娘……這個人隻有不滿二十歲的年紀,卻已是民間膾炙人口的神,說書人口中的臨世凰女,甚至比燕秋風這個皇帝的呼聲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