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回來啦！”
黃家的一個小廝，一臉諂笑的迎了上來。
“給我滾開。”
黃逸凡滿肚子的火氣無處釋放，一腳就踹了上去。
小廝隻是普通人，硬生生的承受了黃逸凡憤怒的一腳，當即感受小腹疼痛難忍，滿肚子怨言不敢表露絲毫，強顏歡笑，“少爺。”
“滾！”
黃逸凡神情極度不耐煩，甚至有幾分殺意。
小廝身體僵硬，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有一處暗室。
黃家上下，幾乎沒人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暗室沒有入口，連門窗都沒有，孤零零的與泥土為伴，像一塊沉寂千萬年的石頭。
暗室裏空蕩蕩，隻有在中央，放著一盞影燈。
普通的燈座，城東集市上花二十文，就可以讓黃麻子打出一副。
燈芯點燃的卻不是火，更像是影子。
在黃逸凡進門的那一刻。
影燈無風自動。
坐在書房內讀書的黃雲衝突然間抬起頭來，他放下書，叫來一人，“讓凡兒過來一趟。”
沒多長時間，怒氣未消的黃逸凡走進來，“爹，找我什麼事？”
“你今天是不是見過什麼人，或者接觸過什麼東西。”
黃逸凡立即叫屈，“爹，我可沒惹禍啊。”
“瞧你這點誌氣。你在滿城就算惹出天大的禍，爹都能替你擔著。”
黃雲衝麵色平靜，“說說吧。你一回來就發那麼大的火，什麼原因？”
“哼，還是因為那個方平。”
“方平？”黃雲衝隱約聽說過這個名字，很快便想了想來，“武院的那個廢物。”
黃逸凡道：“沒錯，就是他。看到他我就討厭。”
黃雲衝心中一動，問道：“一直都討厭嗎？”
“那也不是。”
黃逸凡疑惑道，“以前就是把他當個笑話，取個樂。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到他，我就感覺格外討厭，甚至想殺了他。”
黃雲衝眯起眼睛。
片刻後笑了笑，語氣平淡，“那就殺了便是。”
“爹？”黃逸凡瞪大了眼睛，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在他的印象裏，自家的老爹毫無修行資質，平日裏喜歡看書，說話永遠是不緊不慢，態度平和，就算是下人犯了錯，也隻是提醒幾句，很少有責罰。
剛才那句話，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甚至他還從剛才那句話裏，感受到一絲殺意。
他雖然不知道什麼叫殺意。
但他從武院的教習身上感受過這種鋒銳。
“開玩笑的。為一個小人物生氣，不值當。”黃雲衝道：“你下去吧，記得拿些錢給那小廝，順便讓他休息幾天。”
“好吧。”黃逸凡應一聲，徑直離開了。
黃雲衝依舊眯著眼睛。
一段時間後，他突然開口，“殺了。”
空蕩蕩的書房裏響起了一道聲音，“是。”
“沒意思。”黃雲衝搖頭，重新拿起看了一半的書，“還是看書有意思。”
……
幽靜的小院中，劍鋒破空的聲音一刻不停。
方平握著劍，東一揮西一掃，看樣子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然而角落裏的那株桂花卻在不知不覺間發出淡淡暗香，形若枯枝的寒梅抽枝、發芽、開味，一陣淡香之後花落葉枯，不知不覺間經曆了一場輪回。
方平就在此時收劍。
“二十四招已經被我濃縮成十二招，劍招裏的輪回之意已經到極點，想要再濃縮，還需要花上不短的時間。”
方平撿起地上的梅花，“如果能得到四季劍法，倒是可以省去很多時間。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濃縮成一招，這一世劍道的起勢就補足了。”
不過可惜，四季劍法是武院鎮院之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拿到的。
“再說吧。”
方平搖搖頭，“先把境界提升再說。”
他提起包裹，裏麵裝滿了幹糧。
“又要過一段苦日子嘍。”
門不用鎖，誰都知道他是即將被逐出武院的廢物，少有人願意跟他多說一句話，更別說串門了。
況且窮得叮當響，已經過來幾次的小毛賊自然不會再做出相同的蠢事來。
方平一路出城，步履輕鬆，不急不徐。
出城二裏地，一條河蜿蜒而過，孕育出兩岸數百畝的肥沃土地。
方平在河邊停下來。
身後人流湧動，大部分是出城送飯的婆娘。
一望無垠的田野，也差不多快到了收獲的時節，地裏的農夫在為收成做著最後的努力，所以一點時間都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