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了。就說讓我別和你們爭論,沒意義。還讓小美有合適的人就嫁了。”
顧佳美:“……”
她就像個局外人,突然被點名,有點懵。
顧佳品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他還說過,小美是家裏心思最單純的人,沒那多彎彎腸子。叫我們以後多照顧著點。”
顧佳美突然就覺著很傷心,低著頭,克製著眼淚。
她沒想到,和她一點都不親近的大哥,私下裏也會關心她。
“別的他就沒說嗎?”顧父不死心繼續問道。
顧佳品有些躲閃,“大哥以前說過,他留給家裏的錢和房子夠用了,而且,都是合法所得。他讓我們別貪心,安穩生活,別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對於我和你媽,他就沒說些什麼?”
“就是讓我不和你們爭執,反正也沒用。”
哎……
顧父再次歎氣。
他是真沒想到,最得意最驕傲最有能力的大兒子,竟然對這個家,對他們兩口子有什麼深的心結。
看不慣,不喜歡,甚至是厭惡。
這孩子,心思太深沉,藏了這麼多年愣是沒有露出任何端倪。
嗬嗬……
一時間,顧父有些心灰意冷。
“不見就不見吧!”
反正,事已至此,哎,要說當沒生過這個孩子,顯然做不到。
隻是……
一想到這個孩子對家裏的態度,對家人的態度,對他這個父親的態度,他真的是提不起半點精神,什麼都不想做,也不想繼續奔走。
他拍拍顧母的手背,“事已至此,想開點。”
顧母抬起頭,一張臉早就被淚水糊滿,原來她也有真正傷心的時候。
平日裏哭哭啼啼,大部分都是虛張聲勢。
“老頭子,我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
“想開點!”
怎麼想得開啊!
顧母病倒了,心病,就是想不通她最寶貝的大兒子怎麼就看不慣他們,怎麼就成了白眼狼。
判決很快下來,二審維持原判,死刑,立即執行。
這一次,顧佳豪沒有上訴。
經過最高法院審核,很快他就將被執行死刑。
該安排的都安排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存放在精子銀行的精子,也已經銷毀。
他不想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錯漏,不想死後,有人拿著他的精子搞個後代血脈出來。沒那必要。
他就是要走得幹幹淨淨,不留一點漏洞。
律師給他帶來一個消息,“李莎莎出院了,知道你的事情,執意要見你。你要見她嗎?”
“不見!”
拒絕得幹脆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我瞧著李莎莎的狀態不太穩定,她對你真的是一往情深。”
“哪又如何,喜歡我的人多了去,每個我都要回應嗎?”
“那就果斷拒絕她。”
“叫她趁早死了心,休想和顧家有任何牽扯。一個瘋女人,人品又不行,這種人最好離遠一點。”
咦?
很少聽見顧佳豪對某個女人口出惡言,沒想到他竟然對李莎莎如此不待見。
可能是因為時日無多,顧佳豪今兒難得多說了幾句話。
“文斯莉對待身邊人,以及普通朋友,一直沒話說。她是個大氣的女人。她沒有對不起李莎莎的地方,李莎莎卻重色輕友,竟然在背後詆毀文斯莉。就這種人,能有什麼人品。也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律師不忍直視,不得不提醒一聲,“她重色輕友可是為了你。”
“我可沒讓她喜歡,也沒給過她任何暗示,她自己自作多情,到如今還糾纏不休,真是令人厭煩。”
“可是,當初你將她招到萬順集團,而且還是做你的助理。這本身就是一種暗示。”
“都是放屁!那會我剛進萬順,身邊沒有一個可用可信任的人。李莎莎正值實習,又是文斯莉的朋友,我才會招她到身邊工作。誰知道她會自作多情。很多次,我都明示她我們隻是上下級工作關係,是她自己拎不清。”
這番話,律師半信半疑。
他不相信,當初顧佳豪就沒半點吃窩邊草的心思。
“我是對不起文斯莉,無論是感情上還是別的方麵。但是,至少在婚姻存續期內,我還是盡到了基本責任。”
呸!
真是不要臉啊。
身為代理律師,麵對委托人,隻能在心裏頭嬤嬤吐槽。
這份委托,尾款還沒結。
要等到顧佳豪被執行死刑,宣布了遺囑之後,另有基金會支付他尾款。
也就是說,他身為代理律師,他的行為一直有人監督。
而且……
顧佳豪請的律師不止他一人,隻不過分工不同。
“很多人都罵我無恥,騙女人錢,靠死女人發財。我不否認我的行為的確很卑鄙,可是那些罵我的人一邊罵一邊羨慕,隻恨不是自己發死人財。嗬嗬……
法院判我死刑,我接受,不遺憾。我這輩子,做到了幾代人都做不到階層躍升,享受了財富,並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之後,還有人記得我,將我的事跡翻出來大書特書,說不定還會被人拍成電影,成為曆史名人。你說我有什麼遺憾?你猜猜,幾年之後,我的事會不會登上公安大學或是政法學院的教材,成為人人都避不開的案例?”